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去。」
卓君臨看著楊文君,目光之中滿是凝重:「師姐,現在真正還能說說話的也就隻有你了,人王那老東西根本看不起人,更不相信我的直覺。我甚至能感覺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召喚,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去看個究竟。」
「你知道往那走?」
「不知道。」
「那你知道究竟有多遠?」
「這個也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那就更不知道了。」
楊文君的三個問題,直接領會到了什麼叫做一問三不知。
卓君臨一臉懵逼,自已也是感覺到了無語。
這你麻究竟算怎麼回事兒,怎麼這話說出來,自已也有一種抓狂的感覺?
但事實上,現在不僅僅是卓君臨自已抓狂,更是讓楊文君都有了一種一巴掌拍死卓君臨的衝動。
不敢上戰場就直說,用得著這般胡言亂語,虧得你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嚇得本姑娘也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不就是人慫了想要當逃兵的嗎,用得著這般裝神弄鬼,還想著拉著彆人一起下水,,,,,,
「但是我總感覺一定會有大事發生。」卓君臨臉色發黑。
「知道為什麼人王前輩那麼不信你嗎?」楊文君輕歎:「就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和世俗之間那些街頭坑蒙拐騙的神棍有什麼分彆?」
「我,,,,,」卓君臨臉色更黑了。
說起神棍,誰又能比得過人王?
當年人王化名‘天機道人神算子的時候,那才有個神棍的樣子,有像我這般年輕的神棍嗎?
「到了人王前輩那樣的境界,早已心神通靈,一般有什麼大事發生,也絕對瞞不過那些絕巔強者的感知。」楊文君眼神淩厲:「這樣的事情,同為人族我不願多說你什麼,隻希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自誤。」
「師姐也不信我?」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值得可信之處?」
卓君臨臉色凝重,目光之中閃過一線無奈:「我的靈魂深處,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即將有大事發生。而且有可能,神農岐會隕落,鳳九天會隕落,魔無涯會隕落,甚至,連莫戀塵也會隕落。」
楊文君直接看都不願意再看卓君臨一眼。
這一個個陌生無比的名字,楊文君卻是根本一個都沒有聽過。
此時,楊文君心中卻突然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望。眼前這位自已一向看好的少年,就算平日裡行事邪門一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隻要初心不變,無論中間任何的過程都隻是一個過渡而已。
可是,若是心中失去了方向,那麼再好的天資,也永遠扶不起一顆已經倒下的心。
這般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身為修道者,自當有一顆百折不屈之心,如果遇到一點點的危險就如同現在一般惑亂軍心,這樣的少年已然不配再有人族天驕之能。
「你說什麼?」
人王的身影自帳外一閃而入,眸光之中全是凝重。
此時的人王再無以往的那種雲淡風清,眸眼之間,已然帶著一絲焦急。
楊文君和卓君臨不由同時嚇了一跳,那怕是他們與人王相處久了,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位老人這般神情。
「沒,沒什麼。」卓君臨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你認識神農岐?」
「不認識。」
「認識鳳九天?」
「不認識。」
「認識魔無涯?」
「不認識。」
「認識莫戀塵?」
「也不認識。」
「那你知道他們是誰嗎?」問這句話的時候,人王的聲音隱隱有一絲顫抖。
「不知道。」
「那你以前聽說過這些名字?」
「沒聽過。」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名字的?」
「似乎在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他們有危險。」
「是誰?」
「不知道。」
卓君臨再次成一問三不知的懵逼狀態,眼神之中甚至都帶著一絲迷茫:「甚至那個聲音似乎還在說什麼楊侗,,,,,,,」
人王和楊文君臉色同時疾變。
對於人王來說,這一個個絕不可能流傳於世間的名字,任何一個對於他卻是無比的熟悉。
而對於楊文君來說,卻是終於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而那個名字卻是卓君臨無論如何也絕不應當可能知道的,,,,,,
「你知道他們在那個方向?」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們離這裡究竟有多遠?」
「這個也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那就更不知道了。」
人王的再次連問,直接讓卓君臨的懵逼程度加深。
怎麼這老東西突然又變得這般焦急了?那一個個名字,究竟代表的是誰,又或者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這一切的一切,直接讓卓君臨都有點摸不清頭腦了。
楊文君的臉色也不由變得凝重起來,尤其是卓君臨說出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雖然有些不敬,但楊文君心中卻沒滅由的感覺到一陣不安。
「楊文君,去請月帝前來,有要事相商。」人王臉色陰沉。
「不必了,本帝已經來了,剛才道兄突然以撕裂空間之術進入這帳中,本帝就已經被驚動了。」月帝慢步從帳外走入,目光之中同樣滿是凝重:「而且剛才你們之間的對話沒有隔絕天地,本帝也聽的一清二楚。」
「大帝。」卓君臨與楊文君同進起身行禮。
人王臉色凝重,臉上的擔憂之色十分明顯。
「你們是不是瞞著本帝做了什麼極其危險的行動?」月帝目光陰沉:「是不是這次行動連你們自已也沒有把握?」
「是。」
「多少人?」
「十個。」
「除了你和這個擔到名字生靈之外,還有誰?」
「天帝,妖後,杜康,淩無期。」
月帝的臉色稍稍緩和了許多,目光直接落在卓君臨的臉上:「卓公子,你知道這些名字,各自代表著什麼意思嗎?」
「除了天帝和杜康之外,晚輩從未聽過其他的任何一個名字。」
「真的?」
「弟子不敢有任何隱瞞。」
「神農岐是人間守護者的老閣主,也就是楊文君的師父。鳳九天乃妖族之主妖帝的名號,魔無涯是魔族魔尊,而莫戀塵卻正是東華帝君。」月帝臉色凝重:「妖後乃是妖帝之妻,至於淩無期,或許以後你自會明白這個名字的含義。」
聽到這一個個名字的身份,不僅僅是卓君臨自已,就連楊文君此時也不由感覺到了一陣驚心。此時楊文君隻恨不能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自已跟隨老閣主隨行多年,居然連自已師父的真實姓名都沒弄清,這臉倒是丟的有點大了。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說過什麼?」
「弟子很清楚。」
「這些強者,每一個都是站在當世頂峰絕巔強者,任何一個都是足以在世間
留下萬世之名的至強者。他們一個個戰力滔天,法力無邊,幾乎都已有了不死不滅之身,除了時間歲月能留給他們一些痕跡之外,幾乎已經可以說是不損不傷。」月帝臉色發黑:「可是你說他們也會隕落,也會遇到生命危險,你自已就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卓君臨一時之時也不由愣住了。
那些生靈,竟然如此牛逼?
「連本帝和人王都無法感應到了異常,現在卓公子卻說你有所感應,這玩笑,會不會有些開大了?」
人王臉色凝重,目光之中卻是突然多出了一絲憂色:「或許,他的感應沒有錯?」
「前輩,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商量一下?」淩無期一臉的諂媚:「晚輩保證,要是您有什麼事情要做,我就站在邊上看看,絕對連一句話都不說。」
皇天直接轉過了腦袋,卻是根本不理會淩無期。
就你這滿嘴東拉西扯的嘴,老子要是真信了,那老子就是二傻子了。
真要遇到了什麼事情,你肯定是一句話都不會說,你絕對會直接動手,而且是那種不擇手段的動手。
甚至就是算是陰招損招你也絕對能施展的出來,直接用最不講武德的方式出手。
皇天揮手,支走了身後的那一群黑衣人。
淩無期就那麼看著那一群極為強大的黑衣生靈離開,卻根本沒有阻止。甚至在那些黑衣生靈走的時候,淩無期還不忘揮手為他們送行。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也不問問他們要去做什麼?」
「晚輩不是揮手為他們送行了嗎?」淩無期一聲苦笑:「就算他們現在要去做什麼,晚輩也絕對無法阻止,在這種時候,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看來淩至尊還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啊!」
「此去路途遙遠,都是些未必還能回得來的生靈,晚輩又何必多此一舉?」
皇天臉色不由一黑:「難道你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麼?」
「不過是為了對付天庭而已,反正神族那些虛偽之徒晚輩看不慣,這些黑衣生靈也看著不須眼。雙方狗咬狗,晚輩卻是樂見其成。」淩無期輕笑:「要不前輩與晚輩同去天庭一行,也好看看這即將發生的政變,晚輩保證隻會袖手旁觀,絕不會出手。」
皇天的眸光之中閃過一絲凝重。
看著眼前這個笑意盈然的***,皇天真有一拳直接給他放點血的衝動。可是隱隱之間皇天總覺得那裡不對,可究竟那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前輩手底下的那群黑衣生靈很強,甚至可以說已然站在此世絕巔。」淩無期搖頭苦笑:「這樣的陣勢的確很強大,若是能一舉拿下天庭,再配合著冷策的身份,自然可以達到預期的目地。隻是晚輩怎麼也想不明白,即然前輩才是整件事情主導者,現在已到了可以收網的時候,為什麼自已不坐上那天帝之位,卻要扶起冷策這樣一個危險至極的梟雄?」
「吾為天道,隻能順天應命,自身無法脫離天道規則。」皇天冷笑:「莫不是淩至尊一直以為老夫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所有才會覺得老夫的野心和所做所為根本不成對比?又或者說,老夫在淩至尊眼中,老夫就是一個戀棧權力之輩?」
「難道不是?」
「那淩至尊就大錯特錯了,甚至自一開始,就看錯了方向。」皇天長歎:「自始至終,老夫都隻是順應天命罷了。若是一定要說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其實就是冷策而已。這一切的謀劃,也都隻不過是為了順應天命匤扶正道而已。縱然冷策的許多事情做的有些過份,但老夫自始至終,都是不折不扣的在為了讓冷策複位。」
淩無期不由一愣。
「吾為天道化身,自可以無所不知無所不
能。但唯一的限製,就是老夫也隻能在天道運行的軌跡中存在。」皇天輕歎:「而這次相助冷策,雖然的確有將其控製在天道軌跡下的意思,但是老夫助他複位,也隻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什麼意思?」
「與其說是冷策被老夫控製,倒不如說也是冷策控製了老夫。」皇天搖頭苦笑:「這種事情,老夫也無意介入其中。但神族天庭氣運圓滿,自然是受天道護佑,而神族之主,承受了天地氣運的認可,便等同於是和老夫站到了同一陣線。可是現在的天帝,不僅帝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更沒有得到天道的承認。縱然天帝以信昂之力證道天地,但無論如何,天帝都改變不了他奪位的事實。而冷策不僅是先天帝的長子,更是先天帝金冊寶印認可的繼承人,所以當冷策站在老夫麵前的時候,老夫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來拒絕他。因為冷策,才是受到了天道承認的天帝人選,老夫不得不為。」
「前輩是想告訴晚輩,所有事情的主導者,都是冷策,而前輩在這件事情之中起到的作用,也僅僅隻是在幫冷策複位而已?」
「不錯。」
淩無期臉色不由疾變,心中卻早已驚起了滔天巨浪。
難道,自已的所有一切猜測都是錯的?
皇天本身,也隻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隻到此時,淩無期才終於想明白,皇天身為天道化身,自言不能沾染世間因果。可是在幫助冷策的時候卻不留餘力,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歸咎於順應天道有而為,那麼所有的因果都是在冷策身上,與皇天根本沒有任何的關糸。
這樣一來,反而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那麼前輩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告訴晚輩?」
「即然大戲已將落幕,淩至尊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皇天輕歎:「所謂天道至公天道無私,從來都不隻是說說而已。」
「那前輩要支開晚輩又是為何?」
「天道至公無私,便也是真正無情無義。」皇天搖頭:「此時此刻,縱然是淩至尊也已沒有了扭轉乾坤的本事。老夫要支開淩至尊,便是希望淩至尊能救下一些人,也是為了給未來留一份希望而已。在老夫心中,其實也明白冷策的梟雄之誌,也有將其控製在手的謀算,但老夫從來都不希望留下的隻是一個毀滅的世界,否則,縱然老夫身為天道,也終將煙消雲散。」
淩無期直接愣住了。
這一切,怎麼聽起來有點不靠譜?
「前輩能把話說的更直白一點嗎?」
皇天苦笑:「冷策複位之事已成定局,但冷策的野心從來都絕不僅僅隻是一個神族天庭而已。冷策複位之後為了立威,便會直接向各族揮下屠刀。若是天帝等八位至強者都戰死了,淩至尊以為就憑現在已經被有打殘了的人妖魔三族,能擋住得神族的雷霆之勢?就憑那個半死不活的鬼門,又還能掀起什麼風浪?縱然將來神族一統下界,冷策的野心便會終止嗎?而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那種極端的大戰,隻會讓這個世界被毀滅,當所有的生靈都不存在的時候,天地歸於寂滅,那便是也是老夫煙消雲散之時。」
「前輩是說,縱然身為天道化身,也屬於這一方世界?」
「你可以這麼理解,老夫的存在已然和這個世界合為一體,這方天地的生靈越是強大繁盛,老夫便越會強大。這個世間的生靈弱小,那老夫便也會隨之變得弱小起來。」皇天搖頭苦笑:「天道的存在雖然超然於芸芸眾生之上,但也始源於芸芸眾生之中。如果這個世間再無任何一個生靈,那麼天道便也會隨著這一方世界陷於寂滅。如果還有再次的生靈始源重現這一方天地,那麼便會有新的天道誕生。「
淩無期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世間最安穩的一切,從來都不是所謂的大一統,隻有那種旗鼓相當的時候,維糸在一個極端的平衡之時,世界才會真正的安穩。」皇天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所以,老夫才想要讓淩至尊救回一些有足夠份量的生靈,將這個平衡點維糸下去。」
「前輩的意思,是要給世間萬靈留下一絲生機?」
「這是老夫的私心,也是老夫對於違心之事的一種寄托而已。」皇天輕歎:「在冷策複位之前,老夫自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將各種變數扼殺於萌芽之中。但乾坤落定,老夫也不得不為將來多考慮幾分。這是因,亦是果,天道的確大公無私,更是無情無義。但縱為天道,亦與這一方世界的芸芸眾生息息相關。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便是老夫的道理。天道之前,老夫沒有選擇,天道之後,老夫同樣也隻是一個為求一絲生機的生靈而已,隻是為自已將來留下一份打算。」
淩無期的臉色突然間變得極為難看。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所有的事情都突然豁然開朗。
原本擋在自已眼前的迷霧似是在這一刹那間終於得到了所有的答案,卻又好像所有的一切越發的撲朔迷離。
偏偏在這種時候,那怕是淩無期自已,一時之間也是根本無從判斷皇天的言語究竟是真是假。
所有的一切,已然超出了自已的認識。
而且,這種說詞,淩無期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那麼那三道天帝昭令,究竟又是怎麼回事?」淩無期臉色一黑:「而且杜康也曾說過,各族發生變數之後,天庭被困,仍是有神秘強者與之聯糸。」
「即然是天道認可了冷策的正統性,幾道天帝昭令,又豈在話下?」皇天搖頭輕歎:「而戰帝月帝和佛帝多次與天帝確認,回複他們的也都是冷策。而北幽亂起,也正是所有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所以戰帝也隻是一顆棋子而已?」
「當年天帝以庶子身份上位,戰帝是出了大力氣的,天庭舊部被罷官辭退,也都有戰帝的影子。冷策並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戰帝作為天帝的最鐵杆的戰將,自然也要將戰帝連根拔起,才能解其心中之恨。」
「那些生靈,,,,,,」淩無期臉色陰沉不定:「晚輩曾親自出手對付過那些生靈,似乎他們並不屬於任何一族。就算冷策手段通天,也絕不可能憑空變出這麼多的詭異生靈出來。」
皇天指了指地麵。
「地府?」
「確切的說,是集合這方天地存在之後,各族因為枉死而不得超生的亡靈。」皇天搖頭:「那些亡靈一直被幽禁在地府十八層地獄之中,早已迷失了本性,他們唯一本能就是將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死靈。」
「所以,那些亡靈,即是最悍不畏死的戰士,更是不存在任何人性的殺戮機器,他們的本身驅使著殺戮。」淩無期臉色發黑:「集合了多少時間長河的亡靈,數量之巨何其海量,所以冷策才敢以一已之力欲以滅世,才有了後來這一切的變故。」
「可以這樣說。」
「晚輩想知道,這此浩劫之中,地府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此時,淩無期隻覺得怒火滔天,直恨不能直接殺到地府,與地府無數強者對質。此次天地浩劫之中死傷的生靈不下千億之數,始作俑者固然是皇天與冷策不假,但真正的凶手,卻無論如何也與地府亡靈脫不了關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