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卓君臨一聲怪笑:「都笑,小爺倒是真想看看,當年玄機娘娘傳給你的陣法之術,你又學到了幾成。」
都笑的身子不由一震,眸光突然急劇的收縮。
自已的師承來曆,在整個神魔戰場之上都是一個秘密,眼前這個小胖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儒門的人?」
卓君臨滿臉都是不屑:「就你,也配來問我的身份?」
說話聲中,卓君臨一聲怪笑,遠處八道身影疾速而至,人手一顆滴血的人頭,直接站在了卓君臨身後。後院之中無數衣衫襤褸的女子也接連跑了過來,一時之間再次一亂。
「秦師妹,你不是在前線陣亡了嗎?」
「蘇小蝶,你不是離開神魔戰場了嗎?」
「洛依水,傳說不是與魔族強者同歸於儘了,屍骨無存?」
,,,,,,
一個個名字被叫出,那些衣衫襤褸的女子也不多話,各自從陣亡的屍身身則拾起兵器,直指都笑。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都笑臉色鐵青,目光之中滿是錯愕。
後院地牢這麼快就被攻破?甚至連守衛地牢的八名半步真仙守衛的首級也都提在八道人影的手中。
這究竟是從那裡冐出來的一群怪物,竟然直接攻破地牢,救出了這麼多的女子?
在沒有見到這些衣衫襤褸的女人之前,無論自已與權無謀如何爭的頭破血流,但那畢竟隻能算是意氣之爭。沒有實際的證據之前,就算外麵的人無論如何懷疑,但也最多隻會是一部分人不相信自已而已。
可是現在這些女人的出現,卻已經等同於將自已以前的所作所為都全部翻了出來。以前就算是有一部分人抱著觀望的的態度,至少也不會做出極端的事情出來。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一出現,便等同於那手書上的內容直接大白於天下,,,,,,
「不試試你的絕滅大陣?」卓君臨嘿嘿怪笑:「現在我們所有人可都是在元帥府之內,也就等同於在絕滅大陣的範圍之內。說不定你一發動,配合著九位真仙境巔峰的強者,還是有將我們這裡所有人都一網打儘的可能。隻要我們這些人全部都死了,說不定你還可以是那個道貌岸然的人族主帥,你說是不?」
都笑本已揚起的手終是落下,眸光之中的凝重之色越來越濃。
現在的情況,已然遠遠超出了自已的可控範圍。甚至就連自已一向引以為傲的絕滅大陣,此時竟也突然有了一絲猶豫。
眼前這個小胖子,太邪門了。
「兄弟們,現在你們不會還在懷疑我吧,這麼多活生生的證據,總不至於那封手書的內容還是假的吧。」卓君臨一聲長笑:「權將軍,你還不拿下這個偽君子?」
權無謀不由一愣。
這貨莫不是把老子當成了他的打手不成?
然而權無謀縱是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隻得直接扛著巨鼓衝向半空中的都笑。在卓君臨身後八道人影之中,其中一人急速的衝了出去,對著天邊之間的正東方向一掌揮出,直接逼出一位隱身於虛空中的黑衣人,急速的纏鬥起來。
眼見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位黑衣強者,馬劉二位將軍對視一眼,各自有樣學樣,直接衝向半空對著虛空處揮掌,直接又逼出兩人,,,,,,,
「殺。」
無數的將士同時怒吼,直接向著元帥府的親衛衝去。
然而此時這些元帥府親衛卻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將士衝來,卻都各自丟掉了自已手中的兵器,,,,,,,
乘著亂勢,卓君臨與靈正六子迅速的脫離了戰場。
對於這樣的戰場,就算是他們再怎麼自負也不敢過多的逗留。
開玩笑,雙方在場的任何一個都絕不是易與之輩,最弱的都是百戰不死的化神境巔峰修為。更何況在場中還有許多比自已等人境界高出不少的強者,天際之間還有權無謀和都笑的死戰,又有妖女等十八位真仙境強者捉對兒廝殺。真要在那樣情況之下渾身摸魚,卓君臨還是多少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那可都是硬茬子,彆到時候便宜沒撿到,反而把自已給搭了進去。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是卓君臨一向信奉的宗旨。
「過癮,真是過癮。」卓紫衣看著遠處仍在大戰不止的戰場,滿臉的興奮:「本姑娘以前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在戰場上撿漏竟是這般的爽。那妖女姐姐直接將八個半步直仙打的元氣大傷,我們打起來也並沒有那麼費勁了。」
「八個?」卓君臨的眉頭不由一皺。
「對啊!」卓紫衣滿臉的興奮:「大虎哥我跟你說,你這一招聲東擊西的確是厲害,我們一打進地牢,當時那些守衛都直接愣住了。也隻有你這種滿肚子壞水的缺德鬼,才能想得出這麼沒有人性的詭計。要是換作我,早就直接打進去了,那裡會有這麼乾淨利落。我跟你說,以後你這種缺德的主意還是可以用一用的,至少打架都省了不少力氣。」
卓君臨臉色直接黑成了鍋底。
你這是在誇我?
我咋就感覺你像是在罵我呢?
就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怎麼我聽在耳裡,手腳卻有些癢了起來?
然而卓君臨終是沒有開口,目光卻越發的凝重起來。
八個?
八個。
對,是八個。
卓君臨突然聲形一動,一掌直接向著冷秋月拍去。
然而掌勢剛成,突然卓君臨變掌為爪,直接抓向冷秋月的麵門。冷秋月臉色不由疾變,反應卻是不慢,眼見卓君臨的一爪招式已老,身子卻是急忙側竄出去。
可是卓君臨卻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仍是直接向著冷秋月剛剛所站之處的虛空抓去。甚至卓君臨的一招之間,似乎有什麼極為忌憚的存在,張口一聲怒吼,口中卻一道銀光急速射出,隻似是虛空之中隱藏著極大的危險一般。
虛空中一道白影一閃,卻已直接站到了卓君臨的身側。
速度之快,竟是連卓君臨都沒有看清。然而那白影卻根本沒有任何敵意,直接挽住了卓君臨的胳膊,咯咯直笑。
卓君臨一時之間隻感覺毛骨悚然,渾身上下皆儘都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額頭之上竟是直接冐出了冷汗。
自從卓君臨記事以來,自問也算得上是身經百戰,速度方向一向都是自已專長。就算是萬裡雲也最多與自已在伯仲之間,可是速度快到了這般程度的對方,卓君臨卻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討厭。」一個女子咯咯的嬌笑。
這一聲嬌笑之間,卓君臨卻是如同遇到了世間最可怕的凶獸一般,身子急忙掙脫那道白影的糾纏,目光之中滿是驚駭之色。
月光之下,一位約摸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咯咯嬌笑,一雙大眼睛明亮如水。
纖塵不染的白衣之上似是帶著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除了少女的臉龐和素手露出之外,那一身白衣將少女包裹的嚴嚴實實。
「你是誰?」卓君臨臉色不由疾變。
這個白衣女子的修為連自已也無法看清,但那一身迅捷到了極限的速度,卻讓卓君臨心中不得不顧及萬分。
「討厭,你居然不認得我呢?」白衣少女咯咯嬌笑:「大虎哥哥,你也太沒有良心了吧,人家會生氣的哦。」
卓君臨一時之間臉
色不由微微發白,尤其是偷偷看了冷秋月一眼。一見到冷秋月目光之中的神情,卓君臨差點直接落荒而逃。
「你究竟是誰?」卓君臨的臉色蒼白無比。
這是從那裡冐出來的小祖宗,真是要了小爺的老命了。你要是再跟小爺胡攪蠻纏,那就怪不得小爺對你辣手摧花了,不然冷秋月那娘們兒肯定會先要了我的小命的。
「大虎哥哥,我是小虎啊!」
「小虎。」卓君臨差點直接漰潰了。
你不是小虎,你是真虎啊!
那有女孩子取名叫小虎的啊,你沒看到了冷秋月吃了老子的心真有了。
「對啊,你是大虎哥哥,我是小虎妹妹。」
卓君臨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摔倒在地。
祖宗,老子究竟是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要這般陷害老子?
「大虎哥哥,你真不認識我了?」
卓君臨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得下水來。
老子從那認識你是誰啊!
「東來哥哥,紫衣姐姐,二狗哥哥,呸,這名字真臭。」少女咯咯嬌笑:「林玉姐姐,林香姐姐,秋月姐姐,你們也不認識我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滿是疑惑,尤其是張二狗的一張臉都變成了苦瓜。
「喵。」
少女突然一笑,一聲貓叫聲響起。
「你是我的那隻小貓,你化形了?」卓君臨滿臉的錯愕。靈正六子也不由大喜,各自圍了上來,目光之中滿是驚喜。
「討厭,人家是老虎,不是貓。」
卓君臨滿臉的疑惑:「可是我自從當然撿到你的時候,你就是一隻貓的啊!」
「那是你見識太少了,我可是高貴的虎,不是貓。」少女咯咯嬌笑。
卓君臨差點直接鬱悶了。
老子見識太少了?
你見過動不動就喵喵叫的虎?你見過抓老鼠的虎?你見過追著蛇咬的虎?你見過一有空就往彆人懷裡鑽的虎?
這些事情,是一隻虎能乾得出來的事情?
「女老虎?」張二狗滿臉的錯局。
「你見過老虎分男女的,真夠笨的。」少女咯咯的笑:「老虎隻會公母,我是母老虎。不對,我是乖老虎才對。」
所有人都不由滿頭黑線。
老虎還有乖老虎一說,我們也是第一次聽說。
「你是白虎一脈的子裔?」卓君臨似是想起了什麼,眸光之中滿是震驚:「難道你就是白映雪一直在尋找的那隻白虎,白虎族的公主白映映?」
「哼,我才不是什麼白虎族的公主。」少女一聲冷哼,卻徑自化成一隻巴掌大小的白貓,一個竄動直接跳到卓君臨的肩上,卻是再也不理會任何人了,,,,,,
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的感覺,,,,,,
到了此時,他們那裡還能不知道這隻小白貓的來曆?
元帥府的戰場之上,最終以都笑的敗逃而終結。
常年跟隨在都笑身邊的九位暗衛,四死二傷三逃。
縱然是權無謀一方拚死力戰,卻仍是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縱然將士們人人舍命奮勇,可是在對方強大的戰力之前也仍是損失慘重。
權無謀重傷,自已本命兵器擂天鼓直接被打的碎成了齏粉,馬劉二位將軍各自重傷,此次攻入元帥府的士兵和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女人也都損失慘重。四千大軍活下來的不過兩百餘眾,兩百餘名被解救出來的女人活下來的也不過七十餘人。
甚至若不是常年跟隨在權無謀身邊的四名真仙境親衛及時趕到,隻怕雙方的勝負之數還要難料,至少也
會讓權無謀一方的將士死傷更以倍加之。
然而,活下來的人,多數也是人人帶傷,幾乎再無任何戰力。
聽到這樣的戰果之時,卓君臨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子都已經把形勢打造成了那樣子,你們居然還把這仗打成了這個熊樣?要是沒有老子出現,豈不是隻怕所有人都要隕落在元帥府之中?就這樣的領兵能力,也好意思長期霸占著人族的大將軍之位不放?
「都笑逃走了?」卓君臨看著眼前的妖女了,滿臉的錯愕。
「是的。」
「都笑手下的九名暗衛,四死二傷三逃?」
「是的。」
「進入元帥府的將士們損失慘重,最終活下來的十不存一?這還是在元帥府中親衛放棄了抵抗之後的戰果?」
「是的。」
「後來又四名真仙境巔峰的強者助陣,才打成這樣?」
「是的。」
卓君臨差點直接懵逼了。
這事兒怎麼那那都感覺到自已吃虧了呢?
按照自已原本的設想,想在都笑不動用絕滅大陣的情況下,隻要讓人族將士人人奮勇,激起所有人對都笑的仇恨之心。就算是不能當場把都笑直接打的魂飛魄散,至少也會讓都笑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常年跟隨在都笑身邊的九名暗衛,有妖女親自助陣,理應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幸存之理。
可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卻讓卓君臨一時之間都不由懵逼了。
戰局固然是按照自已設想的方麵在走,可是這付出的代價未免也有點太大了,而且也根本沒有達到自已一開始預期的戰果。
「權無謀的傷勢怎麼樣?」卓君臨目光陰沉:「我們這些人之中,也隻有你能看得出來他是不是真的受了傷。至少我總覺得權無謀有些問題,都笑和權無謀都是同境界的大修行者,就算是要死磕最多也是兩敗俱傷,可是現在都笑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逃走,這位權將軍卻差點直接命喪當場,這有些不合常理。」
「真傷假傷,我也看不出來。」妖女搖了搖頭:「畢竟我與權無謀之間的境界差距還有很大,如果他有意隱瞞,必定是不會讓我看出端倪的。但是權無謀和都笑惡戰的時候,本命兵器被毀,真身也被打爆了多次。甚至我能感覺得到,都笑的戰力比傳說中要強的多,而且他似乎還準備了後手,如果不是最後權無謀和四名親衛趕到,這一戰的勝負之數的確難料。」
「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卓君臨輕歎。
「你我之間無謂謝不謝,彼此之間就是一場交易而已。」妖女臉色一黑:「你為了防止我逃走,專門喂我吃了毒丹。你說過我幫你這一次之後,你就會放了我。」
卓君臨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這話好像不對吧。」
「那裡不對?」
「我說的是這一次你幫我扳倒都笑,我會考慮放了你。」
妖女不由一愣:「這有什麼區彆。」
「我考慮了一下,覺得要是把你放了會很危險,所以我決定了,不放你。」
「你,,,,,,」
妖女的臉色直接黑了。
奶奶個腿,居然還有這操作?
神魔戰場之上都我說妖女的嘴不可信,這小王八蛋嘴裡吐出來的話,才是真正的不能信啊!
老娘還是太單純了啊!
「你看,我就一句話,你現在就恨不得弄死我。」卓君臨滿臉的認真:「要是我真的把你給放了,你還不得直接弄死我?所以為了我自身的安全,在確定我能打得過你之前,我還是需要考慮的。」
「我去,,,,,,,」
妖女直感覺自已快要瘋
了。
老娘倒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居然碰到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自已說過的話直接當放屁,而且還能說的這般理直氣壯的,老娘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葩。
要不是現在解藥還在你的手裡,老娘又實在找不到老大,老娘肯定與你拚了,,,,,,
黑暗中。
一個身影坐在孤牆上,看著遠方急速而來的四道身影。
那一道身影無比的孤寂,就似是早已與黑暗融為一體。又似是那道身影本身就已經在那裡坐了千百萬年一樣,與整個世界都已交彙。
剛一看到了那孤牆上的身影,四道身影不由身子同時一震,如臨大敵。
「都元帥這是準備去那裡啊,怎麼走的這般著急?」那身影輕笑:「知道是堂堂人族主帥都笑,不知道的隻怕是要當成幾隻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了。」
「無罪。」都笑的身子不由一震:「你在這做什麼?」
「本將軍隻不過是閒來無事,想要在這欣賞欣賞這夜景而已。」
都笑心中不由暗自叫苦不跌,這裡本就是黃沙萬裡,天際之間更是連一顆星辰都沒有,你說你在這欣賞夜景,老夫咋就這麼不信呢?
「即然無罪道友要在這裡欣賞夜景,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都笑一聲冷笑:「等日後有機會,老夫再去魔族拜訪大將軍。」
「若是都元帥有心,何必等到日後?」無罪輕笑。
「大將軍什麼意思?」
「都元帥,其實我們大家修行到了這樣的境界,很多事情我們彼此心裡都很清楚,又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無罪輕笑:「人族內部發生叛亂,大將軍權無謀勾結新營楊文君犯上,這些事情我們都心知肚知,彼此之間也無需再裝模作樣。叛軍勢大,都元帥暫時落於下風我們也都是理解的。」
「無罪道友是來看老夫的笑話的?」都笑臉色不由陰沉下來。
「我們都是領軍之人,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無謂什麼笑話。」無罪搖頭:「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魔族一向都是還是非常看好都元帥的,也一直把都元帥當成我們魔族最好的朋友。現在朋友有難,我們魔族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如果都元帥有什麼需要,隻要我們魔族能做到的,必定會傾力相助。」
「道友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不過這始終都是我們人族自已的事情,就無須道友來幫忙了,老夫自會處理。」
「哈哈哈,,,,,,」
黑暗中又是一聲怪笑,一道身影大步走出:「都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當你自已是個什麼東西?我們魔族護估你是看得起你,現在的你在人族之中應當是人人喊打吧,也還好意思在我們麵前裝清高?」
「這,,,,,,」都笑臉色不由疾變。
「都元帥無需動怒,本將軍手下這個莽夫不知禮節,都元帥應當也不會生氣的吧!」無罪怪笑:「不過這家夥雖然腦子不好使,但說的卻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都元帥實在不需要魔族這個朋友,那也就隻能算是我們魔族自作多情不識抬舉了。」
都笑不由一愣,心中卻是暗暗叫苦。
這話語之間威脅的意味,老夫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得出來一些的。
如果不能做朋友,那就隻能做敵人了。
至於如何對付敵人,你自已想就行了。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本將軍也一直知道這個道理。」無罪嘿怪笑:「當然,有時候不給我們魔族麵子的生靈,也未必不能用一個強扭的手段。」
都笑身子不由一震。
縱然是都笑再怎麼不明事理,此時都已感覺到了對方言語之間的濃濃威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