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震驚,匆忙跪地,陸少卿也帶著陸家人出門跪地迎接聖旨,心中驚疑不定,為何會有聖旨?
李雪櫻得意炫耀,“定是皇上知道我今日大婚,特來恩賞!”
李家乃是勳貴,李父深受皇恩,嫡女成婚,皇帝必然有恩旨,陸少卿和陸楓都十分驚喜和得意,。皇親國戚成婚,都未必有聖旨來祝賀恩賜,何況是他們陸家,若得一道,那是天大的榮耀。
陸楓暗忖,這門親事娶得正好。
李雪櫻高傲得像一隻孔雀。
來宣讀聖旨的是皇上身邊的大公公,身後跟著幾名公公抬著箱籠和綢緞。他先是笑嗬嗬地祝賀陸家大喜,轉而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陸家長媳謝氏昭蘭蕙質蘭心,果敢忠勇,救長公主於危難,特賜黃金千兩,綢緞五十匹,鐵券丹書,持有鐵券丹書者,若犯死罪,可免一次,子孫後代若犯,免死三次,欽此!”
眾人皆驚,黃金千兩,綢緞五十匹尋常世家並不在乎。
鐵券丹書同免死金牌,不管子嗣後代犯了什麼錯,皆以鐵券丹書能免其罪,這是皇朝百年來第二次有人被賜鐵券丹書。
不僅惠及本人,更惠及子孫後代。
李雪櫻失聲尖叫,“聖旨怎麼可能是給謝昭蘭的!”
陸少卿被嚇得一身冷汗,嗬斥道,“李氏,閉嘴!”
她有幾個腦袋,敢質疑聖旨?
李雪櫻也回過神來,臉色煞白,本以為是皇上特意給她的恩賞和榮耀的聖旨,沒想到是給謝昭蘭的,她如何接受這種落差。
大公公斂了笑意,“你是何人?竟敢質疑聖上旨意?”
陸少卿慌忙磕頭告罪,“公公恕罪,是在下治家不嚴,她許是第一次見到聖旨,驚喜失態。”
大公公臉色轉和,不予計較,笑著說,“這是本朝第二塊鐵券丹書,至高榮耀,陸家真是娶了一位好兒媳,謝氏接旨吧!”
蘇輕宛勾起一抹笑意,聖旨總算到了,她倒想看一看,陸家要怎麼休妻。
“公公,民婦正是謝氏,可這聖旨,民婦不知是否能接。”蘇輕宛聲音很輕,又帶著幾分委屈。
大公公疑惑,“這是為何?”
“聖旨上寫陸家長媳謝氏,可陸家正在寫休書,我已不是陸家婦,這聖旨怕是不能接。”蘇輕宛語氣淡漠,冷眼看著陸家人精彩的臉色,隻覺得快意。
大公公眯起眼睛,心中暗忖,這陸家祖墳都冒青煙,有這麼一位長臉的兒媳婦,竟要寫休書,真是糊塗啊!
陸少卿被嚇得魂不附體,陸楓更是滿臉驚懼,這話要傳到皇帝耳朵裡,他還要不要命?誰能想到謝昭蘭竟是長公主的救命恩人,救駕有功。
長公主是皇帝胞妹,皇帝視若珍寶,數月前,長公主與駙馬有口角之爭,駙馬當日被宣進宮申斥,罰跪兩個時辰,京中誰人敢惹長公主。
“謝氏,莫要胡言,你是我們陸家的長媳。”陸少卿也變得和藹了。聖旨恩賜,鐵券丹書,滿門榮耀,惠及子孫後代,這是整個家族的榮耀,誰會蠢得往外推。
蘇輕宛淡淡一笑,“父親,您不是讓陸楓寫休書嗎?”
陸少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林氏笑著打圓場,“昭蘭,你父親開玩笑,這休書尚未寫成,也未簽字,做不得數,你是我們陸家明媒正娶的長媳,是陸楓的發妻,誰也越不過你去。”
李雪櫻氣得發抖,又不敢發作。
陸楓也忙說,“是啊,昭蘭,為夫開玩笑,你彆當真。”
蘇輕宛態度冷淡,“夫君原是開玩笑,是昭蘭誤會,可既然我是你的發妻,陸家長媳,李大姑娘又是誰?”
“她……她當然是……平妻!”陸楓一咬牙,謝氏有聖旨,鐵券丹書傍身,攀上皇親,自是比李雪櫻更要貴重。
李雪櫻恨得咬牙,謝昭蘭明明是如此卑賤身份,怎麼配和她平起平坐?
“我謝家雖是商賈之家,也是有頭有臉,有規矩的人家,從未聽過什麼平妻,夫君,我有成人之美,你還是給我一封休書吧!”
蘇輕宛淡淡看了一眼含恨的李雪櫻,你想當平妻?做夢!
你費儘心思,隻能當妾!
陸楓咬牙,低聲嗬斥,“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是妻,其他人,隻能是妾!”蘇輕宛語氣溫柔,態度卻十分強硬。
李雪櫻勃然大怒,卻被林氏捂住了嘴,林氏說,“好,就依你,你是妻,李氏是妾,昭蘭,接旨吧!”
李雪櫻要氣瘋了,要她做妾,絕不可能,林氏在她耳邊威脅,“大公公還在場,你要鬨什麼,想拖著陸家一起死嗎?有什麼事,等公公走了再說。”
蘇輕宛緩緩伸手,接了聖旨,陸少卿趕緊給了一個眼色,家仆趕緊拿著一小袋銀子塞給大公公。
大公公掂了掂銀子,非常滿意。
蘇輕宛說,“公公,今天是我夫君納妾的好日子,您不如賞臉,坐下喝杯喜酒。”
陸家人,“……”
大公公意外,挑了挑眉,其實他早就看到喜堂內一片狼藉,卻不說破,“陸大人納妾,滿堂掛紅,賓客雲集,真是氣派。”
眾人都聽出大公公的嘲諷,納妾辦得如娶妻一般,是不合規矩。
蘇輕宛淡淡一笑,“夫君納的是安平伯爵府的嫡女李雪櫻,身份貴重,自然要氣派一點,以表誠意。”
她轉頭,溫溫柔柔地問陸楓,“是不是啊,夫君。”
陸家眾人,“……”
陸楓咬牙,不敢看一旁凶狠的李雪櫻,“……是!”
大公公來陸家傳旨,回宮必會複命,蘇輕宛當眾坐實李雪櫻是陸楓妾室的身份,皇帝也會知曉,斷無更改可能,真是殺人誅心。
李雪櫻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