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進了校門。
不知誰傳了一句，有經紀公司來學校簽人，好多同學跑去湊熱鬨了。
這個時間段，也差不多是國內經紀公司剛起步沒多久的時候。
不論後來名聲好壞，但說起經紀公司和經紀人，真就繞不開華億兩個字，繞不開王婧花這個人。
“林子，我們也去看看吧”？朱婭文顯然很想去看看。
“我們才大一，你想簽公司嗎？”林楠問道，他還沒做好打算，有時候“知道”的多了，思維也容易跳脫。
但林楠又想抓住每一個有可能抓住的機會，就像他抓住李楊導演和《盲井》。
“那就去看看吧”，林楠猶豫了下，決定和朱婭文去湊湊熱鬨。
一般有經紀公司會直接找學校方麵了解學生的在校情況，綜合外在條件和成績選人，這是對新人。
一些童星就不一樣了，但彆人一般都有家庭或公司，不需要找來學校。
林楠隻記得朱婭文曾經簽過華億，最後是個叫一心的公司。
在學生就業這一點上，電影學院比她的鄰居開放的多，隻要是對學生好的，都會去接受。
也是這一點，讓好多學生更傾向於電影學院，而不是戲劇學院。
至於兩個學校到底哪個好，誰說了都不算，得看學生自己怎麼想。
兩個學校被打上不同的標簽，一個出演員一個出明星，各有特色。
但不得不說，從校名開始就已經定了兩條不同的路。
一個戲劇，一個電影。
而後者有個更加閃亮的特點，出大導演。
大教室外麵有很多學生在排隊，也有些老師在維持秩序，跳起來往裡看，裡麵好像有麵試。
林楠和朱婭文擠不進去，看得出來，圍在外麵的大一到大三大四都有。
如今這年月，劇組真不多，但學生真不少。
不過好消息是，今年取消了電煤指導價，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煤炭價格要抬頭了，大方的煤老板們要發家致富了，他們不久後會揮舞著大把票子進來影視行業，屆時各個劇組會如雨後春筍。
“還真是在簽人”，朱婭文踮著腳看了眼。
電影學院的學生多數傾向於劇組和公司，考取話劇院等單位的意向比不上隔壁。
“師哥，裡麵是哪家公司啊”，林楠問剛擠出來的一個人。
“華億啊，還能是哪個，可惜沒看上我”，說著也不氣惱，就走了。
華億的名頭這兩年挺大的，內地第一家，廣告公司起家。
手裡握著馮導，《沒完沒了》，還有今年的《大腕》，一時間讓這家公司聲名赫赫。
還有那位第一經紀人。
“林楠，朱婭文，你們倆也來了”。
隻見帶班周老師，從邊上過來了。
“老師，我倆來看看熱鬨”。
林楠可沒有試試簽公司的想法，還不到時候，最起碼得過了年，李楊導演那裡有好消息傳來再說。
“就是，彆人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倆，雖然我覺得自己還可以”，朱婭文有點不要臉了，不過他的性格就這樣。
“看看也好，以後你們早晚都要接觸到的”，看著兩個學生，這位老師好心說道。
“裡麵是華億的人，你們也可以進去試試，就當是了解了解，也增加見聞，你們不是光在學校學好就行，也需要機會，要了解觀眾的喜好，演藝公司就是個中間渠道”。
“好的，老師”，兩人滿嘴答應。
“要不我們試試”，朱婭文看著周老師離開的背影，提議說。
林楠點點頭，試試就試試吧，又不虧什麼。
隻是他有自知之明，按照正經流程，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學生，即使簽約華億，也是從雜魚開始，最起碼得五年以上才有起色。
而目前，華億已經有一批當家的藝人了，新人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出頭，或者不一定能出頭，最後被合約限製。
彆人還好，林楠是接受不了這種效率的，否則還不如不重來這一次。
林楠跟在朱婭文身後，老朱嘴上說著不要，身體行動上躍躍欲試。
而林楠純粹就是無聊，算陪老朱走一遭。
大多數人進去出來很快，幾分鐘，少部分能有十一二分鐘。
老朱就屬於後者。
“他說我不適合演小生，適合軍旅硬漢類型的角色”，朱婭文摸著下巴，有點不高興，雖說他家裡確實有軍人。
彆說，不愧是經紀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楠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男人就該演軍人硬漢”。
說著林楠也進了大教室。
他看著裡麵的人，對方也看著他。
“同學請坐，先來個自我介紹吧”，林楠坐下了。
“我叫林楠，02級本科，183公分，74公斤”，林楠一板一眼，說的很正經。
“哈哈，不需要這麼嚴肅”，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旁邊還有一個像助手的年輕女人。
“我叫王婧花，華億經濟負責藝人簽約的總經理。
你的形象很好，未來演藝事業有什麼計劃打算嘛”？
“畢業了再說，我現在還是大一，學業比較重要”，林楠敷衍道。
“大一，你們大一拍戲的同學也不少，劉藝菲就是你們班的呀，今年就正在拍第二部戲，《天龍》可是大製作的武俠”，對方顯然對林楠的態度有些詫異。
“嗯，剛剛探過班，確實不小，看到了華億不少簽約藝人”，林楠稍微多嘴了一句。
胡君就是對麵這個女人的藝人。
王婧花更加好奇了，前麵進來的學生個個表現的很積極，問一句恨不得說十句，而眼前這個學生，卻話不多。
甚至有點冷漠的感覺，一副不重視的樣子。
“之前拍過戲麼”？王婧花再次問道。
林楠抬起頭，看了眼這位經紀人教母，“拍了一個小成本電影”，他很自然地說道。
“電影叫什麼名字”？
王婧花突然有了興趣，因為她看到林楠說拍了一部電影時，居然有一絲笑意。
“改編自小說《神木》的電影，沒法公映的”。
林楠不想繼續下去了，他進來就當是完成個麵試流程，隨便問問，隨便回答。
結果發現對麵是這位教母，自己想敷衍快點結束，對方卻很有職業素養，一時間不按套路走，你不是該說：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麼。
“李楊，《盲井》”？
這下林楠感覺不妙，對方居然這麼清楚。
“是的”。
王婧花和她邊上的助理互相看了眼，再看眼前的林楠，就跟之前的學生不一樣了。
“李楊導演的這部片子，圈子裡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從一開始就是準備拿去國外的。
而且好像已經找到了門路，直奔柏林，聽他們地下電影圈的人說，拿獎的概率不小，你的運氣不錯”。
“謝謝，我也覺得能拿獎”，林楠客氣道。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看得出來你沒想著簽約”，王婧花笑著說道。
林楠無奈的笑了笑，“就想進來試一試就行，沒想那麼多，我老師同學都在外麵等著”。
“好了，去吧”。
林楠走出了教室，迎來朱婭文的詢問。
“沒啥，我又沒想著簽公司，就隨便說了幾句，周老師我們就先走了”，周老師點點頭，林楠和朱婭文離開了。
“花姐，剛剛那個學生還真是進來走過程的呀”，助理抽空問了嘴。
“看得出來，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不過我還挺看好他，最起碼是唯一一個沒想著簽約的”，王婧花回答道。
“再看幾個，咱們就走，之前那些學生的信息資料都記了沒”？
“都登記著呢，按說您都不用過來，我們來就行了”。
“來看看不費事，你們還年輕，我還得再帶帶”。
……
“林子，你說萬一她們要跟我簽約，我是簽還是不簽”，朱婭文問道。
林楠翻翻白眼，你可真能想，記憶中老朱簽約華億的時候，王婧花已經走了，老朱被耽擱了好幾年，最後簽了一心這個公司，才真正好起來了。
“如果剛剛那個女人要簽你，我覺得你可以考慮，她手底下人可不少，有歌唱組合還有演員，陳道名老師，中戲的胡君師兄，李兵兵……”
林楠給朱婭文介紹。
“關鍵彆人不一定看得上我呀”，朱婭文聽到林楠的話，撓撓頭，開始認清現實。
“知道就好，彆一天淨做夢。但是，你如果踩了狗屎真撞上運氣了，確實可以考慮簽約”，林楠言儘於此。
他還要去規劃一下自己的路，如果說李導賣掉了版權，自己能分多少錢，拿了錢該怎麼搞。
96級的黃教主，今年播了《大漢天子》好評如潮。
那邊的《風雲》也是風靡大街小巷，小孩子拿著木頭做的血飲狂刀和絕世好劍就在街上比武。
林楠在想，要不要有了錢自己捧自己啊？
電視劇是惹不起，除非煤老板捧場，但小成本的電影可以試試，腦子裡還是有一些的。
而且學校裡那麼多導演係的師兄，都還在打醬油，表演係的師哥師姐和同窗，工資也低廉。
自己組個局，貌似輕輕鬆鬆。
林楠這麼一琢磨，好家夥，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啊。
“林子，你咋了，笑得這麼瘮人”？
朱婭文拍了拍林楠，一副見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