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丹陪著陸雲姝出了梅蘭苑。
雪丹說,“姑娘,少夫人如今越發有氣勢,頂撞大夫人,也不在慣著四姑娘,對我們姑娘倒一如既往的好。”
陸雲姝看了一眼雪丹手中的匣子,“你以為嫂嫂送我一匣珍貴珠寶,是對我好嗎?”
“不是嗎?”
“四妹妹那麼受寵愛,嫂嫂當眾下她的臉麵,轉頭送我這麼好的珠寶,她豈不是要恨死我。”
雪丹吃了一驚,“姑娘既看出來,為何要收?”
“氣一氣陸雲秀,我也樂意。”
陸雲棠也親自帶著珠寶來歸還,蘇輕宛也有樣學樣,也給了一對極好的翡翠鐲子,陸雲棠愛不釋手,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林府就這麼大,消息也靈通,林氏和陸雲秀也收到消息,陸雲秀本來哭鬨著,不肯歸還謝昭蘭的嫁妝,見蘇輕宛這麼行事,免不了輕嗤一聲,“我當她是轉了性子,真變得強硬起來,原來是一隻紙老虎,看來在膳廳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回去就認慫了,還送二姐姐,三姐姐那麼好的東西,等會我倒要看她怎麼補償我!”
林氏說,“昭蘭素來謙和,想來是一時寒了心,不是有意落你麵子,這些東西還回去,她庫房裡好的首飾多的是,定會給你更好的。”
“哼,想來也如此!”陸雲秀招呼婢女們把東西送還回去。
梅蘭苑裡大多東西都送到陸雲秀的院子裡,除了插屏和座屏,一扇在老太君院子裡,一扇在林氏屋子裡。老太君在老宅養病,已有一年多,謝昭蘭逝去,陸楓再娶,她都不曾來京,林氏覺得那扇屏風貴氣,有心討好老太君,送到她屋裡,趁著老太君沒回府,倒也好解決。
她屋裡的座屏,她是真的喜愛,日日觀賞,謝家富貴,給女兒的嫁妝耗費心血,是好東西,她都舍不得磕碰了。
蘇輕宛既當眾說了歸還,她們為了臉麵也不好霸占著,心想著她對陸雲姝和陸雲棠的做派,她稍微暗示一番,這屏風又會回到她院內,林氏也就無所謂了。
東西送到梅蘭苑,李奶娘拿著單子清點,當初林氏和陸雲秀搬走多少東西,她都記檔,東西還回七七八八,有一些零碎的東西,蘇輕宛不想和她們扯皮。光是珠寶就有兩大箱,更不說院內的奇珍異寶,家具等等,蘇輕宛眼神微冷,果真是欺負人。
大房一家都趴在姐姐身上吸她的血,恨不得連骨髓都吸乾。
陸雲秀本以為蘇輕宛待她如陸雲棠,陸雲姝一樣,會添一些東西,再說些軟話,她正傲慢地等著蘇輕宛討好她,沒想到蘇輕宛清點過東西,下了逐客令。
“二姐姐,三姐姐還東西回來,你不僅沒要,還送她們珠寶,為什麼就待我如此刻薄?”陸雲秀不滿質問。
蘇輕宛淡淡說,“我的東西,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你管不著。”
陸雲秀氣急敗壞,又奈何不了蘇輕宛,拂袖而去,扭頭去找林氏告狀。
蘇輕宛命人把東西都搬回去,收拾妥當後帶綠竹出門,嫁妝掌握在手中,商鋪自然也要收回來。
主院內,林氏聽著陸雲秀的哭訴,臉色不虞,心想謝昭蘭真是反了天,竟是一點臉麵都不給她們母女。
她被陸雲秀哭得心煩,敷衍幾句,又拿自己的嫁妝貼補陸雲秀,總算把女兒哄好,陸雲秀走後,林氏身邊的陳嬤嬤說,“大少奶奶心裡怕是有怨氣,刻意針對夫人和四姐兒。”
林氏頭疼得要緊,一大清早不消停,全是煩心事,她捏了捏眉心,“你覺得……她真的是謝昭蘭嗎?”
“性子是變了,說軟話辦硬事,一點虧都不吃。可老奴瞧著那張臉,那氣質……確實是大少奶奶。”陳嬤嬤如實說。
林氏沉著臉說,“除了臉,處處不一樣,脾性,語氣,飲食習慣,哪點有謝昭蘭的模樣,怕是不知哪來的賤婢,裝神弄鬼。”
“我的夫人啊,你心中就是有氣,也要忍著點,不管她是不是……都有長公主撐腰。”
林氏何嘗不明白,若僅是救駕有功,怎麼能得那樣一道聖旨,庇護全族,定是非一般的情分。
“她仗著長公主撐腰,強勢霸道,李雪櫻又蠢脾氣又壞,都不是省油的燈,楓哥兒這日子難過,不知道要鬥成什麼樣,當初答應這門親事,本以為能攀上伯爵府,如今,不結仇就算好的。”林氏惡狠狠地說,“謝昭蘭,怎麼能死而複生呢!”
陳嬤嬤慌忙勸說,“夫人,您心中再有不滿,也要忍過這段時間,深宅大院的……大少奶奶沒吃過苦頭,沒得到教訓呢。”
“是,不管她是誰,我都會揪出她的狐狸尾巴,隻不過如今她有聖旨庇護,我先避其鋒芒,等風聲過後,有她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