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毫不留情、充滿譏諷的嗬斥與冷笑，電話那頭的喇陪慷沉默了，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從未想過，林楠會如此言詞犀利、當麵駁斥他的麵子，甚至於打他的臉。
因為林楠的話不僅是在明著罵江至強和安樂影業，也可以理解成為是在指桑罵槐。
什麼叫天方夜譚？什麼叫腦子進水？那他來當這個中間人跟和事佬行為，又算作什麼？
“林楠，什麼事情，都不是衝動能解決的。即便鬨大了、出了氣，那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更何況林楠影業和安樂都是業界的巨頭，這麼搞下去，你們兩家誰都占不到便宜的，而且還要被外人看笑話。”
“所以，喇董就‘好心’來當了這個傳聲筒？”
林楠回到家的時候劉藝菲正在打電話。
林楠依舊不假顏色冷漠地說道。
幾分鐘後，喇陪慷放下聽筒，站起了身。
安樂影業。
喇陪慷眯著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江至強，眼神中明滅不定，已然有些後悔。
下午四點鐘，安樂影業發布了一項“重大公告”，同時也更新在了微博上。
當林楠再次回到客廳時，劉姑娘已經掛掉了電話。
“薑老師說你的手機打不通？”
“江至強將林楠影業損失的利潤全都補回來，再額外加到六千萬整，他在飯桌上親自賠禮道歉，我來做見證人，你們完全可以握手言和。
……
至於六千萬？我替他們省了！
甚至不少說法，已經趨於“真相”了；畢竟結果就兩個，無非是私了或者公事公辦！
…………
最後，我再說最後一句：喇董，我沒那麼賤！”
霍文溪也樂了。縱觀華語電影圈，幾個知名的獎項，就金雞沒給林大導演發過獎，連港島金像獎都給過呢隻不過前者沒親自來領罷了。
“媽，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一隻大號的耗子而已。”
因為通過車內後視鏡，在兩人的視野裡，此時後座的林導笑得好瘮人。
“嗯好，我送送你。”
港圈、港媒，也都在看熱鬨、看笑話。
“影視行業特殊，由總局專管。行政處罰、罰金、執照……甚至是院線資質、發行資質……這次我們陷進去的有點多……”
“喇董，林楠導演？”
最後發現，集團旗下發行公司和院線公司，確實有部分高管在進行電影發行、排片之際，與不少影院達成了見不得光的勾當。致使《捉妖記》這部優質大片沾上了汙點，損害了業內同行的利益……
他掃了一眼，當即接了起來。
“今天上午，林楠去了總局，實名舉報安樂影業：偷票房、大麵積幽靈場、高頻率刷票房、大量鎖場，嚴重擾亂電影市場穩定，迫害同檔期電影和製片公司……”
見到林楠還有心情開玩笑，劉曉麗也就放心了，將盛著花菜的盤子遞給了他。
在三人有說有笑吃午飯的時候，圈裡也都在看熱鬨。
“告電影行業諸多同仁、影迷及觀眾公開信：
在看到林楠導演質疑《捉妖記》存在大麵積幽靈場、高頻率刷票房、大量鎖場、偷票房等違規行為的微博時，江董第一時間就組織了專人進行內部調查。
鑒於此，我們已經主動上報主管部門，自願接受主管部門的處罰、處置；對於違規的高管和員工，一並上報給主管單位，接受……之後還將進行內部處理……
午後時間，江至強在一番馬不停蹄後，飛回了港島。
“江董，具體……最嚴重的情況呢？”
楊守城笑的很……幸災樂禍！
英黃應該能接收一點中影退出之後的份額吧？嗯，下次不能掉隊。
“怎麼了？”
“喇董？
“江董，既然你今天來了，就在中影吃頓飯吧？”
“喇董，童局找您，下午……”
“嗯，我關機了。他有什麼事兒？”
…………
中影和林楠的關係，早就沒以前那麼親近了，從《唐人街探案》和這次的《湄公河行動》就能看出來。”
良久過後，林楠的聲音再次響起：
喇陪慷的聲音，透著股冰冷，和剛剛完全是兩樣。
“嗯？好，那就多謝喇董招待了。”
江至強還是沒忍住，他開口將喇陪慷從失神中喚醒了。
本來趕在兩點半回到公司的他，準備在休息十五分鐘後再去會議室；可一通電話打進來，直接讓會議提前了。
又是一陣喧嘩吵鬨，江至強微微眯著的有些渾濁的眼睛，睜開了。
“也是，都是一個金雞鬨得。”
“江董，他拒絕了。你們這次，確實過火了。我第一次被他掛斷電話……”
僅僅幾秒鐘，江至強的臉色就發生了180度的翻轉。
他不知道林楠以前有沒有掛過韓三坪的電話，但這是林楠第一次掛他的電話。
“發行資質和院線資質不能出問題！”
“林楠不缺錢，他的身價不低的。”
喇陪慷能感覺到兩人對話的氣氛早已經不對勁兒了，但話已經說到了這兒，他不準備停。
“但實名舉報我們的是林楠！他是那種小角色嗎？”
會議室內氣氛著實有點壓抑。
嘰嘰喳喳的聲音，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人詢問江至強：
…………
劉藝菲說著話，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就溢了出來。
“如果要處置，會是怎麼個處置法？”
娛記以及狗仔們，總是防不勝防，且神通廣大。
“他們能找的人很多，但能跟我搭上話的，又有哪個是蠢貨呢？更何況，我占理兒！”
“江董，現在林楠不鬆口，咬死不放，您就沒有彆的辦法嗎？給錢都不要，這人腦子有問題！”
車裡，司機目視前方，認真的開著車；助理坐在副駕駛位，同樣是一言不發、不敢言語。
“他找誰都好，就是不該去中影找喇陪慷。
隨著江至強身邊秘書的解釋，會議室內的眾人頓時亂作一團。
“我，再幫你想想辦法……也許林楠是在氣頭上，下午或者明天我再……”
……
這也是《捉妖記》這部進口片，既由安樂製片，又由安樂發行的原因。
“他這麼大膽嗎？喇董，您可是中影的當家人，行業的掌舵手……這件事情隻能您來調停了。一旦局裡……”
“對，這是安樂能在電影行業立足的根本；哪怕是被停一兩個月，損失都會很大……”
林楠低聲嘀咕著，語氣堅決，又似有惋惜；這些話，他並沒有避開助理和司機，兩人更加如坐針氈。
喇陪慷的話還沒說完，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
“他說安樂影業的人去了學校，找了田導。想讓田導跟你說和說和，但被田導直接回絕了。”
因為《捉妖記》是港資控股、港島影視公司製作的電影，算進口片！
隻是同外語片相比，港島的進口片享有和內地影片一樣的待遇，且不是必須得由中影和華夏電影來發行，可以自己定發行公司。
“辦法，我倒是的確有一個。”
江至強在上飛機之前就打了電話回來，讓所有沒出差的高管在下午兩點五十分，準時到公司開會。
這一係列的事情，都被報道在了網上。一時間，整個娛樂圈都在議論，八卦之心四起，眾說紛紜。
“這麼多年，又不是隻有我們……還沒聽說過哪家大公司因為這事兒被處置的呢！”
“我是喇陪慷。”
“總局剛剛通知了，會響應林楠的實名舉報，派專人帶隊，調查、取證、核實……最後視具體情況，處置。我們需要配合……”
中影，喇陪慷看著手中已經忙音了半分鐘的座機，久久未放下。
話音落地，會議室內落針可聞。十數雙眼睛看了過來。
他有些絕望，對喇陪慷，乃至於對中影。
“下午回去後，江董抓緊時間處理吧，看看能不能補救一下。”
曾經的一代影視巨鱷，被內地的年輕資本、頂級大導演給咬住了。而且還是在“伸手”之後，被人贓俱獲的逮到了。
“楊守城那貨也是老奸巨猾，跟條老狗一樣……”
喇陪慷聞言，忍不住歎了口氣。一旦局裡摻和進來，安樂的處罰是免不了了，甚至有可能會連累到中影。
“中間人？和事佬？彆人都避之不及的事情，你接了？接得好！韓董這麼多年為中影留下的情分……咱們，徹底兩清了！”
安樂的人去了林楠影業、安樂的人去找了田狀狀、林楠去了總局、江至強去了中影……
這件事情，就當是不打不相識的一場誤會，就這麼過去吧，如何？”
“江董，快說吧。”
“林楠，怎麼樣了？我聽茜茜說伱去總局了。”
江至強的話音在會議室內飄蕩，讓人不寒而栗。
他沒有打擾，而是去幫劉曉麗端菜了。
江至強笑著點了點頭，隻不過下一刻，喇陪慷的話就又讓他笑不出來了。
“喇董，我才剛過30歲，骨頭還硬，你們這飯局上的‘飯菜’，我咽不下去。
說完話，不待喇陪慷反應，林楠直接掛了電話，關機！
他瞥了眼息屏的手機，隨即閉上眼，倚靠在後座緩了十幾秒，平複了下有些‘激動’的心緒。
“喇董，抱歉了。這頓飯，我改天回請您。”
“楊董，聽說江董上午是去了中影，估計是想請喇董幫忙說和呢。”
林楠影業賺六千萬，還是不難的。
聽著喇陪慷這“冠冕堂皇”的話，林楠真的氣笑了，“嗬嗬。”
林楠本來是跟劉藝菲說笑呢，但話音落地，他又不禁想起了喇陪慷。已經恢複過來的心情，頓時就又不好了。
“對，沒多少時間了。”
幾分鐘時間，林楠和劉藝菲進出了廚房好幾次，一桌子飯菜就齊了。
……
對於包括林楠影業在的諸多同行，我們深表歉意，之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