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麵積很大,一排排墓碑上刻著不同的姓氏。
蘇錦麟和夏芸合葬的墓碑前,剛才進來的中年男人正掃著墓碑周圍的灰塵,可見他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拜祭。
很快,他招呼保鏢,親自將白菊放在了墓碑旁。
看著碑上二老和藹的黑白照,中年男人不禁感慨道:“一年又一年,過得真快,一轉眼,你們都走了好多年了,每年抽時間過來給你們掃墓,成了我的習慣,我知道你們是帶著遺憾走的,這些年,我一直努力想替你們討回一個公道,可終究是民鬥不過官,幸好他們還有點良心,沒有趕儘殺絕,前些年蘇玥因病去世了,蘇虹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我知道她在哪個城市,可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去打擾過她,我們年齡都大了,哪怕心中不甘,相信很多事,也都看開了,平平淡淡或許就是幸福……”
中年男人對著墓碑自言自語時,陸浩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不斷掃過經過的墓碑,尋找著蘇錦麟和夏芸的名字。
很快,陸浩就發現了站在碑前的中年男人,明顯愣了下,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是來祭拜他外公外婆。
陸浩剛要上前,結果兩名保鏢過來,警惕的攔住了他,麵無表情道:“這位先生,請問你要乾什麼?”他們本以為陸浩是來祭拜其他人的,可沒想到陸浩突然停下,要奔向他們陸董,這可嚇了他們一跳。
陸浩皺起眉頭道:“我來祭拜我親人,有問題嗎?”
兩位保鏢均是一愣,依舊不肯讓路道:“這位先生,你肯定認錯了,這是我們陸董的親人。”
陸董?
陸浩心中疑惑之餘,沉聲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們陸董跟我外公家是什麼關係,但這也是我的親人,我也是來拜祭的,請你們讓開。”
這邊的爭執聲,很快打擾到了陸啟銘。
“吵什麼?”幾米外,陸啟銘冷聲喝問道。
“陸董,這邊有個人也要過去祭拜,說這裡是他親人的墓。”一名保鏢往前快跑了幾步,恭敬回答道。
陸啟銘怔了下,目光這才落到了陸浩身上。
看到陸浩長相的瞬間,陸啟銘明顯身子一顫,幸好他帶著墨鏡,眼中的震驚才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讓他過來吧。”幾秒後,陸啟銘出聲道。
保鏢聞言這才讓開了路,可陸啟銘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以前就有競爭對手派人企圖對陸啟銘不利,所以保鏢絲毫不敢大意,緊緊跟在了陸浩的身邊。
直到陸啟銘擺了擺手,兩名保鏢才退到了幾米外。
等陸浩走到墓碑前,陸啟銘出聲問道:“請問,他們是你什麼人?”
“是我外公外婆,我也是第一次來祭拜二老。”陸浩彎腰,將手裡的花放了過去,好奇問道:“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我姓陸,和你媽同輩。”陸啟銘心裡已經猜到了陸浩是誰。
“您還認識我媽?”陸浩驚訝道。
“何止認識。”陸啟銘的笑容中摻雜著一絲苦澀,如果時光能夠倒流,這個世界上或許就不會有陸浩的出現。
陸啟銘調整了下情緒,拍了拍陸浩的肩膀,開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不要告訴你媽,你在這裡遇到了我。”
在陸浩複雜的目光中,陸啟銘帶著保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雖然是第一次來祭拜,但陸浩還是在外公外婆墓碑前,自言自語了好一會。
這些年,蘇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他養大,對他的要求一直都是希望他平安,幸福,哪怕陸浩長大後,能感受到蘇虹有心事,可蘇虹始終沒有提過,絲毫不想把這些壓力轉到陸浩的身上,也從來不讓他去分擔這些,這就是母愛最偉大的地方。
陸浩跟外公外婆念叨了很多蘇虹的事,以後他會代替蘇虹逢年過節,來祭拜兩位老人,做好後輩該做的事,這是國人的傳統。
……
市公安局。
局長辦公室,常征接到了丁鶴年的電話。
丁森泰的槍殺案,到現在沒什麼大的進展,常征知道丁鶴年是來興師問罪的,可他又不敢不接。
接通後,常征硬著頭皮道:“丁董,我們正在排查所有跟二少有恩怨的人,但是這些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況且他們都沒什麼機會和能力對二少下手,我懷疑是買凶殺人。”
“懷疑?老子要的不是懷疑,老常,這次死的是我兒子,是我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在酒店被槍殺,這就是江臨市的治安嗎?這麼久,你都抓不到嫌疑人,這就是你破案的能力嗎?你是想讓我兒子在陰曹地府都死不瞑目嗎?”手機裡傳來了丁鶴年憤怒的質問聲。
常征也很煩躁,不僅是丁家在逼著他破案,市委市政府也全都在打電話朝他施壓,自從丁森泰死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丁董,我繼續擴大排查範圍,你放心,有任何線索和可疑人物,我都不會放過,保證將凶手緝拿歸案……”常征表著決心。
“老子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丁鶴年不耐煩的打斷道:“老常,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半個月內,你找不出凶手,老子就換人,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這些年,常征吃了丁家數不清的東西,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公安局長了,而是他們丁家的一條狗,就算把東西吐出來,過嘴流油,也沒用,注定要被他們拿捏著,這也就是丁鶴年告訴丁學義的真理,吃過丁家東西的官,根本不用怕,該害怕的是常征這些當官的。
掛了電話,常征氣得把手機都摔了,可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丁鶴年跑了,又不是死了,在國外反而對國內的官員威懾更大,畢竟國內怎麼搞,丁鶴年都不怕被牽扯,但是常征不行,他必須得給丁鶴年擦屁股,否則丁鶴年要想把他整進去,再容易不過了。
想到這裡,常征不由開始懊悔自己這些年拿了丁鶴年太多好處,以至於他一個堂堂地級市的公安局長,被丁鶴年吆五喝六,卻連反駁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