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平生精神抖擻,話說個不停,看來他昨夜在那溫柔鄉之中,果真是睡得香甜。
經過昨夜樹小姐的提醒,陸然不得不重新審視了一番這位親戚,後來發現也不過如此,他雖然是愛使喚這些女子,卻遠不到糟踐或者傷害她們的程度。
陸平生自己也說,自己的宗門是絕對的環教門下的正派,不然也不能擁有這麼好的山門。
如他所說,又行了一上午,翻過一座山,走到一處斷崖之前,一道非常秀美的山景便出現在陸然麵前。
山,陸然不是沒有見過,可如此美麗的山,陸然還真是第一次見。
準確來說,麵前是三座山,三座山都是瘦高的人形,都是一種婀娜的女人形態,左邊一座好似在擊鼓,右邊一座好似要起舞,中間那位則手捧著一個鬥,裡麵滿載著穀物一樣的東西。
“這也太栩栩如生了吧!”
目不轉睛的陸然,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個詞來。
眼前這一幕太具有畫麵感,陸然都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個傍晚,一戶農家有三個漂亮的女兒勞作了一天歸來,三姐妹說笑間打起鼓,跳起舞,給家裡人展示他們一天勞作的成果……
總之,這三座山如同三座精美的屹立於群山之中的巨大雕像,給陸然一種前所未有的天然震撼,那是一種純潔、健康、豐盈的,既柔美又充滿生機的感覺。
陸平生一副“你看,我沒有騙你吧”的表情,給陸然解釋道“這是三聖女山,又叫三饜娘娘山,傳說乃是上古時代三位女神仙的身軀所化,乃是環教十大聖地之一,據說就連鮮川國的天君也曾想要此地,最後還是被教尊賜予了我師父。”
陸然很自然地問了一句“你師父?”
“是的,我師父現在應該正在紅觀中等著我們師兄弟的歸來。”
陸平生將手一指,陸然就看到了原先自己在遠處看到的那座紅色的道觀,如今近了卻發現並不算小,雖然比不上那巨目觀,但也是一座可容納千人的恢弘建築。
再仔細觀察一下,發現左右兩座聖女山上也有相似的兩座道觀,隻不過一黃一紫的顏色,三座道觀都在山頂的中間位置,也就是那聖女的“發頂”之上,宏觀看過去,恰似這三名聖女頭上的寶冠,亦是頗具匠心的巧妙設計。
陸然看了許久,隻覺得眼前美景,既看不夠,也看不完,這時候身後陸續又來了幾個陸平生的師弟,也都帶著女信徒,一時間,這小小的山崖上,站立了數百人,好不熱鬨。
陸然問陸平生“可是,我們要如何過去呢?”
那三座聖女峰都是細長的獨立山峰,彼此並不相連,似乎沒有什麼上山的路徑,而那峰下則是雲霧繚繞,雲霧下又是一望無底的綠色山穀和深淵,除非是像仙人那樣騰雲,普通人想要去那邊,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陸平生剛想開口,就看見對麵中間那座聖女峰的左肩之上,飛起來數隻大雕,顏色各異,個體都很龐大,它們的爪下都抓著閃著銀光的物件,近了一些才看清有鉤子,有網,還有一些板子。
大雕飛到陸然跟前,陸然再度大吃了一大驚,雖然他見過諸如海類、真龍這等龐然大物,可這大如小山的巨鳥,還是遠遠超出他對於世間物件大小的認知。
那大雕的一隻眼睛就足足有水缸大小!
陸然原本以為是要用這些大鳥駝他們過去,可腳下這小小的斷崖地已經遍地是人,並沒有它們可以落腳的地方。
果然,大雕們飛到近前,隻是甩出了腳下攜帶的長網,相互再配合組織了一下,一座臨時搭起懸停在半空中的吊橋就出現在陸然麵前。
陸然回頭,朝陸平生攤了攤手“可是,這也沒有辦法走人啊?”
說是吊橋,可這橋底是中空的網狀,網眼大小都有一抱見方,難道要讓人踩著那些銀色的細線過去?
陸平生淺淺一笑,介紹道“小然子,無須擔心,此物乃家師之寶,名曰【避風絲】,能避風穩定。”
說完,他使了一個眼色,陸然身後那幾個女人,臉上一點驚怕都沒有,大步就邁了上去。
陸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些女人如履平地,三步並作兩步,走得飛快。
陸然又將涼氣吐了出來。
數百人,排著隊兒,陸然在最後,就這樣過了這懸橋,到達了那些大雕飛出之地——中間那座聖女峰的肩膀之上。
落到平地,陸然才算出了一口氣,抬眼看見麵前是一片空地,有數十個道士在此地等候,女信徒們被分至一旁,教內弟子則從另一邊直上峰頂大觀。
站在那“聖女”耳後隱藏的一條長長的階梯直上,陸然回頭看那些大雕又搭起了另一座橋,那些信女們排著隊在一前一後兩名女道士的帶領下,往左手邊的聖女峰走去。
見陸然的表情有些遲疑,陸平生笑道“信女不能同我們住在一起,因為我宗門多是男弟子……到了夜間……你懂的。”
陸然看見此情此景,忽然想起樹小姐昨晚說的那句話來,這平哥兒,怕不是什麼好人。
“我越看,越像是送她們去坐牢嘛。”
一句話脫口而出。
陸平生乾笑了兩聲,沒有接話,一路上也沒有再回過頭。
陸然也沒有多問,麵前的路,又差點讓他眼前一黑。
這數千級的階梯,寬度卻僅僅隻有一步還不到,兩旁既沒有護欄,而且階梯還是不規則狀的一會兒突出一會兒凹進去一截,總之異常難行,稍有一步踏錯或者腳滑,人便會摔下山穀,沒有經過訓練的陸然,本來走得就慢,還被身後陸平生的師兄弟們不停地從身後超過,因此,這段路,陸然走了兩個多時辰,等到了峰頂,人已經虛脫,兩腿都已經不停使喚了。
陸平生早早就到了峰底,此刻卻還在等他,見他這幅狼狽樣子,笑得更是開心,一把摟過他的肩膀,說道“小然子你總算上來了,走吧,我師父要見你!”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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