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
望著李小愚自我陶醉的伸開雙臂,陸然的話就顯得冰冷得有些無情。
倒不是說陸然這人,經曆得多了,失去了同理心。
而是李小愚講到了一半,陸然忽然有了種奇怪的感覺。
原來不止是冠英有幾分像自己,這李小愚,話少的時候沒發現,現在他絮絮叨叨起來,還真的跟過去的自己,很像。
那一年他跟青烏從須雨國上岸,有長達一年的時間,他也是各種絮叨,把過去幾個月、三零二二中的每一天,還有自己小時候那些瑣事,反反複複講給青烏聽。
到了後來,他一開口,青烏就往他嘴裡塞滿食物,要是手邊沒有食物,就塞上野草,或者是石頭。
青烏為什麼這麼做,陸然的揣測,大概是她根本對人類之事,早就沒了興趣。
所見所聽,皆為過往。
所以不想再聽,多聽多說,隻是徒增悲傷。
可李小愚跟自己一樣,兩人到底不是什麼大仙,而是人類,人類就是這樣啊,情緒會堵塞在心口,說出來,才能繼續喘氣。
“說完了。”李小愚此時的笑容,靦腆的像個孩子。
“咱們是不是到了?”陸然探頭往李小愚那邊的車窗望了望。
勞斯萊斯極其平穩地停了下來。
“是到了。”李小愚也裝作無事發生,不等司機來拉門,自己就下了車。
一幢極其簡約雅致的山間彆墅出現在兩人麵前。
藺瑤帶著一眾仆人就在二十米開外的大門口處等候。
冠英不在,陸然隻得試著自己調動體力涅火,升至眉間,想看看這地方是否有什麼不妥。
然而看著看著,隻覺得眉心一陣巨痛,眼中烏漆嘛黑的夜還是烏漆嘛黑,彆墅還是那個尋常的彆墅,並沒有生出手腳,倒是隻有幾隻夜鶯,從後山的樹上飛起後,忽然消失了蹤跡。
李小愚小聲嘀咕,“彆看了,全世界最嚴密的安保,你看他們的同時,可能有幾十個探照裝置已經把你分析得一清二楚。”
陸然撇撇嘴,不置可否,忽然對著前麵,吐了吐舌頭。
表情一絲不苟的藺瑤這時已經走了過來,伸出手,同陸然禮貌地握了握手。
“現在正好是晚上7點59分,陸然,看來你是個準時的人。”
陸然回報了她一個頗為禮貌的微笑,嘴上說道:“肚子有點餓了,請柬上說是晚宴,應該有飯吃吧?”
“當然。”藺瑤的嘴角有些生硬地往上翹了翹,“一切早已準備就緒,請跟我來。”
陸然指了指身邊似乎故意被藺瑤冷落的李小愚,“這是我朋友李小愚,跟著一起進去,沒有什麼問題吧?”
“當然。”
藺瑤沒有看李小愚一眼,轉身踩著一雙紅底細高跟,步入了大宅。
大門之後,三進院子,第一進是個池塘,第二進裡放了些雕塑,第三進進去,是一方巨大的花園。
一座完全透明的方型房子,坐落在草坪中間。
因為是夜晚,裡麵亮著燈,可以看到房子的正中,放著一麵圓桌,桌上已經坐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