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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新任派出所長彭劍也來了永平鎮上任,他同時還兼任著永平鎮的副鎮長,接受鎮政府的領導。
彭劍是聶展鵬的親信,他被派來永平鎮之前,聶展鵬已經告知了他來的目的,讓他一定要接受陸浩的領導,配合好陸浩的工作,所以彭劍來的第一天,就先去了陸浩辦公室。
“陸書記,我奉聶局長的命令,前來報道,同時向您彙報後續的工作計劃。”
彭劍進屋後,一句話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彆站著了,坐下慢慢說,以後咱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共同進退。”
陸浩站起來,連忙跟彭劍握了下手,並邀請彭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還親自給對方倒了杯茶。
彭劍受寵若驚,連忙開口道:“陸書記,永平鎮形勢的嚴峻性,聶局長已經跟我私下談過話了,接下來派出所之前的六個警察會被一個個調離,然後再從其他鄉鎮抽調精乾人員來替代,並且最後總人數也將增加至十二個人,以確保後續工作的順利開展。”
“你的想法是對的,但一定要保證調過來的人乾淨。”
陸浩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同。
隻有從上到下的換掉永平鎮派出所現在的人,才能確保派出所的人忠誠,畢竟在永平鎮工作過的人,陸浩根本不敢保證對方是不是跟永平煤礦有聯係。
和彭劍交流完工作後,陸浩便讓對方去上任了,然後將孟飛喊進了辦公室。
“你替我跑一趟,把這封信交給一個人,告訴他,今天晚上,我會一直等他的電話。”
陸浩遞給了孟飛一封密封信件,上麵有一個地址和人名,是他今天午飯後寫好的。
“陸書記,我現在就去。”
孟飛絲毫不好奇信裡的內容,隻是知道這件事刻不容緩,將信揣進兜裡後,他就離開了鎮政府。
外麵的天漸漸黑了,陸浩在鎮政府食堂吃了口飯,然後給寧婉晴打了電話。
自從調來永平鎮,他幾乎每天晚上下班都會跟寧婉晴一起散散步,聊聊天,這是陸浩一天中比較輕鬆的時候。
二人順著街邊走,時不時就能看到永平煤礦拉煤的車子。
寧婉晴隨口跟陸浩閒聊道:“永平煤礦的生意確實做得很大,給礦工的工資我聽說也挺高,我班上有幾個學生的家長就在礦上工作,不過年前好像有一個學生父親出事了,他家孩子半個多月都沒來上學。”
“前麵有家超市,我去買包煙。”
陸浩指著前麵路邊的一家超市說道。
“好巧,那家超市就是我那個學生母親開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寧婉晴跟在了陸浩後麵。
這是當初陸浩第一天來永平鎮報道時候經過的那家超市,當時幾個混混把超市的女老板從櫃台裡拉出來毆打了一頓,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陸浩在後麵跟蹤,後來發現這幾個混混最後進了永平煤礦,今天他故意往這邊散步的,就是想接觸下超市的女老板,結果沒想到竟然是寧婉晴學生家長開的。
隨著陸浩和寧婉晴走進超市,收銀台的桌子上,一個叫磊磊的十幾歲男孩正趴在那寫作業,看到寧婉晴後,連忙喊道:“媽,我們寧老師來了。”
這時,櫃台後麵,一個中年婦女憔悴地走了出來,陸浩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正是那天被毆打的婦女。
“寧老師,你怎麼過來了?要買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中年婦女連忙笑著打招呼,畢竟對方是自己孩子的老師,她表現得格外客氣。
“磊磊媽,我陪朋友散步,他正好要買包煙,就進來了。”
寧婉晴解釋道。
陸浩緊接著說他要一盒中華,隻見磊磊媽連忙去拿,陸浩看了眼標簽價格,然後便開始掃碼付款,看似隨意地問道:“大姐,你們家裡幾口人啊?”
“兩口人,就我和孩子。”
磊磊媽明顯愣了下。
“冒昧問一下,您丈夫呢?”
剛才寧婉晴剛才跟他說了孩子的父親出事了,但陸浩還是追問了一句。
“他……他年前時候……去世了。”
磊磊媽說到這裡,眼中噙著淚。
“怎麼去世的?”
陸浩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寧婉晴在一旁頓時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陸浩為什麼要問這些。
“我……我也不知道。”
磊磊媽儘量讓自己的眼淚不流下來。
“不知道?”
寧婉晴感覺很奇怪,怎麼會有人連自己丈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見寧婉晴懷疑,磊磊媽連忙擦了下眼角,開口道:“我老公是下礦前喝酒過度,操作失誤,意外死在了礦下。”
“媽,我爸明明不喝酒的,你為什麼老說他喝酒。”
磊磊在一旁抱怨道。
“小孩子懂什麼,寫你的作業。”
磊磊媽嗬斥了一句。
寧婉晴明顯看出了不對勁,忍不住說道:“磊磊媽,這位是咱們永平鎮的黨委書記陸浩,你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直接跟他說,他可以為你做主的。”
“黨委書記?”
磊磊媽先是愣了下,隨後連連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困難,我丈夫是自己違反了永平煤礦的規定,下礦前偷喝了酒才死在礦下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磊磊媽的眼淚卻一直在眼眶打轉。
陸浩心中無奈歎了口氣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問了,大姐,實在抱歉,說到你傷心事了,不打擾了,我跟寧老師先告辭了。”
說完,陸浩就先離開了超市,寧婉晴也不解的跟了上去。
二人走在路上,寧婉晴好奇地問道:“陸浩,磊磊爸的死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嗯,我來永平鎮上任之前,葉書記讓我看過一份縣裡的機密文件,永平煤礦自開采以來,每年都會有死人的事件,前幾年李縣長在的時候,這件事就一直被壓著,縣裡派來調查的基本都是礦下操作失誤啊,下礦前飲酒啊,或者突發心血管等疾病啊,總之結論表明責任都是礦工的,跟永平煤礦一點關係都沒有,年前上報是又死了兩個,但我懷疑可能死的不止兩個。”
陸浩對寧婉晴並沒有什麼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