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這是什麼地方?」素民長老的聲音中已經帶著憤恨:「難不成淩至尊以為,這長明殿是你想搜就可以搜的地方?這可是神族所有大能先賢的安息之地,也是活著的神族強者最驕傲的榮耀,豈能由著淩至尊胡來?」
淩無期卻是絲毫不讓:「那如果我硬要強搜呢?」
「淩至尊若是真要強搜,那就由著淩至尊強搜罷了。」素民長老一聲冷笑:「這麼多年以來,世間生靈誰人不知淩至尊本就是無法無天的存在。就算是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也應當不會有人意外。不過淩至尊也應當想清楚先,如果真的要在這長明殿中撒野,到底會給自已惹出什麼樣的惡名。」
此時,素民長老眼眸之間,隱隱帶著一絲陰沉。
縱然麵對的是淩無期,素民長老始終都表現的不卑不亢,絲毫不讓。
僵持良久,各不相讓。
就在素民長老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淩無期終於有了反應。
可是,淩無期卻笑了。
這一下,反而讓素民長老不由一愣。
「長老見笑,淩某隻不過是見到這長明殿中實在冷靜了些,才和長老開了一個小玩笑,還請長老不要介意。」淩無期咧嘴一笑:「隻不過是無意之下在下感覺到了佛帝的氣息在長明殿中出現過。現在才剛剛想起,應當是佛帝的魂燈還留在長明殿中,倒是淩某冐眛了。」
素民長老的臉色不由一陣青白不定,卻並沒有多言。
對於淩無期的言語,素民長老卻並不認為有多少可信之處。
雖然素民長老與淩無期並無交集,但對於這個人族凶徒的惡名,素民長老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能讓淩無期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屬不易,,,,,,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素民長老的心中不由有些慎重起來。
像淩無期這樣的凶徒,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找上門來鬨事。如果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要在長明殿中尋找佛帝,那就根本不應當如此直接來驚動自已。
此等做法,隻會打草驚蛇,讓自已更陷於被動之間,,,,,,
然而,淩無期到底想要做什麼,素民長老卻有些拿不準了,,,,,,
卓君臨拜彆老天帝,獨自上路。
這一次,卓君臨的心中已滿是無奈。
自已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可是有時候麻煩就是接二連三的找上了自已。甚至這一次,完全就是自已無意之間,被老天帝強行拉進了麻煩堆中。
而且,還是自已根本就無法推脫的麻煩。
此等情況,直接讓卓君臨自已都差點抓狂。
可是,偏偏卓君臨明知道這是個麻煩,而且是有可能會將自已都絞的粉身碎骨的那種,卻又根本躲都躲不開,,,,,,
這種感覺,非常不妙。
然而老天帝的一句話,那怕是卓君臨心中非常的不願意,可是卓君臨卻也知道自已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了。
「或許這個世間,其他人還有機會退縮,可是唯獨你是根本沒有退縮的機會。天命者之間同出一源,無論是皇天還是青天,又或者素民長老,甚至就算是孤峰上的那一位,他們都是源於一體。你即然已經和他們結下了莫大的因果,而且連青天等同於命喪你手,將來清算之時又豈會放得過你?而你身邊的那些生靈,他們又豈能幸免?」
對於天帝的言語,卓君臨原本是不想理會的。
可是,當卓君臨越想就越是不對勁。
如果所有的天命者都是天道化身,以自已和皇天尊者青天尊士之間的淵源,對方又豈會輕易放過自已?
萬一要是將來天命者清算的時候,自已又豈能獨善
其身?
而且,以往之時天地大劫來臨之後,世間生靈能存活下來的並不會很多。自已以往之時的那此故人,又能有多少活下來?
答案,卓君臨並不知道。
可是,卓君臨卻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有時候,那怕隻要有一點點的機會,卓君臨就絕不會放棄。
這一次,卓君臨已經下定決心,再賭一次,,,,,,
至少,卓君臨在麵對未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一切,做不到真的無動於衷。一想到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卓君臨心中已經無法再平靜下去。
一路上,卓君臨在不斷的前行。
因為他很清楚現在要做什麼。
自已所知道的消息,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去告訴人族的生靈。
在未來未知的道路上,讓人族提前有個準備。
最起碼,不能讓人族陷於被動。
這,或許也是現在卓君臨唯一能為人族所做的事情,也是現在卓君臨自已最想做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是一條卓君臨已經認定了的道路。
至於萬法靈源,卓君臨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尋找。
甚至從一開始進入無儘虛空開始,卓君臨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去尋找什麼萬法靈源,那怕是進入無儘虛空,也都是被天帝強逼著進入。
若是真的讓這個世間再次陷入天地大劫之中,讓整個世界都永遠的活在血與亂的大環境之下,就算是再好的寶物對於眾生來說,又有什麼用?
隻有活著,才是最真實的,,,,,,
可就在卓君臨前行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襲白衣,,,,,,
長明殿中,素民長老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難看。
甚至可以說,自從素民長老進入長明殿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麼難看過的臉色。這麼多年以來,素民長老可以說根本沒有七情六欲,任何的一切情緒都已經無法再影響素民長老的心境。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素民長老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那怕是站在素民長老麵前的佛帝,現在也是臉色難看至極,明顯的能感覺到素民長老那股似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滔天怒意。
「淩無期,似乎發現了什麼?」素民長老喃喃自語。
此時的素民長老麵色漲紅,原本就似乎已經垂垂老矣的麵孔顯的越發蒼老,如同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一般。
可是,佛帝站有素民長老的麵前,卻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
雖然佛帝並不知道素民長老有多強,甚至整個世間,從來都沒有任何人見過素民長老出手。
然而,那怕素民長老隻是站在那裡,可是以素民長老的身份來曆,就足以讓世間的任何生靈都無比顧及。
縱然是佛帝,也不敢有任何不敬。
甚至佛帝根本不知道,在素民長老這看似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的身體之中,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力量。
這幾年的經曆,已經讓佛帝變得越發的穩重起來。
至少,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絕不能輕易有所動作。
「淩無期,看起來比老夫想象中都要難纏的多。」素民長老搖頭輕歎:「本來老夫以為,淩無期的帝隕之名隻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可是如今看來,似乎老天帝與淩無期當年的那一戰還另有隱情。老天帝不僅比老夫想象中還要可怕,淩無期也遠比老夫以前認為的更要難纏的多。」
「長老,,,,,,」佛帝欲言又止。
「淩無期強行闖進長明殿,隻怕並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而是有意試探。」素民長老眼神裡的凝重之色越來越濃:「
隻是到現在這種時候,老夫也已經不敢再肯定,到底這完全是淩無期的意思,還是有人在暗中做局。」
說話之間,素民長老眼神裡的凝重之色漸濃。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佛帝突然發現在素民長老的神情間,已然有了一絲猶豫,,,,,,
卓君臨苦笑。
可是在這個時候,卓君臨卻笑的比哭還在更難看。
站在卓君臨麵前的白衣書生微微而笑,笑意如同是三月裡的春風,讓人有一種極其親近的感覺。
然而卓君臨心裡卻十分清楚,眼前這個看似人蓄無害的白衣書生,卻是世間最強大最可怕的生靈。
甚至這個生靈到底有多大的破壞力,連卓君臨自已也並不清楚。
「道,,,,,,」
卓君臨想要和白衣書生打聲招呼,讓自已的情緒稍稍平複一下。
可是話才剛一開口,卓君臨竟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以往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巴,這時候那怕是吐出一句完整的話語都似乎非常的困難。
眼下的這種情況,直接讓卓君臨都不由傻眼。
「如今已不在孤峰,你也不再是我的客人。」白衣書生輕輕一笑:「今日就當你我是萍水相逢,不如一起坐下來喝杯茶水,聊聊如何?」
說話之間,白衣書生輕輕揮手。
隨著白衣書生的揮手之間,眼前的荒郊之外,卻突然多了一座古樸涼亭。
涼亭之中擺著一幅茶具,白衣書生也根本不管卓君臨的反應,直接坐倒了主位之前,已然開始在為卓君臨擺茶。
動作輕柔,麵含輕笑。
此時的白衣書生,無論從那裡去看,都絕不像是一個會滿手血腥的天道化身,就如同是一個墜落塵凡的天上謫仙,溫文而雅人畜無害。
似乎那怕是一隻螻蟻,都絕不忍相害,,,,,,
「請。」白衣書生輕笑。
「這,,,,,,」
卓君臨一時之間不由麵露難色,若是不知道這白衣書生的真正身份,卓君臨心中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的懼意。就卓君臨以往之時乾的那些事情,又有那一件不是膽大包天。可是在這個時候,卓君臨卻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眼前這個看似沒有任何危險性的白衣書生,這可是世間最可怕的存在。甚至對方隻要彈指揮手之間,就完全可以讓自已灰飛煙滅。
這樣的危險存在,卓君臨又豈敢有半分大意?
「即然是萍水相逢,就當是重新認識的朋友,難道在朋友之間,卓公子竟然是這般拘束不成?」白衣書生輕輕一笑:「對於卓公子這樣的朋友,小生可是早就仰慕已久。」
聽到白衣書生的言語,卓君臨不由神色疾變。
此時此刻,卓君臨又如何聽不出白衣書生話裡的意思。
隻是,卓君臨卻實在拿不準對方的態度,那怕是心裡強行壓抑著自已的情緒,可是卓君臨卻仍是忍不住身子發起抖來。
眼前這個白衣書生,已經完全超出了卓君臨以往之時的認知。
這,可是一個完全形態下的真正天道化身,甚至是比皇天尊者青天尊士都還要強大的生靈。就算是借卓君臨天大的膽子,卓君臨也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當日歸落山之時暗算皇天,逼的皇天不得不收手,卓公子是何等的勇氣?」白衣書生一聲長笑:「神魔戰場之上,又是卓公子力挽狂瀾,以一已之力破了青天的祭天大陣,救了眾生。難不成今日到了此間,卓公子卻連與我對飲一杯的勇氣都沒有?」
「這,,,,,,」
卓君臨臉色難看,神情間不由露出一絲不自然的
神情。
到了這種時候,卓君臨又如何聽不出白衣書生言語間的嘲弄之意。隻是在這種時候,那怕是卓君臨自已,都已有些分不清自已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即然卓公子實在沒有這個膽量,那這茶不飲也罷。」白衣書生一聲輕歎:「那就當是我看錯了卓公子也好,自此之後還請卓公子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睛。像卓公子這種連一杯清茶都不敢與我共飲之人,注定,,,,,,」
「誰說我不敢了?」
如同是一隻被踩中尾巴的貓,卓君臨臉色不由變得無比陰沉。
在白衣書生的激將法之下,卓君臨竟是大步的走進涼亭,與白衣書生對坐而立。麵著看似微微而笑的白衣書生,卓君臨卻始終都保持著戒備的動作。
白衣書生隻是一聲輕笑,眼睥之間閃過一絲無奈:「其實對於卓公子,我卻是向來都沒有任何的惡意。甚至可以說,如果我真的想要對卓公子有惡意的話。就憑卓公子現在的這點修為,就算是卓公子全力反抗,又有幾成機會?」
「這,,,,,,」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變再變。
正如同這白衣書生所說的一樣,如果白衣書生真的對自已有惡意的話,那怕是卓君臨如何反抗,實際上根本沒有半分的機會。
彼此之間的境界差距,就足以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白衣書生並不理會卓君臨的情緒,隻是一聲長歎:「想必,現在卓公子對我的身份來曆,心中也應當有些眉目了吧!不知道經過妖皇東皇和三皇五帝的言語,卓公子現在對我究竟是何等態度。不知道以後之時,我們還有沒有機會一起共飲一杯?」
「這,,,,,,」
卓君臨的臉色不由再次一變。
像白衣書生這種聊天的人,卓君臨以前卻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甚至白衣書生一上來就直接挑明了自已的立場,更是直言問卓君臨對他的態度。這種越是直接的問詢方式,讓卓君臨一時之間不由心中暗自叫苦不跌。
這是,根本連有餘地都不給自已留下半分了嗎?
一開口,就直接命中要害?
那怕是卓君臨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決定,可是在這個時候讓他當著白衣書生的麵挑明自已的態度,卓君臨一時之間卻又根本開不了口。
就如同是一隻萬斤巨石,強壓在卓君臨的心間,讓卓君臨自已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如何做答。
「卓公子不回答,那我也能知道卓公子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了。」白衣書生也並不生氣,反而語氣卻是變得越發的溫和起來:「其實卓公子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切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有些事情變數太快,一時之間的確會讓人接受不了。也實在是怪我冐眛,竟然當著卓公子的麵來問卓公子這個問題。」
卓君臨一時之間不由愣住,神情越發的變得古怪起來。
「天地大劫,終將開啟。」
白衣書生一聲長歎:「不怕實話告訴卓公子,我就是第四位天命者。」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白,卻是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原本卓君臨以為白衣書生現在找上自已,就算是不會替自已辯解推脫,但也絕不會輕易承認自已的身份來曆。如今白衣書生當著卓君臨的麵直接如實相告,一時之間卻反而讓卓君臨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甚至,白衣書生還透露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天地大劫,終將開啟。
這也等同於是白衣書生在直接告訴卓君臨,老天爺和那人位已經在時間長河中消亡的至強者,他們所有說的話都是真的,這上世間即將要迎來新一輪的天地大劫,,,,,,
白
衣書生現在表現的越是直接,反而讓卓君臨就越是拿不準對方的態度。
越是這樣的情況之上,卓君臨就越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情況,似乎經卓君臨一開始所想的還要複雜,也比卓君臨現在所看到的還要可怕。甚至白衣書生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直言相告。
「那如果我告訴卓公子,神皇天庭覆滅之後,我選擇的是人族,卓公子不知道又有何想法,還會不會對我充滿了敵意?」
「什麼?」
卓君臨不由一驚,,,,,,
甚至在這個時候,那怕隻是白衣書生的一句言語,已然讓卓君臨直接當場失態。
「水,很深。」
提到素民長老的時候,淩無期隻是給出了這樣的評價:「當時麵對素民長老的時候,我幾乎沒有找到任何一點點的破錠。那怕素民長老隻是坐在那裡,在我眼中就如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山一般,根本看不到儘頭。甚至我自已當時就有一種錯覺,如果我真的在素民長老的麵前拔劍,最終倒下的一定會是我。」
淩無期此言一出,其他四個老怪物不由同時色變。
能讓淩無期說出這樣的話來,足以說明素民長老的強大之處。
「看來,天帝告訴我們的消息,並沒有錯。」淩無期一聲長歎:「那個素民長老,十有**真的就是神族的天命者,也就是天道化身。」
四個老怪物不由麵麵相覷,神情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明知道素民長老有可能是天道化身,卓君臨卻獨自一人闖進了長明殿中,單是這份膽氣,就已經足以讓他們都心驚膽戰。在天道化身的麵前,他們這些老怪物那一個沒有吃過大虧?也隻有像淩無期這種狠人,竟然敢在天道化身的麵前那般放肆。
這到底是得有多麼強悍的心智,才能乾得出這麼彪悍的事情出來?或許也隻有像淩無期這樣的瘋子,才能乾得出這麼瘋狂的事情出來。其他人那怕隻是光想一想,都會覺得背心發涼,,,,,,,
「看來,這個世間,真的快要亂了。」
淩無期的眼神之中滿是凝重:「或許,這將是一場,,,,,,」
四個老怪物神色難看,神情間已滿是無奈。
或許,他們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可是,他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天竟然會來的如此之快,根本來不及讓人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已近在咫尺,,,,,,
「無儘虛空之中,人族的那些生靈,也隻有靠他們自已,才有可能存活下來。」淩無期一聲長歎:「這一次妖族也有生靈進入了無儘虛空,隻怕是妖族也發現了什麼異常,才會不管不顧的跳了進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淩無期的眼神之中滿是憂色。
甚至在這個時候,這位向來以凶狠之名傳揚天下的凶徒,此時也不由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情緒,這就讓四人越發的擔憂起來,,,,,,
淩無期,可並不是善男信女,也從來都不會心慈。
連淩無期都露出了這樣的神色,未來的路到底會有多難走,大家多少都還能想象的到,也能猜測出中間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危險,,,,,,
甚至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在這一樣一條根本看不到希望的路上,注定會是一條讓人絕望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