燈火通明的大殿內,坐在黑色禪椅上的中年男子,正神情專注的看著蘇朵朵、老螃蟹、老扇貝。
不知過去了多久,男子方才是開口道,“朵兒,剛剛戰天亮和陽岥所言,你有何看法”
今日將老螃蟹和老扇貝帶來麵見大人,正是因為老螃蟹和老扇貝違背了當初的誓言。進入厚土大陸後,絕不會對厚土大陸上的任何生靈造成傷害。
懲罰之前,男子還是要給老螃蟹和老扇貝狡辯的機會的。
在聽到武書與各族同輩大戰,武書接連越級而戰的事跡,可謂是讓男子吃驚的。又聽到,武書將三鶴門長老擊殺時,男子都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是很想親眼見見,戰祖一脈的這位小輩,到底是何模樣難不成有三頭六臂不成
可當老螃蟹和老扇貝認定武書就是他們所等的有緣人時,禪椅上的大人是眉頭緊皺的。
蘇朵朵畢恭畢敬道,“大人,剛剛螃蟹和扇貝所言,除了武書是他們的有緣人這件事,我不敢確認,其他事情皆為實情。”
聽到蘇朵朵所言,禪椅上的男子又是選擇了沉默。
許久,男子方才是歎息道,“難道此次是我錯了,靈族會將族中部分資質奇差的小輩丟到其他大陸散養的做法,已經成為了過去唉……”
再次看向老螃蟹和老扇貝,男子又是道,“戰天亮、陽岥,此次違背誓言爾等本該承受懲罰,但念在爾等多年來,為火焰榜做出極大貢獻,此戰爾等在蘇巡察使的幫助下,並未在厚土大陸上造成殺孽,所以……”
這一停頓,老螃蟹和老扇貝緊張的,要是有人類的心臟,他們的小心肝都能提到嗓子位置。
男子繼續道,“我會給爾等兩個選擇。”
第一次與於陵笙相遇時,老螃蟹和老扇貝皆還是處在幼年期,那些年,若非是在於陵笙的照看下,老螃蟹和老扇貝會是何下場,還真不好說。
這一聽,於陵笙不會懲罰他們,老螃蟹和老扇貝反倒感覺,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在老螃蟹和老扇貝的記憶裡,於陵笙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卻是特彆厭惡違背誓言的人的。
老螃蟹和老扇貝是異口同聲道,“大人,我們知錯了!”
狐疑的看向老螃蟹和老扇貝,於陵笙不解道,“怎麼不懲罰爾等,爾等還感到渾身不自在了不成那好,我也就不讓爾等做選擇了,直接將爾等的有緣人斬殺了,一了百了。”
同時,於陵笙內心納悶道,“平日裡,在他人眼裡,我的行事手段都是這麼刻板的嗎”
多年來,於陵笙也是將老螃蟹和老扇貝的堅持看在眼裡的,於陵笙倒是捫心自問過,如若換做是他,在沒有從家族那裡得到確切回應時,他能夠在厚土大陸上堅持這麼久嗎
近四萬年歲月啊
要知道,在厚土大陸上,靈氣本就稀少。靈族想要延續生命,隻有依靠不斷的自斬修為。
或許,在很多人眼裡,能夠自斬修為便可以延續壽命,此等手段是逆天的。但於陵笙卻很想問一句,自斬修為不僅斬的是修為還有肉身,龐大的肉身一點點從軀體上剝離,從而再被用來延續壽命。
此等痛苦,有幾人願意承受。
隻為等待有緣人,天生資質一般的老螃蟹和老扇貝卻是不斷重複的做著這種事情,是值得任何人尊重的。他們看上去蠢了點,卻是為家族的使命執著的活著。
這時,立身於一旁的蘇朵朵平靜道,“戰天亮、陽岥,還不趕緊跪謝大人的不罰之恩。”
老螃蟹和老扇貝雖是靈族,但在蘇朵朵的眼中,四萬年來,老螃蟹和老扇貝執著於等候有緣人,完全是沒有與人相處的能力的。
被蘇朵朵這麼一點撥,老螃蟹、老扇貝忙道,“大人,我等跪謝大人的恩情。”
老螃蟹和老扇貝的傻,是讓於陵笙感到哭笑不得的,於陵笙平靜道,“好了,竟然爾等認定武少主就是爾等所等的有緣人,那麼我就給爾等兩個選擇。一,自斬修為,今後便是追隨在武少主身邊。二,今日起爾等便留在火焰戰場,直至武少主足夠強大,能夠陪同爾等離開厚土大陸。”
聽到於陵笙所給出的選擇後,老螃蟹和老扇貝堅定道,“大人,我等願意自斬修為,今後追隨在武少主身邊。”
看來,在與武書相遇後,老螃蟹、老扇貝便是有所決定的,於陵笙點頭道,“看來,你們也並不傻嘛!”
“今日,便到此吧!”
“朵兒,接下來,便由你來看守他們自斬修為。”
在吩咐完所有事情後,於陵笙便是從禪椅上消失,於陵笙再出現時,便已經是在武書所在位置的半空中。
俯視著武書,於陵笙自語道,“未曾想到,戰祖的後人,會是戰天亮和陽岥的有緣人。而多年來,妖族那位,卻也是在暗中幫助戰祖一脈的後人。難不成這個臭小子,還是妖族那位的有緣人”
而想到自身的過往,於陵笙不由搖頭道,“這一切,很可能隻是巧合。當年,我也是這麼來到厚土大陸的。那個家族,不正是因為我先天資質不足,才將我拋棄在厚土大陸上的嗎唉……算了,竟然戰天亮和陽岥堅信那件事情是真的,那便讓他們執著的活下去吧”
身形一閃,於陵笙又是出現在武書近前。
於陵笙神情很嚴肅的樣子道,“你便是堃國武少主”
來者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武書麵前,武書非常清楚,來者的實力是深不可測的。
打住傷勢的恢複,武書是不急不慢的站起身子,恭敬道,“堃國武書,見過前輩。”
微微頷首,於陵笙道,“即便是麵對實力遠高自己的強者,也能夠做到不卑不亢,有膽色。”
一枚丹藥也是浮現在於陵笙麵前,於陵笙又是道,“此丹為六階丹藥,名為易陽丹,可助你恢複傷勢。”
直接是接住丹藥,並將丹藥服下。
武書恭敬道,“前輩的恩情,武書定當銘記於心。”
點了點頭,於陵笙道,“謝就不必了。當年,我和戰祖算是莫逆之交,你作為戰祖一脈的小輩,今日得見,這枚丹藥便算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好了,安心在此修煉,早日將體內暗傷清除掉。”
轉身,於陵笙便是要離去。
不過,在想到戰天亮和陽岥時,於陵笙喟然長歎道,“或許我等都老了,這個世界,需要爾等小輩來扛起了武少主,靈族的兩位小輩……有勞了。”
於陵笙的聲音依舊在武書的耳畔回蕩,於陵笙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時間,武書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