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章 源堡之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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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蘭德的重建比預期要快上不少,時至今日,已經完全看不出遭受過轟炸的痕跡。

“信仰聖光吧”

“為了正義!”

“願聖光庇佑你。”

白銀之手不僅在南大陸十分活躍,在正神教會的默許之下,甚至已經傳播到了這裡。

儘管傳播聖光疑似有和永恒烈陽搶信徒的嫌疑,但是詭異的地方就在於,白銀之手葷素不忌,允許你同時信仰其它教派,甚至曾經信仰邪神的人也可以信仰聖光。

當有人問及,他們總是統一回答[我們不生產聖光,我們隻是聖光的搬運工]

或許是出於對‘光明神’的示好,因此,眾神對第二紀的那位古神,曾經的惡魔大君,如今的光明使者‘烏瑟爾’保持著寬容的態度。

“”

等一等。

正在掏錢購買普利茲港炸海魚和土豆條的克萊恩頓時停下動作,他猛然想起一個問題,明明那個時候的蘇霖隻是一個三分鐘薄紗外神的普通光明神,為什麼

為什麼那家夥會把一個惡魔大君變成聖光大君?

克萊恩記得**母樹對應的那部分源質,暗影世界,也被蘇霖改造成了‘聖光世界’。

而那個時候,蘇霖也僅僅隻是一名開掛的光明神而已。

“先生?”有人提醒。

克萊恩將菜單遞過去

“抱歉再給我來一份薑啤配小鬆餅和牡蠣湯,加一杯甜冰茶,兩杯草莓味的冰淇淋,冰淇淋一會兒幫我打包。”

老板點點頭“一共是九蘇勒十五便士。”

通貨膨脹的速度真是驚人,這種早餐哪怕是在塞佐倫餐廳的流動攤位上購買,也顯得貴了,就是不知道貝克蘭德的工資漲沒漲。

‘下次還是用曆史投影吧,大不了愚弄曆史變成真的。’克萊恩把玩著手中的一枚金幣,繼續思考著剛才的話題。

所以,也許有問題的不是他,而是還未成為上帝之前便展現出‘逆位’天賦的光明神。

自己隻是在替蘇霖背鍋而已?

很有可能。

一輛公共馬車在石磚路上行駛,車軲轆和凹凸不平的地方發生磕碰,在這清晨聽起來格外沉悶。

可此時克萊恩的心情好上了不少,至少這證明不完全是自己的問題。

他走在喧囂中,趁著黑夜的帷幕尚未褪去,來到靠近巷道的位置坐下,薅出一張信箋,將手中那枚金幣作為鎮紙。

炸魚複炸的油哈喇味兒裹著隔壁小攤燉煮羊羔肉的氣味一同飄來。

“要一份嫩豌豆燉羔羊肉。”克萊恩說道。

隔壁攤主點點頭。

舌尖上的貝克蘭德布置完成,克萊恩這才收起心思,薅出一根吸水鋼筆,盯著行人漸漸多起來的街頭看了一會兒,開始寫道

“尊敬的阿茲克先生

很長時間沒有給你寫信了,儘管在這邊的時間看起來也就幾個月,但對我而言已經好些年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分享一些世界之外的故事,比如我這段時間的經曆和一群萬界(劃掉)”

意識到前段時間還在為保護地球而苦惱的克萊恩,忽然想起最近毀滅的一些宇宙,逐漸陷入了沉默,手上的墨水筆也停了下來。

“”

直到攤主將豐盛的早餐擺滿桌子,公務員班森因為睡過頭而追逐剛剛啟程公共馬車從克萊恩眼前跑過,他才回過神來,接著寫道

“請原諒,礙於時間,我即將前往灰霧之上舉行一場晉升儀式。

忘記告訴您了,我現在已經是序列0的愚者了。

可身上的壓力沒有變小,反而更大了一些,我想也許人就是一種不知足的生物,但生活也在推著我們不斷前進。

這樣很好,至少證明我具有豐富的人性

此前,我有提及過欠下了一個世界的未來,不用擔心,債主其實是個很好的人,雖然他整天想縫上我的嘴,想把我變成魔女。

成為真神之後,世界也沒有了外部的危機,按理來說,我可以歇息很多年,但變化總是接踵而至,我必須成為舊日,乃至舊日之上的存在。”

這樣才能從群友手上活下來,或者等哪天晉升途徑‘阿撒托斯’的名字暴露時,能夠從一堆人逃掉。

克萊恩心中腹誹,不由地歎了口氣。

他瞥了眼快要涼掉的嫩豌豆燉羔羊肉,旋即在末尾補上了一句。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幫到他。”

塔羅會雖然沒有互相幫助的宗旨,隻是互相委托,但克萊恩也不會把蘇霖所做的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儘管對方不在乎提供的這些幫助

但為了這段友誼,自己理應有仇必償,有恩必還。

以前冒險晉升舊日是無法相信天尊與阿蒙,如今,則是另外的理由。

末了,克萊恩將“窺視”與“隱秘”糅合的複雜符號畫在紙上,並將其和一塊諸天城令牌放入了信封當中。

自己將阿德羅斯放在了諸天城當做全自動占卜機,目前收入還算穩定。

阿茲克先生醒來之後前往諸天城,可以通過阿德羅斯聯係常年在外的自己,也可以將阿德羅斯的收入當做資金。

當然,前提是自己晉升失敗的話

吃完早餐,克萊恩來到一個無人的巷角,吹動了那枚阿茲克先生留給自己的銅哨。

白骨信使出現,從上到下每一根骨頭都在激烈地抖動,它匍匐於地,舉著雙手接過了那封信。

克萊恩將信交給了白骨信使之後,又進行了一些布置,最後來到威爾住的地方。

“又又要抽血了麼?!哇啊啊啊——!”

看見克萊恩的第一瞬間,這位序列一的嬰兒天使瞬間聯想到了某人,然後哇的一下哭出了聲。

蘇牛馬你罪大惡極

克萊恩維持著冷靜的表情,難以遏製地在心中再一次調低了那家夥的底線。

回想起對方每次搞鼓什麼奇怪的氣運儀式,甚至玩抽卡遊戲都要弄點血液的陣法,克萊恩立即就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個問題

——他哪來的這麼多命運之蛇的血液?

“這次不紮手指頭行麼!?我不要冰淇淋了!哇啊啊啊——!”

答案就在眼前。

抽泣的嬰兒沒有罵人,但每一個動作都是聲嘶力竭的控訴。

那家夥自己都能調氣運了,在根源給自己配一個“幸運∞”的麵板壓根不是什麼難事,乾嘛盯著威爾不放?

‘難不成對蘇霖的位格也能生效?’

克萊恩想了想,安撫道“我隻是來給你送冰淇淋的。”

“真的?”威爾頓時止住啼哭。

克萊恩點點頭,掏出一枚沾有源堡氣息的金幣和諸天城令牌遞給了對方。

“我的概率之骰什麼時候還我?”威爾怯生生地問道。

同時,他疑惑地打量著手裡的東西。

“我儘量提醒他”克萊恩說道“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出自你自願的幫助。”

他牽起威爾肉嘟嘟的小手。

“什麼?”

威爾昂賽汀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因為這個時候,他看見了克萊恩掏出了一根試管和銀針。

“他之前紮的這個位置?”

靈界的灰霧之上,消失的源堡再一次出現,象征著那早已超脫並掌控命運走向的源堡之主回歸。

正神將目光從星界投下,祂們沒有動作,隻是從各自的神國內注視著靈界。

斑駁長桌的兩側,“正義”奧黛麗等塔羅會眾人相繼出現,緊接著,發際線後退、眼眸幽邃的鄧恩,維修機械手表的梅麗莎,塗著藍色眼影的戴莉女士,頭發已經霜白、念叨著給自己介紹對象的父母、青澀時暗戀的女同學

克萊恩本來是想將聊天群裡麵的其他人也加進來,這樣會顯得熱鬨一些,但一想到某些沒有邊界感的家夥們百分百會感知到,並跳出來嘲諷自己學路明非玩什麼傷痛文學。

想了想還是算了。

說到底,自己也隻是想按照熟悉的劇本來,嘗試增加命運的收束力罷了。

“差不多了。”

克萊恩拎著手杖穿行在燭光中,向著灰霧彌漫的源堡深處走去,漸漸地,一些曾經敵人也陸續出現。

因斯·讚格威爾,砰——!

克萊恩收起冒煙的左輪。

地獄上將路德維爾,很好用的秘偶。

暴怒之民羅薩戈,至今還有影響殘留。

最後,則是戴著尖頂軟帽和單片眼鏡,身穿魔法師長袍的惡作劇之神阿蒙。

祂調整了一下右眼眶上單片眼鏡的位置,露出潔白的牙齒,嗬嗬笑道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依靠光明神,那樣的話,即使是我,除了逃也毫無辦法。”

“畢竟不是人人都有伱這樣的好運氣,能找到一個這麼貼心的支持者,該不會是變成魔女之後的你很符合他的胃口吧?”

“奇怪,你好像對我的出現並不意外。”

阿蒙笑容中染著少許瘋狂。

說出來可能會有點荒謬,但克萊恩甚至覺得,這個本體還不如諸天城裡的那個分身‘阿萌’瘋,因為那個分身有點朝真瘋的方向發展了。

“被所有正神盯著的你,自然不敢讓本體進入貝克蘭德,而無論什麼態度的神明,也不敢冒著得罪光明神的風險擅自站隊。”

克萊恩來到那張屬於愚者的靠背椅上,緩慢坐下,往後靠住椅背,盯著對方的雙眼,悠悠道

“所以無論如何,我和你都隻有一個地方能夠不受外界乾擾,決定出一位新的詭秘之主。”

“說起來,論運氣和支持者,天生就擁有唯一性的天使之王,作為遠古太陽神次子的你,變成魔女之後的模樣也是頗具姿色。”

“但現在,半個舊日的亞當幫不了你,而另外的神明也幫不了我。”

“源堡,這裡是宿命的開始,也是宿命的結束。”

阿蒙聞言,嘴角勾勒,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這不像是你能想到的事情,再加上你之前在神棄之地搶占先機的表現,還有那不屬於這片時空的光明神和大地之神”

“果然,如我所料,你應該通過某種高層次的方式提前得知了未來。”

“這很有意思,告訴我,在原本的命運中,是我輸了對麼?”

他悠然環顧一圈,捏了捏單片眼鏡,在克萊恩那麵無表情的注視中,雙眼染上了一層幽暗。

“看來我說對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阿蒙不是徹底的瘋狂,並且祂很聰明,隻是無法理解人性。

更何況還有亞當在祂身後,從克萊恩等人留下的蛛絲馬跡中,不難推出部分真相。

“我的分身告訴我,外麵有比源堡更具價值的東西,也許我應該現在就為愚者先生敲鐘,以表達自己的忠誠。”

阿蒙語氣帶著戲謔,笑容幅度變得有些誇張“你說呢?”

“我不介意。”克萊恩摘下頭頂禮帽,放在具現的石桌上,說道“但你不會主動放棄源堡。”

“猜對了。”阿蒙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陡然間,祂那件古典黑袍底下,一條又一條滑膩邪異的觸手躥了出來。

爭奪源堡唯一的辦法,相同超凡途徑的兩位真神在此比拚自身對源堡的掌控!

按理來說,穩定自己的精神狀態,擁有‘源堡主人’這一身份的克萊恩,此刻應該占據絕對的優勢,畢竟對麵隻是一個‘半瘋’的阿蒙。

可是

克萊恩看著自己沉重抬起的右手,正從虛空裡薅出了一個水晶磨成的單片眼鏡,不受控製地往右眼位置戴去。

“你瘋了。”克萊恩忽然皺眉。

沒有回答,阿蒙掛著那僵硬的笑容,似乎隻有眼中幽暗深處還保留一點嘲弄。

自進入源堡開始,欺詐便已經開始了,原本不是真瘋,不敢真正讓天尊意識複活的阿蒙選擇放開自身。

這打破了既定的命運。

克萊恩愈發幽暗的眼眸微閃中,祂的體表開始浮現半透明的深色鬥篷,越來越多的滑膩觸手,同樣從鬥篷底下探出。

一時間,源堡天空中,那灰霧如水流淌,深紅星辰蕩漾光芒的空間,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觸手,整座空間都被徹底覆蓋。

單片眼鏡停在右眼眶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但隻是略微停頓,右手便開始緩慢繼續方才的動作。

這證明阿蒙比克萊恩當前的瘋狂程度還要高?!

他竟然真敢放棄逃出源堡的可能,進而讓天尊在自己體內複蘇!

剩下的一半理智告訴克萊恩這不可能,但真實的世界和人並非如文字一般,隻會一成不變。

讓阿蒙有勇氣做出這種破釜沉舟的決斷,關鍵是什麼?

沒有精力和時間去分析,這場戰鬥甚至沒有開始博弈就進入了扔出‘底牌’的階段。

克萊恩臉上也開始出現類似神經質的笑容,“終究還是要比拚這一點。”

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七十五

阿蒙歪了歪腦袋,克萊恩手上的動作開始真正停下,而源堡正在劇烈顫動,兩位‘詭秘之主’的蘇醒,讓其產生矛盾。

霍然間,克萊恩張開五指,猛然合攏,手杖敲擊在地得到同時,愚者的神國,詭秘之境映照出現。

而阿蒙身上湧出寄生、時間、命運對應的象征符號,這些事物糅雜一團。

哥特式古堡中的走廊異常的陰森和幽暗,無儘的廊道中一扇扇層層疊疊的“門”被打開,屬於愚弄的權柄和錯誤的權柄各自割據一方,分庭抗禮。

如果沒有意外,這場爭鬥最後會以逐漸隻剩下本能的兩名真神失敗,天尊蘇醒而告終。

封印著‘燈神’的那盞許願神燈此刻卻急了,淡金而模糊的身影成形,望著那兩個瘋子,連忙控製封印物“特倫索斯特黃銅書”,書頁上出現了新的條文

“此地禁止瘋狂!”

“此地禁止失控!”

“此地禁止失去自我!”

祂能做的隻有這些,最後,他猛然縮回了那盞水壺般的金色神燈內,不知道是在逃避這兩個瘋子還是另一個即將蘇醒的瘋子。

大概,這條途徑的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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