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nbp;就這兩個小東西,值得鬼主出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黑衣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望向了虛空的某個方向。
“真是個老狐狸。”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多少年來,世間從來沒有任何生靈知道鬼門還有生靈存在。閣下即然知道鬼門生靈的存在,更知道鬼主,想必也是當年神魔大戰之時的人族大賢吧。”
黑衣人卻是冷笑:“即然來了,又何必鬼鬼崇崇。”
一道青影自山神廟之前走出,渾身上下鬼氣森森,根本看不清青影的長相。
“果然如此。”黑衣人眸光之中閃過一絲異色:“傳說之中,鬼門乃是世間最後一方淨土,也是神族不曾插手的唯一禁地。即然鬼門蟄伏了這麼多年,又何必為了這兩個不忠不義之徒而出世?”
“不忠不義?”青影冷笑。
“隨軍出戰,卻將數十萬鬼門生靈葬送,是為不義。”黑衣人冷笑:“為了活命,卻告知了鬼門生靈的存在,便是不忠。”
“前輩說笑了。”青影輕歎:“戰場交鋒,生死便是常事。為了鬼門的千秋大業,便是將我鬼門百億生靈全部戰死,亦是在所不惜。至於不忠,就算是世間生靈知曉了鬼門的存在,在下也自問沒有任何生靈可以進入鬼門之中?”
“是嗎?”黑衣人眸光閃過一絲淩厲。
“前輩即是神魔之時便存在的人族大賢,夜辰寒瞳隻不過是後生晚輩,您老人家與他們之間的輩份卻是天差地彆。”青影冷笑:“如此欺辱一些境界低微的後輩,難道便是人族大賢的風采嗎?”
“放肆。”黑衣人不由臉色一寒。
話音未落,身影如若閃電一般欺入青影身前,一掌拍向青影頭頂。
神光閃過,山神廟方圓數裡皆儘在黑衣人的一掌籠罩之下。無形神光照耀天地,夜辰寒瞳一時之間隻覺得渾身上下氣血翻騰,竟是覺得五臟六腑如若刀絞,一身精氣神竟是慢慢被抽離。
青影身形急退,卻是根本不敢與硬接黑衣人的無形掌意。
足足退了裡許,青影的身形立於半空之中:“前輩究竟是何方神聖?”
“若想帶回夜辰和寒瞳,還是讓鬼主自已來吧。”黑衣人嘿嘿冷笑:“隻不過是一個半步真仙的鬼修,難道還想在老道的手中要人?”
“前輩,,,,,”青影不由大急。
“若是你帶著洗塵珠來贖人,倒也無不可。”黑衣人冷笑:“即然現在又多了一尊半步真仙的生靈,怎麼著也可以換一枚洗塵珠。要是沒有帶洗塵珠到來,也可以拿同等價值的天材地寶來換。”
青影不由大怒:“前輩這等手法,難道是要強搶不成?”
“住口。”
半空之中一道巨手拍來,似是遮天蔽日。
青影在半空之中被拍的從半空之中倒摔落地,滿臉的驚愕。
“鬼主,即然出了手,不妨現身與故人一見。”黑衣人嘿嘿冷笑:“看你這一巴掌拍的驚天動地,連半步真仙的鬼門生靈都可以摔落,你的修為又精近了不少。”
“隻不過是一道投影而已。”半空之中響起一道雷聲,聲若洪鐘:“當年你我一戰,便是誰也奈何不了彼此,難不成今日你我還要再一分高下不成?”
黑衣人卻是哈哈大笑:“到了你我這等境界,幾乎已到了不死不滅的地步。一念之間,便可毀天滅地,若是不能與幾位故人交流交流,又如何打發這餘生?”
半空之中顯出一道黑氣,慢慢竟是形成一座宮殿,殿中卻是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若是你實在寂莫,倒不如去找一找人王後裔,也可以找一找帝隕之主,或者是魔尊也好,還是妖帝也罷。老夫蟄伏多年,可是不願意被那些存在給盯上。”
“那又如何,若是他們敢來,乾一架便是了。”黑衣人仰天狂笑。
鬼主的聲音幽幽傳來:“你我若是交手,牽涉的因果太大。夜辰乃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若你真想分出個高低,何不也收一位弟子?等二十年後,讓弟子們一決高下,也不至於會驚&nbp;動那些存在。”
黑衣人卻是不由冷笑:“你這是在炫耀收了一個好弟子?”
“雖然你的門徒遍布天下,千百萬年以來卻從來都不願將任何門徒收為弟子。”鬼主哈哈大笑:“光是自已道法通神又算了什麼?若是能調教出一個同樣強大的弟子,我便真正服你。彆說你想要一顆洗塵珠,就算是十枚八枚,老夫也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
黑衣人不由雙眸發亮:“當真?”
“鬼主之言,什麼時候沒有算過?”鬼主哈哈大笑:“等你什麼時候教出一個得意門生,不妨再來尋我。要是沒有什麼其他事情,我就要帶我鬼門兩位弟子離開了。”
“慢。”
“還有何事?”鬼主不由大奇。
“即然要弟子交手,又何必要等二十年?”黑衣人狂笑:“這些年老道正好也收了一名女弟子。修為尚還能入得眼來,境界亦不過隻是與令徒相當。我這就將她拘來,正好讓你見識一下人族天驕的風采。”
說話聲中,黑衣人一隻手隨意探出。
僅僅不過尺餘,夜辰與寒瞳卻是不由想笑,這等隨意一隻手探出,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神威,與鬼主先前的那一隻遮天蔽日巨手神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不等夜辰心念閃動,場中卻是多了兩道身影。
一女一男。
女子白衣輕紗,身材高挑,手握神鋒。
男子粗布麻衣,劍眉星目,一臉錯愕。
“師傅。”女子不由大喜,急忙跪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夜辰臉色卻是不由一變再變,失聲驚呼:“楊文君,卓君臨。”
這兩個名字,對於夜辰來說,無異於惡夢一般的存在。也正是這兩個人族,讓鬼門生靈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麵儘失,成為人妖魔三族的笑談。
黑衣人卻是錯愕了看了看楊文君,又把目光落了卓君臨的身上,眸光之中卻是閃過一絲異色:“什麼時候你們倆卻混到了一起?”
楊文君不由苦笑,卻是反問道:“不知師傅將弟子拘來,有何要事?”
黑衣人眸光一亮,回頭指了指夜辰:“為師叫你來打個架。”
楊文君一時不由以手捂額,滿心儘是無語。
自已的這位師傅道法高深,世所僅見。可偏偏從來都沒有正形,剛剛自已正在傳授卓君臨臨陣經驗,卻是被自已這位不靠譜的師傅隨手拘來,更是連在一邊的卓君臨順手也拘了過來。本以為師傅有急事,卻不想卻是這等過家家的遊戲一般。
鬼主的聲音卻是不由一寒:“這個女子是你的弟子?”
黑衣人哈哈大笑:“不錯,這千百萬年以來,這個女子是我收的唯一一位弟子。現在我們的徒弟都已到場,不妨現在就讓他們大戰一場。你們鬼門的洗塵珠可是世間難尋天材地寶,老道可是等不及想要拿幾顆回家了。”
青影卻是急道:“鬼主,夜辰現在被這位前輩封了五識,靈氣儘失,又如何能應戰?不如改日再行約戰。”
“無妨。”
半空的宮殿之中一道神光閃過,儘數落到了夜辰與寒瞳身上,兩人身子同時一震,身上所有的禁製全部解開,這幾天被黑衣人毒打的傷勢皆儘複原。
“到是有點意思,這無數歲月蟄伏於鬼門之中,修為卻是越發的精近了。”黑衣人哈哈大笑:“僅僅不過一道分身投影,竟然就有這等造化塑源能力,看來鬼主的真實修為,應當已到了某一個不可知之境了吧。”
“道兄能無視空間法則,隨手便可將數百裡之外的生人拘禁到處,這等修為卻早已是功參造化。”鬼主的聲音淡淡響起:“看來道兄不僅僅是在劍道上的理解無人可及,對於空間法則的領悟也是到了不可思異的地步。”
黑衣人不由大笑:“老鬼,要不咋倆先練一練。”
“滾。”鬼主不由勃然大怒:“難不成你是怕你的寶貝徒兒敗在夜辰的手中,卻要以這等無恥手段先行將我的話睹死不成?”
黑衣人不以為意,輕抬雙肩。
楊文君卻是再不答話,大步上前逼向夜辰:“即然是師傅有命,當弟子的自然不敢違抗。秋月山現在形勢多變,你我儘快一戰。等師傅拿到了洗塵珠,我還得趕回去吃飯。”
“我去。”鬼主的聲音不由大怒:“老道,你這徒弟比你還要張狂的多。修道之人,早就可以避穀化氣,難不成在你這寶貝徒兒的眼中,竟是如此看不起夜辰不成?”
“那裡,那裡,,,,,”黑衣人急忙賠笑,轉頭卻是怒視楊文君:“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如此貪食。不過我這可沒有你的吃食,你還是快點將這小鬼頭給打發了,自已回秋月山找吃的去吧。”
宮殿之中鬼主的氣息卻是不由急促了起來,卻終是沒有說話。
若不是不願驚動那些生靈,鬼主此時都有與黑衣人決一死戰的念頭了。這老道百萬年不見,卻仍舊是瘋狂之極。
寒瞳眼中放光:“鬼主,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一個人族而已,又豈用夜辰出手,弟子願意代為其勞。”
黑衣人卻是大笑:“隻要賭約算數,不管是你們誰出手,老夫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退下。”鬼主不由輕歎:“寒瞳,你的修為還算尚可,可是比起這女娃兒卻還是差了一些火候。這老道是出了名的坑貨,自古以來便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被他坑的千金散儘。若隻是普通賭約倒而無妨,可十枚洗塵珠,縱然本座身為鬼主,也不能輕易便拿得出手。”
夜辰麵色發寒,終是大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