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最後一天即將過去。
樹冠下,羅冠睜開雙眼,精芒一閃而逝。
他餘光掃過周邊,此時有不少身影自藏身處現身,遠遠看向龍門鎮,臉上一片平靜。
膽敢等到此刻的,毫無疑問對自身實力,都有絕對的自信。
其中幾道身影,便是以羅冠修為也看不透其深淺,不由心頭暗歎,高靈區果然藏龍臥虎。
當然感歎歸感歎,他心中一片平靜,正要動身時,臉色微微一變。
這片山坡外,數名黑袍人正大步而來,靠著車廂打盹的車夫,此時睜開了雙眼。
正蹲坐在地,為劉全真捶腿的婢女,扭頭看過來。
“劉公子乃萬金之體,便請您今日在此觀戰,莫要摻和龍門鎮中爭鬥了。”一名黑袍人開口。
他揮揮手,身後幾人圍了上去。
車夫跳下馬車,“小蝶,你護送公子進龍門鎮,他們便交給老夫了。”他大步向前,隨著腳步踏落,一身氣息以驚人速度暴漲,大地轟鳴震蕩如山嶽擎天威壓四方!
武道通天強者。
且至少已經過三次血變,實力之強可戰金丹,如今一身氣血沸騰,感知中便似一顆大日,散發著灼灼光華,要將人燒成灰燼。
“殺!“
車夫一拳打出,天地隨之爆鳴,轉眼便與數位黑袍人戰成一團,以一敵眾仍大占上風,舉手投足間迸發的威能,令人心驚不已。
婢女帶著劉全真就要進入龍門鎮,卻又有兩道黑袍身影攔住去路,“劉公子請回,莫要讓我們為難。”
“公子?”小蝶轉身看來。
劉全真咬牙,“我都答應老祖宗了,怎麼能半途而廢?乾他們!”
小蝶飄身向前,抬手向前按落,一道咒印頓時浮現,直奔兩人落下。
“靈咒一派!”
對麵驚呼,顯然自這一擊中,認出婢女的來曆。
轟——
轟——
兩道金丹氣息爆發,與咒印對轟。
劉全真扯開嗓門,大聲咆哮,“你們跟我老劉家是做好約定的,就隻能攔三次,這已經兩次了。”
“而且,本公子如今就一個人,要是再有金丹出手,那可就彆怪我不講道理了!”
說著,他翻手取出一張符籙,儘管尚未激活,卻有驚人氣息從中釋放。
便見這符籙,是一某種玉質切片之後所煉製,表麵有一尊狀似嬰兒的盤坐身影。
羅冠臉色一變,“老師,這是什麼東西?”
“元嬰真符!”玄龜聲音露出驚訝,“此物是元嬰境強者,以自身元嬰為源,拓印而成的符籙,具備元嬰境強大威能。但此舉對元嬰境修士而言,有著極大損害,大都是壽元將儘者,才會用的手段,留給後輩以作防身。”
頓了一下,玄龜繼續道“咳!羅冠啊,男子漢大丈夫,行於世間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要不然你考慮一下,劉全真剛才說的話?”
羅冠嘴角抽搐,“老師,您就彆開玩笑了。”他揉了揉眉頭,跳下大樹繞一個大圈,避開交戰之地走向龍門鎮。
可就在這時,一聲慘叫響起,“羅兄救我!救我啊!”
就見劉全真大呼小叫著,腳下冒出一團青光狂奔,身後則有幾人窮追不舍,各種法訣不斷轟落,可顯然他們不敢真的打傷他,用的大都是禁困之術。
羅冠腳步頓了一下,振臂道“劉兄加油,你可以的!”轉身“嗖”的一聲,就衝入了龍門鎮。
這渾水,他是絕對不會蹚的!
“羅兄!羅兄!”身後劉全真的大吼,充滿了難以置信。
進了龍門鎮,入目所見一片狼藉,很多建築都被打碎,這也更一步加劇了衝突。
羅冠停在一座小院外,此時院門大開,一名年輕持劍男子,盤坐在院中一顆棗樹下。那劍鋒之上,還有鮮血並未乾涸,周身煞氣升騰!
突然,此人睜開眼冷冷看來,“滾!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羅冠挑眉,邁步進了小院,隨手將院門關上。
周邊住處諸多眼神看來,露出憐憫之意,這小子氣息普普通通,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去找江明劍宗的方磊,簡直是找死。
嗡——
一聲劍鳴,自小院中傳出,之後就沒了動靜
你看,這就結束了!
方磊是真的強,據說一身修為,已突破至築基四層,修成了江明劍宗的霧江劍訣,戰力更加驚人。早有傳聞說,此番十二天驕選拔,他有很大幾率通過考驗。
啪嗒——
一具屍體被從小院中丟出來,落在門前。
一瞬間,這片區域驟然安靜,無數雙眼珠瞪大,露出驚駭之意。
方磊!
沒錯,就是他。
如今,透胸而過的致命一劍,所用的居然就是,他自己的佩劍。
怎麼可能?!
無數人心頭,此時掀起驚濤駭浪,再看向那院門緊閉小院,便流露出深深的敬畏。
一劍就殺了方磊,這實力,簡直強的恐怖。
此番十二天門選拔戰中,此人絕不可招惹!
而這也是羅冠的目的,如今先殺一人立威,便可減少許多麻煩。
接下來一個時辰,又有數人來到這片街道,但無一例外當他們看到,羅冠所在小院門外,方磊被自己長劍擊殺的屍體後,臉色各自一變,果斷放棄了搶奪念頭。
終於,一道聲音在天地間響起,“時間到,小鎮範圍內擁有住處者,自動獲得登山資格,餘者一並淘汰!”
呼——
小鎮中,無數修行者此時,自心底鬆了口氣。
下一刻,便見一道道流光,自頭頂之上飛下,落在一個個修士麵前,自動凝聚化為一麵黑色鐵牌,上麵隻有一個簡單的編號。
羅冠的令牌,編號是八百四十三,他掃過一眼放入懷中,起身推門而出。轉身看去籠罩龍門山的封印陣法,如今已經消散,顯然可以登山了。
考驗,此時正式開始!
周邊開門聲接連響起,一道道身影走出,目光下意識看向羅冠,流露出深深敬畏、忌憚。
但有一道卻不同,飽含著深深幽怨!
羅冠轉身,便跟劉全真大眼瞪小眼,他一臉的悲傷、委屈,“羅兄,劉某本以為你我經過兩日和諧相處,已算是朋友了,豈料危難之中你竟舍我而去,我心痛甚啊羅兄!”
他在說誰?看我乾什麼?莫名其妙!
羅冠麵無表情收回目光,大步向鎮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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