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
獨孤不敗摸著腦袋,滿臉的不可思議。現在人族之中,已不僅僅隻是獨孤不敗,其他所有人也都是一個個滿臉鬱悶。甚至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隻感覺到是自已的聽覺出了問題。
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人族幾乎已經被打殘,不隻是修行者組成的聯盟。就連青王帳下的四大帝國聯軍,也已經開始準備殊死一搏。
甚至青王軍中,四大帝國幸存的將軍都已經向各國的君主送上了決彆戰報。
生當男兒,以死報國。
吾輩鐵血,不死不退。
此時,黑衣生靈的大軍最多隻需要三次瘋狂的進攻,就足以將所有人族斬儘殺絕。
地府召魂煙花的出現,更是讓人族修行者人人絕望。
所有人都已做好了一死的準備,就在大家所有人都準備殊死一搏之際,卻突然聽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消息。
那怕是以獨孤不敗一向的沉穩,此時也不由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懵逼。
這樣的情況不應該啊!
戰場之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種極其反差的情況。
那怕是獨孤不敗博覽古今,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就算是那些戲劇裡的笑話,也從來都沒有寫出這般離譜的事情。
合著數以百億計的大軍圍攻人族,留下了足足幾十億的兵力在戰場之上。眼看勝利就在眼前,敵人甚至已然擋不住下一次的進攻,這個時候對方把兵給撤了。
這事兒怎麼那那都透著詭異,那那都帶著不可思議。
折損了那麼多的兵力,付出了那樣大的代價,然後眼看就要勝利了,自已直接撤了!
玩呢?
就算是玩兒,也不應當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啊!雙方戰場之上死亡的總數已然超過了百億之計,對方這究竟是想乾嘛?
「也不能說是撤了。」玄機居士麵色凝重:「如果他們隻是撤了,那麼多的兵力絕不可能一夜之間便全部撤離,不留半點痕跡。儒門之中的一些弟子一路以陣法探出萬千裡,也沒有發現那些黑衣生靈的下落。甚至在妖族瘟疫海和圍攻鬼門的那些黑衣生靈,竟然也全部都詭異的消失了。」
「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甚至連那些黑衣生靈駐軍的地方,一夜之間又都被植被所鋪滿。妖族直接追到黑雄城,也沒有發現那些黑衣生靈的存在。甚至連以往各族被打的已殘破不堪的城隘,都又恢複了一開始的模樣。」
「什麼?」
不隻是在場的的所有人族都大驚失色,就連幕鴻影和清音仙官都同時發出一聲驚叫。
若隻是單純的消失,以各族修行者的手段,一夜之間撤出敵人的視線也並非沒有可能。可若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恢複原樣,這絕對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縱然強如各族的絕巔強者,也不可能隨意便能恢複一整個世界的痕跡!
任何的一切,都有其存在的道理,緣起緣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非外力可以左右。
「這會不會是對方的計謀?」獨孤不敗摸著腦袋。
「滾。」清音仙官不由勃然大怒。
其他所有人都對獨孤不敗投去同情的目光。
你這腦子是一整個豬腦子嗎,怎麼說話都半點不過腦子?就現在人族殘存的這點實力,已經根本不可能再承受得起對方的進攻。在這種力量懸殊到了極點的時候,對方還用得著再來給你設什麼計謀詭計?
明明可以明刀明槍就輕鬆拿下的目標,非得要再弄個複雜至極的計謀。而且現在對方動耽便是百億計的大軍調
動,你當是三歲小孩子過家家嗎?
這一步一但退出,讓各族稍有緩過氣來的機會,那時候再想要拿下各族,又將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會不會是與地府有關?」清音仙官仙官的聲音微微有一絲發抖:「這麼多年以來,地府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世間。現在地府突然出現,那些黑衣生靈便詭異的消失不見。無論怎麼說,我怎麼感覺都有些不對勁。但如果是地府出手,也絕不可能這般輕易便退走。那些地府的生靈,亡陽間之心,應當從來都沒有熄滅過吧!」
「這隻是猜測,不如去陰陽界限,問一問鬼王便是。」幕鴻影眸光凝重。
清音仙官臉色微微一變:「鎮守陰陽界限的四大神王先後隕落,神族四千萬大軍想必也應當未能逃脫這場大劫。如果僅僅是我們兩人前去陰陽界限,隻怕雙拳難敵四手。若是這件事情的背後真與地府脫不了乾糸,我們此去隻怕也是自投羅網。」
「可大家現在這般摸不清情況,如同睜眼瞎。」幕鴻影眼中的憂色更濃:「即然那些黑衣生靈能詭異的消失,便也可能隨時都詭異的出現。這件事情若是不能查個明白,絕其根源,就如同一柄懸掛在眾生頭頂上的利劍,隨都都有可能再次發起致命的一擊。」
無論是獨孤不敗還是其他人族,一個個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幸存下來的修行者,每一個人或多或少的都已經接觸過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自然也越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糸。
比起神族的強橫,妖魔二族的強大,鬼門的無常,地府的存在本就是一個令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所有的亡靈死後都會淪落陰間,縱然有輪回轉世之說,但誰也沒有真正的見過真正的輪回者。
甚至,對於地府的一切,世間眾生所知道的,都隻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地府的存在不同於神妖魔三族,縱然三族把自身底蘊隱藏的再好,但人族或多或少的都可以查到各族的一些真實實力。但對於地府,縱然是強如那幾位人族至尊也對其所知有限。甚至現的地府究竟有多少兵力,有多少高階戰力都一無所知。
這種情況之下,眾人寧願正麵對上神妖魔三族的所有強者,也絕不願意招惹上地府。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
一句留傳了千百萬年的話語,已在足夠讓世間所有人都深知地府的可怕。但地府之中,閻王都隻不過是十殿閻王中的其中一個。在地府之中,傳說地位在十殿閻王之上的,都至少有鬼王判官孟婆等,那麼他們又強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現在一聽聞幕鴻影想去陰陽界限查探地府虛實,那怕是獨孤不敗已經覺得自已見過了大風大浪,也仍是忍不住差點一跟鬥摔倒。
姑奶奶,祖宗,您能消停點嗎?
那可是地府,是可以撒野的地方嗎?
縱然是你們二位神官戰力強橫,但要這般直接去地府的話,難道就不怕會再生出其他的變故嗎?
「幕閣主,此事仍需從長計議。」玄機居士臉色發白:「現在那些詭異的黑衣生靈離奇消失,至少已說明暫時不會再有戰事。人族此時已然千瘡百孔,百廢待興。獨孤不敗這大老粗讓他打架還行,動腦子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指望到他。幕閣主是天庭第一才女,想必對重建之事有獨到的見解,閣主若是有空,還請多多指點我們才是。」
獨孤不敗臉色一黑,望向玄機居士的臉色直接變成了鍋底。
什麼叫老子是大老粗,就算是你玄機居士想要留人,也用不著把老子踩在腳底下不斷的磨擦吧。
但獨孤不敗終是咬牙一拱手:「幕閣主若有什麼高見,我等洗耳恭聽。現在人族幾乎已被
打殘,中下層的修士直接斷了層。貧道現在也是滿滿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應當如何下手。這些事情,也隻有勞煩幕閣主多勞勞心神才是。」
幕鴻影臉色一喜,終是長歎一聲坐了回去。
獨孤不敗卻是直接鬆了一口氣,悄悄的擦著額頭的冷汗。
姑奶奶,在這種時候,反正人族現在都已經打的半殘了,您老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隻要在這種時候彆再給老夫去招惹地府就是萬幸。至於其他的,反正老夫也是被老閣主酒祖和戰神三人臨時抓來的壯丁,隻答應過拚死抵擋黑衣生靈的進犯,可真沒答應在戰後重建人族啥的。
人族現在已經都成了這個德行了,那姑奶奶愛咋折騰就咋折騰,反正隻要這姑奶奶玩的高興了,老夫也就省心了。
隻要老夫能交差,到時候各位老袓彆找老夫麻煩,也就知足了。
清音仙官在一邊捂著額頭,卻是早已沒臉再看幕鴻影,,,,,,,
也難得能讓這位神族的才女安靜下來,否則真要再惹出什麼變故出來,那時候所有人哭都絕對哭不出來。
「該結束了吧!」
戰場之中,天帝一聲長歎,拳意突然一變。
打到了現在,那怕是天帝也都有了一絲疲倦。僅僅的數日交戰,彼此之間至少已交手了上百億招。
縱然是強如天帝,也隱隱感覺到了一陣陣靈力不濟。
自古至令,就從來沒有這種直接拚了命死戰不退的戰局。
明明還有逃走的一線生機,可是餘下的所有黑衣強者都在拚死惡戰。甚至自已的同伴死在天帝的拳下,反而引起了那些黑衣生靈的瘋狂,而且天帝還在這些黑衣生靈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彆樣的情緒。
即有羨慕,亦有快感。
初初發現之時,那怕是天帝自已都不由嚇了一跳。
可是打到了最後,天帝卻發現所有黑衣生靈的眼神都一樣之時,反而讓天帝都有了一絲錯愕。
一個人可能會看錯,可是所有人都同樣的表情,天帝自問絕不會再看錯。
這麼多年閱人無數,天帝自是最懂得人心算計。微微思量之後,反而卻是對所有黑衣生靈都有了一絲同情。
眼前的這些黑衣生靈,雖然一個個戰力強到無邊,甚至已經都是站在此世頂峰的絕巔強者。他們以秘法存活到了現在,卻始終都隻是權謀計算中的傀儡。無論他們自身究竟有多強,卻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背後總有一根線纏著。
活到他們這種境界,或許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本身就是一場解脫。
生死,在修行者的眼中已然都沒有那麼重要了,如果能擺脫自已傀儡一般的命運,就算是身隕道消又如何?
這樣的情況,反而讓天帝的出手越發的感覺到了一絲無奈。
此等生靈,不過隻是萬千塵埃中的一縷輕塵,無法活的自在。
此等生靈,終身不過是背後提偶人的一個玩物,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棄子。
可是他們掙紮求存,本性卻未必便是壞的。
腐朽的,是這個世界,是他們背後的生靈。
但是,那怕明知道他們隻不過是棋子,但天帝卻不得不殺,不得不將其送上絕路。這是他們這些生靈的悲哀,也是天帝的無奈。
枉死的生靈終需安息,滔天血仇終需有報。
縱心中無殺人本意,但無數生靈因你們而死,這本身就是你們永遠都無法選脫的罪孽。諸般罪孽纏身,萬般因果糾纏,他們不得不死,也不能不死。
而天帝,也是送給了他們一份成全,一份因果。
以死而了因果,以鮮血洗罪孽,方能真正解脫。
天帝的出拳越發的淩厲,每一拳之間都似是帶著無窮無儘的力量。
拳意似是要轟破天地,每一拳揮出,已然比先前的交手不知道要重了多少倍。拳意交織之間,又有八名黑衣強者直接被打爆,再不出現。
所有人都已看得出來,天帝已經有了結束大戰的心思。
戰到了這般境地,天帝想要的磨勱自身已達到了預想的效果。再與這些黑衣生靈糾纏下去,也隻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甚至這樣的戰鬥節奏,已然有些跟不上天帝的需要。這些黑衣強者都已經被打到了臨界的邊緣,再想壓榨出最後的剩餘價值,也根本再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要想再進一步,也隻有遇到同樣境界的生靈,才能有一絲機會精進。
拳意崩天,餘下的六名黑衣人漸漸也失去了耐性。
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年的同伴死去,那一個個臨死之間的那種眼神,所有人都已瘋狂。
甚至在看向天帝之時,已然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恨意,更多的卻是一種坦然和無奈。眸中的那份輕鬆與歡愉,與此間的情況極為不符。
到了最後,天帝奮勇揮拳,再次打強者,刻意留下了為首的那名黑衣人。
望著已然變成了虛無的身側,黑衣人卻是再不出手,眼神之中卻是多出了一絲無奈的神情,終是對著天帝一彎腰行禮:「天帝,多謝。」
「你在謝朕?」天帝也是一臉錯愕,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活了這無數歲月,到頭來卻最終是自已最信任的人放棄了自已,我們這一生之中,都是活在悲哀裡麵。」黑衣人一聲苦笑:「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這些生靈不是沒有想過以自殺來擺脫自已的命運。可是活的太久了,任何生靈都會對死亡有一絲恐懼。那怕是拿起了刀,卻也沒有刺入自已胸膛的勇氣。今日我們這麼多兄弟能在天帝的手中應劫,對於我們來說,未必便不是一種解脫。」
黑衣人嘴角滲血,但目光平靜:「天帝,這一謝,你當得起。」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黑衣人雖然沒有明說他們身後究竟是誰,然而到了他們這般境界的生靈,那一個不是早已知道了許多他人根本不知道的秘密?
能控製這麼多仙王境巔峰的強者,非冷策可以做到。
背後之人,已然昭然若揭。
甚至可以說,這一次的天地浩劫雖然與冷策脫不了關糸。但是那位幕後黑手,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傭者。
沒有幕後那個生靈的支持,冷策絕不可以在天地之間掀起這麼大的風浪,甚至很可能風浪還沒有掀起來之前,都已被各族直接聯手滅殺。
遇到那樣一個主子,這些黑衣生靈的命運,已然不能再用不幸來形容。
黑衣人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目光之中卻多了一線清明:「或許我們的所做所為,為違仁義道德,甚至隻需要一聲令下,我們手中的屠刀就會毫不猶豫的向著那些沒有還手之力的生靈落下。我們這些生靈,已然喪失了人性,謝謝你們,讓我們在迷失中找到了一絲自我。但請諸位答應我,天庭之中還有十二兄弟,諸位一定不能讓他們再活在世間,因為任何一個的走脫,都有足夠的實為為這一方世界帶來一場災厄。」
「還有十二個?」
在場諸人,臉色再次一變。
原本在這裡出現了二十四位仙王境巔峰的強者,諸人已經以為是對方的極限,傾巢而出。畢竟在各族之中,真正走上仙王增巔峰的絕巔強者屈指可數,能出現二十四歲至強者,已經幾乎等同於各族加起來的總和。
現在黑衣人告訴他們還有十二位同等境界的兄弟,那這暗夜幽靈的勢力究竟有多強?如果一開始便是三十六位絕巔強者在終極
虛空中圍剿諸人,隻怕根本等不到天帝恢複過來,其他的強者早就已被圍攻而亡,更彆說現在這般局勢大變,反而有了扭轉乾坤的機會!
「暗夜三十六幽靈,本就是早就不應當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生靈。」黑衣人苦笑:「甚至我們現在看似活著,卻也隻不過幕後人的傀儡而已,隻要是幕後人的命令,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死亡對於我們這樣的生靈來說,本身就是一種解脫。一但我們還有人活在世間,那麼三十六暗夜幽靈,也隨時都有可能重新召喚出來。」
包括天帝在內,所有人都不由臉色再次疾變。
雖然黑衣人的話語有些不合常理,可是眾人一想到幕後之人的身份,卻又都不由感覺到了一陣無形壓力。那可是超脫於世間所有芸芸眾生之上的存在,就算是掌握著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也並非沒有可能。
世間的任何一切,對於那個存在來說一切都有可能。
天帝與七位強者終是一拱手,對著黑衣人抱拳。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天帝輕歎:「今日,你雖有千般原由,但朕卻不得不殺你。若有什麼話儘管說,以後沒有機會了。」
黑衣人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話,心中卻早已明白有了所有人的意思。
抱拳行禮,是基於對強者的尊重,是在對自已臨了之前的忠告而行禮。但是無論如何,自已手上沾染的鮮血終究需要鮮血才能洗淨。無論如何,今日在場的任何人,都是絕對不會放過雙手沾滿血勝的劊子手。
「天帝,諸位,其實老夫很羨慕你們。」黑衣人一聲苦笑:「在你們的身上,老夫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識的東西。即有坦誠,亦有無奈。或許在你們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亮光。諸位他日若是有機會見到老夫身後的存在,請幫老夫代傳一句話。」
「什麼話?」
「臣未負主,主何負臣?」
黑衣人一聲長笑:「或許是我們本身就不應當存在於這個世間,或許我們本就不應當是這一方世界的存在者。但是,自古以來,神魂契約開始,我們兄弟都未負過他,可是在逢到巨變之時,最先舍棄我們的,卻是他。」
這一聲長笑,不僅含著無奈,更多的卻是失望。
長笑聲中,黑衣人的身形慢慢虛化,漸漸變成一道道光雨,,,,,,,
此時,黑衣人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隻有一種解脫的坦然。
良久,老閣主才一聲長歎,長歎聲中卻是帶著無奈,眸中滿是酸楚:「其實,老夫早已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也早已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什麼。這些人的存在,本就是為了向我們神農一姓討還一個公道。」
「是地皇當年秘密培養的暗夜組織?」白衣老人臉色一變。
老閣主默默的點了點頭:「隻是老夫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三十六暗夜天戈竟會變成暗夜三十六幽靈。按理來說他們早就應當戰死了,可是現在他們卻又重現世間。或許他們說的沒錯,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也許也是一種解脫。」
所有人都不由沉默起來,眸光凝重。
是非對錯,已然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的清楚。
於情於理,暗夜幽靈都必須是各族要徹底鏟除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