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邊關的城牆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們知道,看到了城牆就等看到了希望。
望著城門口三三兩兩進出城門的身影,他們似是從鬼門關回到了人間。
所有人人都想仰天大叫,渲泄心中的壓抑。可是當他們想高聲大叫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怎麼也叫不出來。
一路的前行,他們承受了太多。
從村中出發,到達邊關之時,他們卻突然發現曾經很多熟悉的臉龐已然消失不見。無數人影已消失在他們的眼前,有父母,有兄弟,有妻兒子女,更多的卻是那些曾經一起生活過無數歲月的村伴。
真正能到達邊關的人,已然不足當初離開村落的一半。
每個消失的人,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熟悉。然而,那一道道身形記起的時候,他們卻感覺到了地比的陌生。活著的人到了邊關,那些消失的人或埋骨黃沙,或命喪凶獸之口,或成了沙匪的刀下亡魂,,,,
然而所有人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客死異鄉。
村長的聲音變得哽咽:“父老鄉親們,從村中出發之時,我們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雖然我們的很多家人都已遠去,但我們的身上承載著他們的希望啊。我們大家隻有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那些死去的親人,才能告慰他們的亡靈。”
村民們沉默不語,目光之中漸漸有了熱光。
正如村長所說,他們這群人的身上,承載的不僅僅是自身的生命,更還有那些客死異鄉的村民們的希望。
所有人都默然的回頭,望向了自已出發的方向。
雖然已遠在千裡之外,這一刻他們似是看到了村落裡無數熟悉的景象。
每個人的眼中都含著淚水,無儘的淚光閃爍著他們的回憶和希望,,,,,
突然遠處一陣馬蹄聲傳來,卻數十騎飛奔而至。馬蹄聲聲之間,揚起無邊的煙塵,那數十騎威武異常,為首的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另有一騎白馬上端坐著一名十二三歲的花衣少女,兩人皆是高冠玉珠,顯見都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小姐。隨後數騎之中還有數名青衣小廝,最令人顯眼的卻最後四騎赫然是身披戰甲的兵士。待快到城門之時,這路十騎才漸漸的勒馬慢行,顯見正是這是熟識之人,,,,,,
露過村眾的時候,那少女看著衣衫襤褸的村從,卻是輕輕的掩在了口上:“表哥,這是那裡來的乞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回頭見到守城的張將軍你可得說說,萬萬不可讓這些人進得城去,誰知道這群乞丐身上有沒有病。”
黑衣少年連連點頭:“表妹說什麼就是什麼,絕不讓他們進城便是。”
村民聽在耳中,卻是人人發怒,但一看到那跟隨在二人之後的兵士,卻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大虎坐在一輛推車上摸著小白貓,聞言眼中卻是露出了無儘的怒火。
“咦?”
大虎還沒發怒,那少女卻是看到了坐在一邊的大虎,看著大虎手上的小白貓,卻是勒轉馬身,向著大虎趾高氣揚的笑道:“那個小乞丐,把你的貓兒拿過來讓我看看。要是我能看上你的貓兒,等下賞你幾個饅頭。”說話之間的語氣,就好像她能看上彆人家的東西,是天大的恩賜一般。
大虎卻是抬頭望了少女一眼,卻不再理她。
“小乞丐,你沒聽見嗎?”黑衣少年上前笑道:“把你的貓兒呈上來看看,我家表妹要是看上眼了,也是你家貓兒的福氣。”
“滾。”大虎卻是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雙目之中噴火:“難道在你們的眼中,隻要是你們喜歡的東西,彆人都要給送上來嗎?”
“大虎。”村長等眾人連連開口叫道。
在這些村民眼中,那些腰跨彎刀的兵士所擁護之人無論想做什麼事情,他們這些普通的村民都隻有默然承受的份。
“放肆。”黑衣少年不由勃然大怒:“我家表妹能看上你的貓兒,是給了你天大的臉麵,你們這些賤民,難不成還想造反不成?”
大虎怒極反笑,冷冷的盯著黑衣少年:“那是不是我看上你的馬,你也要雙手奉上?”
黑衣少年怒不可遏:“混蛋,你這賤民,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城外的動靜不小,城門口進出的人群聽到動靜,卻是都圍了過來。守城的兵士之中,也有數人圍了過來,看著衣衫襤褸的村眾,卻也並沒有說話。”
“天啊,又是那小霸王。”一名麻衣婦人大驚:“這些外鄉人不知道厲害,怎麼敢招惹這魔頭。”
“那小霸王橫行霸道慣了,卻是無人敢管。加上他父親是郡守大人,誰不給他麵子。”
“這小家夥隻怕要吃大虧了,前幾天城內秦鐵匠家的兒子就是因為擋了他的道。可憐那娃兒才十二歲,一雙腿就被這小霸王給打斷了。”一名枯瘦中年人低聲道:“這娃兒惹了這小霸王,隻怕性命不保啊。”說完連連搖頭,,,,
聽著人群裡的聲音,黑衣少年卻是絲不以為恥,反而哈哈大笑:“小乞丐,你要是現在給我跪下磕幾個響頭,說不定我一高興,就饒你一命如何.”
先前說話的枯瘦中年人卻急忙對著大虎道:“娃兒,快給朱公子磕頭認錯,保住性命要緊啊。”
其他認識黑衣少年的眾人也是連連勸說大虎跪下認錯,其中一名兵士也是開口相勸,目中卻全是懇求之意。
“表哥。”花衣少女冷笑道:“就算他認了錯,我也割了他的舌頭,挖了他的眼睛。”
大虎不由大怒:“你二人穿的衣冠楚楚,不曾想卻是如此惡毒.”
黑衣少年卻是不由大怒,卻是從身後一名軍士的腰間抽出彎刀,策馬上前,一刀直向著大虎砍去。那長刀呼嘯之聲大作,若這一刀砍中,大虎隻怕得被一刀砍成兩半。
大虎心中一怒,身形卻是疾迎而上,一拳擊在黑衣少年座下的馬頭之上。馬兒吃痛之下人立而起,直接將黑衣少年掀翻在地。黑衣少年的身子在地上連滾數圈才消了墜落之勢,望向大虎的眼睛也多了一絲戾氣。
“孩子,快認錯。”村長急忙上前死死的拉住大虎,目光之中全是驚恐之色。
對於他們來說,可以對抗凶獸,可以對抗沙匪。但眼前這個明顯的官家少爺,卻是萬萬不能得罪。一但得罪這些官家的人,隻怕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大虎目光之中閃過一線失望,終是慢慢的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先前開口的兵士低聲道:“娃兒,快給朱公子認錯。他不但是郡守家的公子,更是在三年之前就拜入了靈正門長老的門下,練得一身高深莫測的道法仙術。你給他認錯,不算丟人,免得丟了性命。”
村長等人向兵士投去感激的目光,那兵士嗬嗬一笑,卻是急忙退後。
“跪下認錯。”黑衣少年冷笑:“不然我殺光你們所有人。”
“你,,,,”大虎的眼中怒火更盛,這黑衣少年的行事之狠毒辣,卻是比那群沙匪有過之而無不及。
“郡守大人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隨之望去,卻隻見一名穿著紫紅官服的中年人急跑而來,一路之上氣喘籲籲,身後跟著數名紫衣捕快。那郡守大人眼見眾人圍在一起,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異色。
黑衣少年急忙上前低頭行禮:“爹。”
那郡守卻是麵色如蠟,臉上青白不定,猛的一耳光重重的扇在黑衣少年的臉上:“混張東西,叫你又在這胡作非為。”黑衣少年卻是被一耳光打的暈頭轉向,身子急忙後退。眼見郡守又將耳光揚起,卻連忙跳到一邊,滿臉的不可思異。
“朱叔叔.”花衣少女連忙叫道。
郡守卻是目光落到少女臉上,冷聲道:“明珠丫頭,你平日裡任性也就罷了,你且回去,等有時間我自會去見見你的父親。”
大虎卻是低聲向兵士問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兵士壓低聲音,低聲道:“那人正是本地的郡守朱樂大人,那個黑衣少年是郡守大人的獨子朱平。那少女是鎮邊大將軍韓同大人的愛女韓明珠。這郡守大人和韓同大將軍的夫人是同胞血親,兩家平日也走的十分親近。”
圍在四處的民眾連連對著郡守大人點頭,這郡守大人的處事卻是剛正,不少人向著郡守大人拍手叫好。朱平一時之間隻覺臉上發熱,翻身上馬飛奔而走,那少女和跟隨的數十騎眼見朱平離開,也是灰溜溜的悄悄走了。
郡守大人對著村長抱手道:“老人家,小兒自小喪母,平日裡我這做父親的疏於管教,致使小兒行事頑劣不堪。今日多有得罪,還請老人家怒罪。”
村長連連擺手,卻是感激涕零,隻差跪到地上磕頭謝恩了。
眼見村長眼中淚花閃動,郡守大人卻是親切的問道:“看老人家風塵仆仆的,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有什麼難處儘管和我說,作為一郡的父母官,自當為百姓們排憂解難。”
村長雙目含淚,急忙跪下,卻是連連向著郡守磕頭。
郡守大人卻是滿麵紅光,高聲對著圍觀的眾人大聲道:“身為一郡之父母官,平日裡政務繁忙,少在民間走動。今日即然碰到了,大家有什麼為難之事都可以和本官說。隻要本官力所能及的事情,本官一定為大家排憂解難。”說話間卻是扶住村長,高聲道:“老人家,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本官一定為你做到。”
村長急忙回頭指著村眾道:“郡守大人,我們都是從青陽府一路逃難過的村民,萬望大人給我等指一個安穩地方,隻求能安身棲命就行。”
郡守大人聞言臉色一時卻是青白不定,終是喃喃道:“青陽府,可不近啊,,,,”
圍觀的眾人卻是連連叫好,顯見也沒有想到平日難得一見的郡守大人卻是如此平易近人。和郡守府公子朱平的飛揚跋扈相比,這郡守大人卻簡直是天大的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