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血魔關。
宗之重地,神池所在。
宗主與大長老匆匆出關,此刻立於城牆之上,望向對麵那數年前,突然墜落的神秘洞天,臉上俱是沉凝。
當初,天地間一場大戰,他們雖無資格參與,卻隱約聽到一些傳聞——大道齊聚,道崩如天殞,諸多強者身化飛灰,有恐怖絕倫存在交鋒,廝殺餘波崩碎天地一角,至今仍被混沌淹沒,常人不得窺探半點。
之後不久,便有此神秘洞天墜落,經血魔宗各方查探,判定與當初驚天一戰有關。
有猜測,要麼是洞天原主,於那場激戰中身殞,導致洞天無主墜世。又或者,是洞天懸於混沌之間,遭那一戰波及,因而被拖入現世。
但無論哪一點,對血魔宗而言,都是一場天大造化——世外洞天,內蘊無窮機緣、秘寶,或神通傳承,或靈機神物,古來曆次洞天墜落,都將引發一場修行界狂歡。
這一次是血魔宗行運,這洞天竟落在了家門口,這才占得先手率先闖入。本想著拔得頭籌,先狠吃一波肥肉,卻不料這墜世洞天,卻與想象中大為不同。
大長老紅袍紅發,一臉陰翳,「不是說,這洞天內古怪,乃‘靈機斷絕,大道儘斬的荒蕪之地,怎突然生出變故?竟累得血神塔重創!」
此塔與神池一體,皆是血魔宗鎮宗至寶,提及這點他臉色越發陰沉。
宗主一襲長裙,卻是個風情萬種的美人,嬌軀豐潤有致,此刻櫻唇輕啟道「本宗已查看過了,血神塔是被某種霸道之力重創,雖已消弭殆儘,卻仍有些許氣機殘留……很可怕!」
她皺起眉頭,似美玉般的麵龐,露出擔憂之色,「恐怕這墜世洞天,非你我所知那麼簡單,其內深不可測啊。」
被炸的隻剩半邊身軀的那位血魔宗長老,如今已經死了,是大量失血下生生疼死的。以其永恒初境修為,自身永恒意境竟被完全侵蝕、摧毀,肉身傷勢難以恢複。
「嗯?!」
突然,宗主臉色微變,下意識一步向前,緊盯著那墜世洞天某處,「大長老,你看那處,是不是有一道身影?」
大長老一驚,眼中血光彌漫,已催動某種瞳術,沉聲道「沒錯,是有一個人!」
血魔宗操控傀儡侵入修士被殺,血神塔隨之受創、長老橫死,接著就有人來到洞天邊界……這顯然不是巧合!
是這墜世洞天中,藏匿的神秘存在,找上門來了?!
對視一眼。≈
br≈
唰——
兩人一步邁出,直接飛出血魔關,落在洞天之外,隔著屏障與其內之人遙遙相對。
大長老一步向前。
轟——
滔滔血光爆發,頂級魔功修煉所得血魔氣,如燃燒烈焰直衝九天,永恒境巔峰氣勢鋪天蓋地,「殺我血魔宗修士,毀我血魔宗至寶,閣下到底何人?今日若不給個交代,必不與你罷休!」
宗主眸光一閃,掠過一絲魅惑血光,輕聲道「大長老暫且息怒,如今局勢不明、敵友未辨,不可妄動乾戈。」她點頭示意,「妾身血魔宗宗主熒水,見過洞天道友,不知此洞天中竟有主人,我等若有冒犯之處,還有道友勿怪。」
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先穩住局勢再做打算。
若點子紮手,便先化乾戈為玉帛,伺機行事。如果是軟柿子,那就一口吞個乾淨,骨頭渣也不剩半點。
洞天之主?
羅冠腦海,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他心念一動,血銀沙之力被調動,銀白與血光繚繞周身,身影似陡然拔高無數,若巍峨神山,俯瞰蒼茫天地,萬物近
前皆是螻蟻。
「爾等好大的膽,竟敢侵入吾之道場,是要與吾一戰嗎?」
低沉、恢弘的聲音,夾雜著威嚴氣機,自洞天之內傳出,似那開口之人具備極高位格,竟引得天地之間靈機震蕩,「轟隆隆」狂風驟起,撕裂天上陰雲交織,使得天光無遮灑落。
因修煉魔功者眾,常年慣是被陰雲籠罩的血魔關,就這麼突兀的暴露在天日照耀之下,無數血魔宗修士抬頭,臉色露出震撼、驚悸。
大長老與宗主熒水,臉色也隨之大變。
言出法隨,乾涉天象?!
嘶——
他二人感應的清楚,洞天內之人並未調動任何力量,隻是一句話便引發這異象。
這至少,是羽化登仙層次存在,才有能的恐怖手段!
「誤會!尊者誤會了!」熒水臉色微白,大聲開口,「我等絕無意冒犯,隻是洞天墜世,恰在我血魔宗山門之外,是以才派遣弟子操控血肉傀儡入內探查,還請尊者明察。」
她轉身低喝,「大長老,還不快向尊者道歉?」
大長老從善如流,直接躬身,「老夫不知尊者身份,先前言語無狀,還請您息怒。」
略略停頓,洞天中那聲音開口,「哦?竟是如此嗎……那倒是誤會你們了……」銀白與血光斂去大半,天地異象隨之消散,「此洞天,是我修行的道場,你們不得再打攪,記住了沒有?」
熒水目光微閃,「是,血魔宗上下,謹遵尊者之命!」
她抬頭,明媚的眼眸望向洞天,「還不知尊者名諱……哦,我血魔宗如今,與冬天毗鄰,既知曉了尊者的存在,自不會再行窺探、打攪之舉,但旁人卻不清楚,得尊者名諱,也好威懾四方讓他們謹慎行事。」
「嗯?這女人的表情有些不對勁。」羅冠調動血銀沙之力,晉入一種玄妙境界,雖然人在洞天之中,卻可清楚感知周邊一切,這洞天屏障與他而言,便似空無一物。
熒水表麵敬畏萬分,臉色透出蒼白,可她眼眸深處,卻藏著一抹極深的激動、興奮……便似,遇到了夢寐以求的獵物!
這女人,對我心懷極大惡意……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下意識的,羅冠心念微動,盯住了熒水的眼眸,她的眼睛很漂亮,五官完美搭配,是個頂級的美人。
突然,一些雜亂的聲音在羅冠心頭響起,很快就變得清晰起來,「洞天碎於遠古天地,零落於混沌之間……此人不諳世事,明明氣息不強,卻有言出法隨之位格……莫不是那傳說中……借天地造化而成的先天神祇……即便不是如此,也必根腳不凡……」
「空有位格、層次,卻沒有相對應的實力,當是受限於洞天……若當真如此,這墜世洞天的情況,便都有了解釋……正是因為孕育、供養出了這一尊神祇,才會耗儘天地靈機,落得大道儘斬下場……祂想繼續變強,就隻能離開這座洞天……到時……便是我血魔宗前所未有的大機緣……」
之後,念頭變得更激動,也更噪雜。
羅冠收回眼神,念頭默默轉動,所以這是初步執掌血銀沙後,新掌握的神通嗎?
注視雙眸,即可洞察他人心神,便起名他心通。
「誤將我視為先天神祇嗎?想通過血魔宗「神池」,祭煉成血魔宗大神通身外化身……哼,這女人,倒是好狠毒的心思。」
血魔宗絕非善類,更重要的是,除了眼前兩人外,羅冠還在天地間感受到了,一絲晦澀、深沉
的氣機。顯然除了明麵上的他們,還有血魔宗恐怖存在,正在暗中窺視。
永恒不滅之上……羽化登仙?!果然,血魔宗的層級很高,竟藏著這般人間絕巔。
以魔功登大道,隻差一步,便可羽化成仙。
不可與之硬碰!
至少現在不能,一來羅冠隻是初步執掌血銀沙,它還未徹底穩固,絕非其對手。
二來,「古封山遺跡」……
「唔,洞天之名倒也合適,便叫封山洞天吧。」
這封山洞天就在血魔宗門口,若沒把握下與之交惡,真惹出羽化登仙級的存在,恐怕後患無窮。
「先與之虛以委蛇,待徹底掌握血銀沙後,再做進一步打算……那就得穩住對方了……」
這一切說來極慢,實則不過腦海幾個念頭功夫,羅冠輕咳一聲,故意露出一絲驕傲、威嚴,「本尊太初!乃先天……嗯,你等記住這名號即可,傳於四方不可冒犯分毫。」
太陰、太陽、太上……這一位位大佬,名字都威風八麵。我這個太初也不差吧?!嗯,聽著是挺唬人。
熒水激動的差點濕了,一顆心「嘭嘭」狂跳,「是,太初尊者之命,血魔宗必然遵從!」
她抬起頭,眼神充滿熱切,「幸與尊者相識,不知您可願來血魔宗做客?血魔宗上下,必定重禮相迎奉為上賓。」
「這……還是算了,我如今初醒……過一段時間吧……待我思慮之後,或會考慮此事……」羅冠故作遲疑開口,又提醒,「將你們闖入洞天的傀儡全部收回,否則休怪本尊手下無情。」
「是。」
唰——
洞天內,那身影消失不見,隻隱約可以看到,銀白與血光崩裂了空間。
如此神異,必是先天神祇無疑!
熒水夾了夾腿,輕舔嘴角,「大長老,傳令下去,封鎖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傳!」
「是,宗主!」大長老表情間,也滿是興奮。
剛才他二人的驚慌,大半都是裝的,能在血魔宗出頭,擁有今日地位,又有誰是省油的燈?宗中秘聞,自然都知曉。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速來神池見我。」
宗主、大長老臉色微變,急忙行禮,「是,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