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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嘉祥料到龐省長會問自己,早已經想好了措辭:“龐省長,我認為既然古街無法在半個月內建成,就應該請省委宣傳部的同事跟李導團隊溝通,請他們延長建設的工期或者說取消古街這個電影需求。”
皮球被踢到了省委宣傳部,部長許仁貴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賀省長說得輕巧,李導那邊可沒那麼好溝通,尤其是製片人傑瑞,對電影要求非常高,耽誤人家拍電影的時間,損失可不是幾十萬,那可是幾千萬,這錢誰來承擔?況且我們部鄭冰瑩同誌已經溝通過了,人家沒有古街就去徽省拍攝了。”
賀嘉祥主抓的事搞不定,爛攤子就想扔給宣傳部,許仁貴可不想接。
鄭冰瑩更是頭低得恨不得爬到桌子下,生怕龐省長再當麵點名讓她發表意見。
可龐省長卻連看都沒看她,再次出聲問道:“省裡說完了,來,江臨市的領導們說說你們的意見和想法,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整個會場一片寂靜。
安興縣政府辦公室裡,大家全在盯著江臨市委的會場視頻。
幾個市領導相互看了一眼,最終市委書記陳育良開口了,他沒有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整個江臨市領導班子發表了意見:“龐省長,我們市的相關領導一致認為賀省長的提議很中肯,等散會後,還是要跟李導團隊再溝通一下。”
“不用等散會了,丁縣長,你立刻派人將李兆安導演和製片人傑瑞請到會場,直接現場溝通。”
龐省長冷著臉說道。
“是,我現在就派人聯係。”
丁學義硬著頭皮答應道。
很快,他就親自給李兆安團隊打了電話,對方沒問題後,他就喊來了縣府辦的乾部,派他們開專車去雲鼎大酒店接李兆安和傑瑞過來縣政府會場,反正今天也要給人家最終答複,現在各級領導都在,或許事情還能有一絲轉機。
在縣府辦的人去請人的時候,大屏幕裡,龐省長看向了安興縣眾人,開口道:“丁縣長,你身為縣長,這件事從頭到尾一直是你在主抓,我想問問眼下出現這種情況,你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丁學義隻能尷尬道:“我覺得賀省長的提議……”
龐省長厲聲打斷了他:“除了賀省長說的,你堂堂一個縣長,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嗎?領導說過的話,你再重複一遍,有什麼用。”
丁學義被罵得狗血淋頭,心中直罵娘,賀嘉祥把能說的那幾句都說了,他又能怎麼辦,可心裡的話卻隻能憋著。
全縣副科以上乾部都聽著縣長被省長訓,一個個全都不敢吱聲。
雖然隻是在開視頻會,可視頻裡的龐省長氣場強大,給每一個人的壓力都非常大,省市縣三個會場,靜的落針可聞。
可罵了丁學義,龐省長似乎還不解氣,再次問道:“丁縣長,畢子超和陳輝同誌呢?我記得當時賀省長可沒少在我麵前稱讚這兩位同誌,還說他們跟李導相聊甚歡呢,今天既然開會,我也來認識認識這兩位同誌。”
見到領導點自己名字,坐在第三排的畢子超隻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打招呼道:“龐省長,您好,我是安興縣府辦主任畢子超。”
“龐省長,您好,我是安興縣方水鄉黨委副書記陳輝。”
陳輝也站了起來,自我介紹道。
“不錯,二位都是青年乾部,也是組織未來的重點培養對象,來,你們倆也說說,在李導電影取景地的事情上,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
龐省長點名問道。
“龐省長,我……我……”
畢子超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想到龐省長會當眾點他的名字,緊張得冷汗直流,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很快,龐省長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又問向了陳輝:“既然畢子超同誌沒想法,那陳輝同誌,你來說說。”
“龐省長,我……的看法跟領導是一樣的。”
陳輝臉色尷尬的說道,他在這件事上同樣束手無策。
“很好,你們不虧是丁縣長重視的乾部,彆站著了,快坐吧。”
龐省長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話嚇得畢子超和陳輝二人腿一軟,之前他們跟著丁學義搶了陸浩的功勞,被龐省長記住了,本以為以後前途光明,誰知道古街的事冒出來後,龐省長對他們的印象反倒成了催命符,二人站立不安,哪裡敢坐下去。
區區兩個科級乾部,龐省長也不會揪著不放,可明顯對他們的印象變得很差。
“葉書記,你身為安興縣委書記,不會像他們一樣讓我失望吧?”
龐省長的目光落在了葉紫衣身上。
葉紫衣臉色嚴肅道:“龐省長,我個人有一點不一樣的看法。”
“哦?紫衣同誌說來聽聽。”
龐省長終於來了興趣。
他希望在這個省市縣三級的視頻會議中能聽到不一樣的聲音,而不是和賀嘉祥一樣千篇一律。
“龐省長,我認為李導他們提出古街的需求,肯定是為了拍攝出更好的電影,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們不能讓人家取消古街戲份,所以這條古街必須要建,一旦建成,不僅李導的電影可以取景拍攝,娛樂圈的其他電影電視劇組也可以來取景,這對我們縣鄉兩級未來經濟發展是非常重要的。”
葉紫衣表明了態度。
“葉書記,專家都說了半個月建不成古街,你說的這些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丁學義撇撇嘴說道。
“丁縣長,請你不要打斷我,專家說半個月做不到,不代表半個月就真的做不到,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葉紫衣冷聲道。
此話一出,省市縣三個會場的所有人全都震驚了,議論紛紛。
葉紫衣竟然敢質疑專家說的話!
“葉書記,你想嘗試,人家製片人和李導未必願意等,萬一你半個月建不好古街,人家豈不是白等你半個月,到時候耽誤人家拍攝,向我們索要巨額損失費怎麼辦?這責任誰來承擔?”
丁學義拋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