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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的李玩,在這方世界最爾虞我詐的黑道混了許久,心智上早不再是那個仿若兒童的傻殿下,所以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讓冠英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卻沒有讓他再蹲下,隻是朝著他的肩頭輕輕拍了一拍。
一條細長的黑血噴湧而出。
不是噴濺而出,而是像條乖巧的長蟲,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然後順著李玩的手勢爬到了地麵,最後化為一攤血水。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李玩臉上些許的欣喜,應該不是裝的。
但他再露這一手,分明是告訴陸然,這方世界對於陸然的限製,在他的身上,似乎並不存在。
冠英被李玩這麼一拍,頓覺輕鬆了許多,卻看見陸然杵在那裡,忽然想起了什麼,問了一聲「陸居士,小愚兄呢?」
靈真也湊上來問,「對啊,我哥人呢?」
陸然這才算浮了上來。
「額……我們來到這裡之前,他說幫會裡有要事,因此單走了。」
不得已,隻能先糊弄過去。
冠英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靈真則有些失望的樣子,反倒是李玩接了一句「現在的洪升,的確有很多大事要事」,算是轉移了話題。
四人坐下,各自交待了分頭行動的前因後果,陸然簡單敘述了他們赴宴的經過,當然,為了瞞住靈真,他的故事改成了陸然小愚大鬨鑒寶會,嚇死李先生喝退了藺瑤之後全身而退的結局,聽得冠英和靈真連連拍手稱快,一時高興不已。
當然,最重要的訊息是,慧真的確還在藺瑤手上,隻是在哪裡,並沒有頭緒。
「在東麵。」李玩忽然插話,「大約十分鐘前,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往東去了。」
「東麵?」李玩看向冠英,冠英擺擺手,「我不熟的,不知道的。」
靈真則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槍港那麼小,我們就一直往東去,不就行?」
冠英和陸然都認同他的看法,李玩卻擺擺手,「咱們現在走不了。」
「對哦,這城寨昨天傍晚被圍起來了,隻許進不許出。」冠英一拍腦袋,附和道。
「咱們不會偷偷找個空子,溜出去嘛?」靈真到底是個孩子。
「恐怕也不行,因為我感覺到了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將我們包圍了。」李玩怕這三人沒聽明白,「我們,就是指這間賭坊,這間地下室。」
話音未落,有個持槍的漢子冒冒失失掀開門簾,闖了進來,頗有些急促地說道「石頭哥,不好了,外麵有警察,將我們包圍了。」
李玩抬抬眼睛,語氣淡定,「知道了。我們不就是賭個錢,沒什麼大事的。」
漢子搖搖頭,「怕是沒那麼簡單,來的都是些全副武裝的飛虎真探,今次,看來是我們招來了什麼大犯要犯。」
李玩笑著看向陸然,「那就是你嘍,你來之前這幫人隻是在外圍,並沒有想著進入,你來之後,他們呼啦一下子全進來了。」
陸然點點頭,表示可能是藺瑤從中作祟。
李玩對那漢子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出去,把他們都攔在門外,進來了,不好處理。」
漢子得了命令,端起槍,麵帶興奮地走了。
回頭過來的李玩問陸然和冠英,「咱們,帶著這女娃娃,還有地方可去嗎?」
冠英隻想到了順風大飯店,陸然卻想到了冠英一直提起的青雲觀。
李玩沉吟了一會,笑道「城內怕是很難待下去了,咱就去山上吧。」
「既然已經包圍了,怎麼去呢?」
這樣的問題,必然隻能是冠英問的,陸然當然領教過李玩是頭什麼樣駭人的怪物。
李玩的眼神原本清澈如水,忽然這水變得深不可測,他先看了看陸然,說道,「你現在不弱,所以你一會護住冠英。」
陸然點點頭。
「冠英你就跟著陸然,陸然你再跟著我,往青雲觀方向,跑。」
深不可測的水麵之上,再泛起令人心生恐懼的漣漪。
「彆的什麼你們都彆管,我開始跑,你們就跟著跑。」
李玩伸出寬大的臂彎,抱起靈真,「妹妹就我來保護。」
靈真像是極其信任李玩,就靠在他胸膛上,眼也不眨。
「你確定?」冠英還有些難以相信,看了看陸然。
陸然點了點頭表示確定,如果李玩真的站在自己這邊,那他肩上的擔子,一下減輕了大半。
李玩在,冠英和靈真的安危,絕對可以得到保證。
想到這,陸然腳步輕快了許多,跟著李玩,四人一同走出了地下室。
一層的各種賭博已經停止,所有人縮在了地下室門口最後幾個隔間裡,見李玩出來,全部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路。
李玩臉上似笑非笑,倒是手上抱起的靈真的表情頗為冷酷,兩人緩慢穿過人群,人群中甚至有人發出「哇塞」的讚歎之聲。
而陸然和冠英,很明顯,隻能做為兩個小跟班,乖巧地跟在身後。
快走到前門門廳處,李玩叫兩人在此地等候,他帶著靈真,繼續走到門口處,喚回了十幾名正在跟警察對峙的義真兄弟。
此時的金鉤坊門口,可謂人山人海,就是春節遊神時,也不見得有那麼多人。
最外層,港府最為精銳的特種真探,飛虎真探,一水的美式單兵裝備,個個都是精英。
飛虎真探後麵是韓樂率領的便衣真探,以七八輛防爆車為掩體,同樣是嚴陣以待。
便衣後麵,軍裝真探手持防爆盾和長武器排成三排,作為最後一道防線,同時,也為了不放走任何一個嫌疑對象。
總探長韓樂親自坐鎮,三大探長雷駱、呂森、顏剛儘數到場。
港督彭秦雖然沒有在一線,卻也在高處一所征用的民房裡看著這一切,他的身邊,當然還有軍情六處的少將蓋伊·麥克林和那位從進入城寨之後太陽穴就一直高高隆起的僧人。
李玩抱著少女靈真,走出了門口,仿佛門前這一排排長槍大炮不過是夜晚裡自己家庭院裡開出的繁花,他一眼就盯上了韓樂,衝他點了點下巴,「這位先生,這麼晚了,這麼興師動眾,有何貴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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