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揚,機會可就這一次,希望你不要犯糊塗,江臨市的一把手是陳書記,可不是褚書記,陸浩自身都難保,你還指望他幫你升遷?真是可笑,倒是譚秘書長承諾的,陳書記下周常委會上就能幫你實現,你馬上就是基層的實權副縣長了,將來會比陸浩更有前途。”方靜也開口引誘道。
現在從溫揚嘴裡套出證據在哪兒,才是最重要的事,至於溫揚能不能升遷,出了這個門,他們說過的話可不會認,何況像溫揚這種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沒有領導會喜歡任用這種人。
譚哲見溫揚表情陷入了糾結,分明是猶豫了,立馬朝常征遞了個眼色。
常征心領神會,恩威並施道:“溫揚,你跟戴雄走得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有沒有參與過非法集資,你說了不算,被抓的那麼多小老板,隻要有人指證你,你就會有麻煩,至於證據,哪怕不夠充分,也能給你判個緩刑,讓你留下案底,組織還會把你雙開,將來你孩子一輩子都彆想再跟體製沾邊,你可要想清楚後果,陸浩他們可保不住你。”
“那我說出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溫揚急忙問道。
“這個不行,不過等我們拿到證據,你就可以隨時走了,對外你隻要咬死說戴雄什麼都沒有向你透露,這樣陸浩那些人也拿你沒有辦法。”方靜連理由都替溫揚想好了,她就是要讓陸浩身邊眾叛親離,無人可用。
溫揚看似陷入了巨大的掙紮,片刻後,咬牙說道:“市遊泳館,vip更衣室,6號櫃,密碼是8843。”他說出來後,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終於鬆了那口氣。
“我現在馬上派人去核實,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譚哲心中竊喜之餘,絲毫不敢大意。
“秘書長,這都是戴雄說的,我又沒去,證據到底在不在,我也不知道。”溫揚擰著眉頭,對譚哲質疑自己,表現的很生氣。
“溫揚,秘書長隻是希望你坦誠相待,不要像戴雄一樣不僅防著領導,還威脅領導。”方靜象征性的安撫了一句:“你歇會吧,很快就有結果了。”
譚哲絲毫不敢耽誤,出了審訊室的門,就給丁鶴年那邊打了電話,他自然希望這件事處理的越快越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審訊室裡,譚哲一臉凝重,背著手來回走動著。
常征為人比較謹慎,並沒有深入非法集資事件裡,常征現在的配合,完全是陳育良的吩咐。
方靜則跟錢立城接觸多,戴雄手裡恐怕不會有方靜違法違紀的實質性證據。
隻有他跟戴雄私下交往密切,所以三人之中,譚哲是最著急的那一個。
溫揚坐在審訊桌後麵,看似隨意的打著哈欠,可心其實一直都懸在半空中。
他不知道外麵的具體情況,隻能祈禱陸浩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要是某一步出錯了,真就出大亂子了。
這時,常征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打破了審訊室的沉寂。
“秘書長,是褚書記打來的。”常征看了下來電顯示,又看了眼譚哲。
“你接吧,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陳書記的意思是可以強勢點,咱們的理由正大光明。”譚哲叮囑道。
溫揚在看守所被帶走,褚文建這個三把手知道了消息,並親自找上常征很正常,因為換做其他人找常征,根本不夠份量,比如葉紫衣或者邢從連,常征完全可以不接他們的電話。
接通後,手機那頭傳來了褚文建的笑聲:“常局長,忙著呢?”
“褚書記,正辦案呢,不過您有指示,我再忙也得接電話。”常征逢場作戲的笑道。
“是這樣,常局長,有個事,我想問你下,我剛才聽葉市長說,你親自帶人把原來市委辦的溫揚同誌抓走了,他是犯什麼事了嗎?要是不嚴重,就抓緊把人放了吧。”褚文建徑直切入了正題。
常征猜到褚文建朝他施加壓力,就是怕溫揚扛不住說了證據的藏匿地點,才著急想將溫揚解救出去,可他斷然不會答應,婉拒道:“褚書記啊,不是我不放人,是有人供出溫揚和戴雄合謀,曾經也暗中協助錢立城搞過非法集資,我現在正在突擊審問溫揚,等調查清楚具體情況,我會向市委市政府詳細彙報的,如果溫揚是清白的,我肯定會把人放了的。”
常征想乾什麼,褚文建很清楚。
見常征不肯放人,褚文建乾脆把話挑明了,當即要求道:“常局長,剛才穆書記親自給我打了電話,市紀委和市檢察院說溫揚可能掌握了涉嫌非法集資的關鍵證據,他們要求參與對溫揚的審查,你現在是在華林路派出所吧,我已經通知穆書記他們過去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褚文建根本沒有給常征拒絕的機會,直接說了他的安排。
常征頓時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褚文建連他帶著溫揚去了哪個派出所都摸清楚了,可見刑從連在江臨市公安體係裡的影響力已經很可怕了,甚至威脅到了他這個局長的位置,這讓常征
譚哲剛才去審訊室外麵接電話了,還沒有回來,常征隻能開著玩笑,拖延時間道:“褚書記,你這是不信任我啊,我要是從溫揚嘴裡審出了什麼重要線索,肯定會第一時間告知紀委和檢察院的,他們不用非得跑這一趟。”
常征是故意推脫的,這樣就能讓褚文建放鬆一些警惕,認為他們還沒有撬開溫揚的嘴。
“還是讓他們去吧,人多力量大,希望你們聯合辦案,能儘快審問出有價值的證據。”褚文建堅持道。
常征跟方靜對視了一眼,二人臉上皆是露出了冷笑。
褚文建越是著急派人一同來審問,越說明陸浩和葉紫衣等人,還不知道證據的下落,所以才怕他們搶在前麵,如此一來,他們心裡反倒是踏實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譚哲大步昂揚的走了進來。
和剛才在審訊室的憂慮神色不同,此刻,譚哲臉上充滿了氣定神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