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大爭棋子?!此刻這古源周身氣機豁然一變,竟完全繼承了紅線的身份、命格,與自身圓融一體毫無衝突,便似他與紅線乃是一人,但身出兩族的他們顯然並非這種情況。有問題!這古源身上有問題。而此刻羅冠看向對麵時,古源也正低笑望來,「本不想親自動手的,豈料你這小家夥竟還真有幾分手段?龍族最後氣運之所在居然應在了你身上,還真是奇怪啊。不過沒關係,待我殺了你再將你吃掉,自然就能知曉一切。」羅冠心臟一縮生出極大驚悸,可他並未逃跑而是抬手揚劍,「轟隆隆」劍光颶風呼嘯而出,直接將古源吞入其中。但隻是一瞬間耳邊就響起「哢嚓」「哢嚓」崩碎聲,古源邁步而出那高速流轉的恐怖劍光,落在其身上瞬間,就直接變成粉碎。「小家夥,乖乖死去不好嗎?何必還要折騰。」說話間古源抬手,一指向前點落。若說之前羅冠隻是感受到強烈至極危機,此時便已轉化成為濃鬱、冰寒的死亡陰影,明明隻是一根手指點落,看似極慢卻根本無法捕捉,此刻與羅冠感知中,便似整個天穹都被遮掩,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會死!會死!沒半點猶豫,滅世血焰再度爆發,祖龍戰甲快速修複,羅冠眼底光暈流轉,破妄之眼已被催發到極限,眼球表麵血絲崩碎透出赤紅後,終於勉強看到了那點落一指的軌跡,下一刻劍鳴衝天而起。通神劍訣七劍,毫無保留儘數斬出,可羅冠臉色卻越發難看,竟連鎮天地此劍,也隻是令那點落手指出現一絲滯待。「拔劍斬天術!」轟——羅冠窺得劍道之路,所邁出第一步所得劍勢,融彙通神劍訣餘韻轟然斬出,可此時耳邊卻響起了,那古源的低笑聲,「就這點手段嗎?那可真有點令人失望,她怎會瞧得上你……」最後一句時似有困惑,但更多的卻是一份,直透骨髓的陰寒。而後,那逆勢衝天而上,近乎是羅冠拚儘全力的一劍,便如泡影般轟然崩碎。所謂戮天真意,所謂少年之劍欲斬天,如今看來倒像是一個笑話,他在古源麵前脆弱的不堪一擊。一口鮮血吐出,劍勢被輕易碾碎,羅冠也受到反噬,或是因為前所未有的危機,或是周身劇痛侵襲,又或者是少年心神足夠強大,即便到了這般絕境也不曾絕望,他胸膛間一顆心臟突然大力跳動起來,手中誅仙劍震鳴,其表麵流光皎皎似星辰。沒時間去思考,更沒時間去猶豫,羅冠抬手斬出,劍鳴響起瞬間,那點來指尖「啪」一聲輕響,竟裂開一道傷口。「咦?!」古源聲音中,透出遮掩不住的驚訝,似在少年身上看到了什麼震驚之事。可旋即,就沉沉一笑,「劍道第二步……可天才又如何?我一向最愛吃的,就是你們這一類人啊。」一指點落,「嘭」的巨響中羅冠向後拋飛,口鼻鮮血不要命的狂噴,體內傳出「劈裡啪啦」爆鳴,骨頭斷了不知多少。他指間戒指表麵,點點銀白湧動,此時破空聲驟然響起,一道金光打入他體內,羅冠體內即將複蘇的那道力量被強行封印。射出金光的屍魔身軀,似耗儘所有力量,又似沾染了某種恐怖氣息,直接碎成齏粉。古源掃了一眼那處,又落在羅冠身上,「有意思!看來你身上還藏著彆的秘密,竟讓我都感到一點威脅……我現在倒是更期待,將你吞入腹中之後的收獲了。」他邁步向前,對麵倒在恐怖溝壑儘頭的羅冠,此刻覆蓋全身的滅世血焰早已熄滅,祖龍戰甲也被硬生生打碎,胸口多了一道恐怖的貫穿傷,甚至可以看到背後被鮮血浸透的泥土。他低著頭似已昏死過去,周身無數崩裂的傷口,看著就像是一個被粘合起來的破碎陶俑,鮮血不斷湧出在身下彙聚,很快就形成了一汪小小的血泉,此刻竟清晰倒映出頭頂之上,那驟然綻開的璀璨星光,絢爛而美麗好似星河落雨遮天蔽日。古源抬頭,直接一拳打出,漫天星河落雨刹那崩碎,天地之間竟突然變得陰暗、晦澀,似其中多了許多恐怖存在,張開大口將那崩碎星月光芒吞噬的乾乾淨淨。「月尊,我勸你不要再動手,畢竟我這人你們都很了解,一向是心胸狹隘極度記仇,你再敢阻我一次,便休怪我日後對你不客氣了。」古源還在笑,可他一雙眼眸,此時卻變成絕對的漆黑,看似冰冷而死寂,但其中卻隱藏著無儘暴虐與瘋狂。他竟出口威脅太陰之主,亙古之月!這一刻天地都安靜了下去,混沌虛空之中,那一道道彙聚的眼神,此時湧現震驚。「是那妖性!」一道神念波動響起,卻在傳出瞬間,猛地被其本體斬斷因果,與自身再無半點牽連。如此小心謹慎,甚至可稱為膽小、怯懦的舉動,卻並未引來其他大道境存在的嘲笑,因為他們絕大部分便連此時發聲的勇氣都沒有。會元更迭,無數紀元流轉之下,天地間散逸的妖性、邪性何其之多,藏匿於神秘未知之間乃是禍亂根源,不知多少成道之修遭其侵蝕,或大道崩碎身殞,或被奪了心神瘋瘋癲癲,一旦被盯上最好的結果也是魂魄大損真靈暗淡……可這麼多的妖性、邪性,億萬萬歲月以來,能憑此成道者卻隻有一個,說一句妖性中的真妖性,恐怖中的大恐怖半點不過。月尊的確強大,乃先天神靈天地規則的一部分,但若真被這妖性記恨,日後也必定麻煩多多,畢竟破壞永遠比防守更加簡單,而妖性正是此道的大拿。一時間,無數眼神望向混沌虛空深處,等待月尊的回應,是出手還是就此退讓……大概會是後者吧?隻是一個小輩而已,不值得惹上麻煩。玄聖眉頭皺起,隻是簡單的表情變化,此刻卻似天地傾覆,產生恐怖至極的威壓,他緩緩開口,聲浪掀動混沌虛空,引發千萬裡轟鳴浩蕩,「獨眼,你想做什麼?」那妖性亦算秉承大命格而生,乃混亂、毀滅之中孕育新生,暗合天地大道流轉,實力當真恐怖至極。但若無獨眼點頭,祂又豈敢攪動風雨,肆意插手今日之局,更彆說在他麵前放肆!短暫沉默後,又一道聲音響徹混沌,似有恐怖偉力落下,一瞬間令混沌歸於沉靜,「這個問題,當是本神來問玄聖吧。」下一刻,平整如鏡的混沌虛空直接從中裂開,一道身影從中走出,他麵容模糊不清,唯有眉心間一隻獨眼無比醒目,其內神光灼灼似可洞徹天地萬物,隻遠遠望去一眼,便令人恐懼萬分,似魂魄都要被撕碎、吞噬,當真詭異、霸道到極點。日尊拱手,「見過神目。」略略停頓,天陰月華中那道身影,也微微躬身,「見過神目。」他們皆低頭,不敢與其獨眼對望,又或者是出於某種謹慎、忌憚,避免被謀算。浩蕩蕩恐怖威壓,自混沌虛空深處傳來,令一個個大道境存在心驚,齊齊躬身拜下。「拜見神目大人!」震驚、不安,在眾人心頭激蕩,誰能想到今日區區「小事」,此刻竟演變到這般模樣。第二位彼岸境降臨!已有人暗暗叫苦,後悔跑來摻和今日這場熱鬨,兩位彼岸大佬若生出齷齪,一念一動便可令這片混沌虛空化為怒海,他們必然遭殃,可轉身就走是絕不敢的,藐視大佬亦是十足的取死之道,隻能暗暗祈禱今日千萬彆出事。玄聖麵無表情,眼眸漠然直視對方,「獨眼,你此言何意?」神目淡淡道「當初你遮蔽混沌抹去天機,本神隻當你欲多觀察一二再做決斷,可如今看來你竟有心庇護這界外孽障,此舉實在荒唐。玄聖,你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於此界而言任何界外入侵者皆要第一時間抹去,既然你不動手,本神便來幫你。」深淵一戰銀白降世,哪怕玄聖遮掩,但在一些存在眼中,依舊清楚的擺在麵前。玄聖能察覺到,另外幾道意念降臨,雖未有任何舉動,但此舉本身就意味著不滿。諸聖鎮守八荒庇護此界乃共同決意,也是他們踏臨彼岸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若有玩忽職守之事,他們亦會遭受牽連。「當年那屍體被未知波動卷入混沌,是獨眼你將其庇護、放入現世,老夫便做不得?」神目冷笑,抬手掌心金光綻開,灼灼而耀眼恢弘而浩蕩,在彼岸境手中竟也左突右撞,試圖逃離出去,「本神已取其命魂、真靈在手,自可將其完全掌握,生死皆在一念之間……若玄聖你也做到這點,本神轉身就走。」玄聖沉默幾息,抬頭,「暫緩一段時日,我需再做觀察。」「不可。」「真不給麵子?」神目冷笑。玄聖張口就罵,「獨眼怪,好多年沒鬆動筋骨,看來你已經忘了,被打斷腿的滋味,今日老夫便替你長長記性!」轟——他一步踏落,混沌沸騰。神目怒吼,「老龜殼,當本神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