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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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珍珠姑娘被自己的慫給打擊到了,站在原地自我懷疑了好一陣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沒說。

而此時的正主早已離開廊下,都快走到垂花門前了,珍珠姑娘趕忙追了上去:

“謝公子留步。”

祁昭腳步一頓,耐著性子回頭,儘管一言未發,麵上也未露怒容,但珍珠姑娘就感覺那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再次迎麵襲來,若不是還有事要說,她當場就想轉身說告辭。

硬著頭皮上前,珍珠姑娘強自鎮定,速速說明自己的來意:

“還有件事想跟公子確認一番,昨夜二更時分,有兩人潛入湧金園,到過東家的院子,不知公子可知那二人身份?”

祁昭眉峰微挑,淡然回道:

“知道。”

珍珠姑娘有些驚訝:“公子知道?”

雖說她一大早就被碧璽逼著過來詢問,但心裡卻不覺得昨夜潛入湧金園之人跟這位有什麼關係,畢竟他身邊如果有能從碧璽的機關下逃脫的能人,又怎麼會被五公主派出去的小魚小蝦迷暈了送過來呢。

除非他是故意的,故意被抓,故意接近東家。

珍珠姑娘看向祁昭的眼神突然防備起來。

“他們是我朋友,也可以說是護衛,昨夜我單獨出門,他們並未跟隨,許是見我久不歸家才找上門來,我昨夜已吩咐他們離開了。”祁昭泰然自若的問:

“怎麼,他們被抓了?”

珍珠姑娘恢複冷靜,搖了搖頭。

祁昭又問:“那是……被殺了?”

“沒有,他們受傷跑掉了。”珍珠姑娘說完,由衷讚道:“公子的護衛朋友身手真不錯。”

這句誇獎是實話,湧金園有精通機關的胡碧璽坐鎮,整個院子就是一張蜘蛛網,隻要不是走正路進來的,全都避不過她設置的機關,尋常角色摸進來隻有束手就擒的份,斷沒有能跑掉的,但昨晚那兩人卻有本事在碧璽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足見是厲害的。

祁昭聞言,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似乎對這看似普通的小院中,竟藏著能讓大影和小影受傷的人有些意外。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金梧秋畢竟是江南首富,金氏族長,手裡握著潑天財富,若身邊沒點保命的手段,豈非成了人人都能來咬一口的肥羊了。

“原以為是賊人,現下知曉是公子的人便放心了,都是誤會,不過下回公子的人若想進來請直接走正門,免得傷了和氣。”珍珠姑娘客氣的說。

祁昭應承後問:

“還有其他事嗎?”

他一邊問,一邊將右手上的紫竹匣又換到了左手上,似乎在暗示著什麼,珍珠姑娘在紫竹匣上掃了兩眼,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搖頭退至一旁,福身恭送。

祁昭回頭看了一眼金老板的臥房方向,而後抬腳徑直離去。

站在垂花門下的珍珠姑娘,一直觀察著祁昭閒庭信步的優雅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感覺身上的那股莫名的壓力消失了,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謝公子的來曆不簡單啊。

這麼想著,珍珠姑娘當即轉身去書房,這‘謝公子’的事情,得找東家好好說道說道。

古樸典雅的書房中,金梧秋把一碗藥喝完,麵露痛苦的坐在書案後看信。

手邊托盤上放著還冒熱氣的早飯,一碗白玉翡翠粥,四段黃橙橙的韭芽春卷,一顆半熟劈開的雞蛋,一碟切成塊狀的糖醋醃胡瓜和一碟肉醬蘿卜丁,這種搭配是廚房特地按照金梧秋的要求做的。

早飯剛送來沒多久,金梧秋剛喝了藥沒什麼胃口,就讓人放在一旁,自己則繼續看信。

與普通信件不同的是,她看的信是從窗台上放的一排小木鳥的鳥腿上解下來的,信紙隻有兩指寬,信上的字也是米粒大小,寫的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重要商業訊息。

有些信她看過後還要做出回複,特質的細長狼毫筆剛寫了幾個字,金梧秋就覺得胳膊酸得厲害,當然確切的說,是全身上下都酸得厲害。

至於原因嘛……

反正她算是信那人十六歲喪妻後就一直沒再娶這件事,素了太久突然開葷,可不就瘋了嘛。

再加上點意外出現的助興之物,金梧秋也算自討苦吃了。

但這能怪誰?

人家又不想這樣,第一次見麵,連人都還沒熟悉就給被情香逼上了床,也不知心裡會怎麼看她,興許還會以為金梧秋是故意給他下藥的吧?

回想昨夜自己中了情香後對他百般主動的模樣,金梧秋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可再怎麼悔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除了麵對還能怎麼辦?

珍珠敲門進來的時候,金梧秋正愁容滿麵閉目撫額,珍珠走近後見她藥碗空了,旁邊的早飯紋絲不動,不免擔憂:

“東家喝那個藥之前,怎的不先吃些東西,多傷胃啊。”

“沒什麼胃口,無妨的,早喝早安心。”金梧秋說完才想起來問:“他起來了?”

“謝公子已經離開了。”金梧秋停止撫額,抬眼盯著珍珠姑娘看了一會兒後才點了點頭:“知道了。”

說完,金梧秋明顯鬆了口氣,幸好離開了。

昨夜事發突然,儘管她和那謝公子已經睡到一張床上,但金梧秋還沒完全做好身邊多個人的準備,更怕那謝公子醒來後質問她情香之事,讓她怎麼解釋?

怎麼解釋人家都會覺得是她故意的吧。

故意把他綁來,故意對他用情香,故意跟他有了肌膚之親……

種種猝不及防的事態發展讓金梧秋百口莫辯!

“東家,謝公子他……把紫竹匣帶走了。”

珍珠姑娘見自家東家似乎心不在焉,徑直說道。

紫竹匣裡的東西是東家吩咐她親手放進去的,足足二百萬兩,這麼巨額的銀票,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珍珠姑娘也不禁咋舌,原以為那謝公子會不敢拿,或者不敢全拿,但事實證明,人家不僅敢拿,還拿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金梧秋愣了愣,隨即點頭再次表示自己知道了。

珍珠姑娘卻有些激動:“東家,那可是二百萬兩啊。這麼一大筆銀子都能買下半條朱雀街了,您就無緣無故的給他了?”

“都是事先說好的,我給他錢,他給我當情郎,不算無緣無故。”

比起自己昨夜做的荒唐事,金梧秋對這二百萬兩倒是不怎麼在意。

珍珠姑娘好一陣無語:

“東家,就您這條件,何至於花這麼多銀子留住一個男人?”

金梧秋思慮片刻後反問:

“昨夜不是你讓我把他留下的嗎?”還給她分析了諸多好處。

珍珠姑娘噎了一下,她確實說過這話,但也隻是想東家身邊有個人作伴,她要早知道那個男人會讓東家花這麼多錢,便是以身堵門,也不會讓五公主的人進湧金園的門!

“可您給的也太爽快了,對謝公子一點約束都沒有,甚至都沒問他下回什麼時候來,他要拿著錢就此消失,東家不就虧大了?”珍珠姑娘越想越不對勁:

“那可是二百萬兩!他,他……東家就沒想過,他要這麼多錢乾什麼?”

尋常人彆說二百萬兩,你給他二十萬兩他都拿的心驚膽戰,那謝公子就不怕自己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嗎?

對此金梧秋也有些疑惑,倘若他若真如他自己所言,是一介布衣的話,一下子要這麼多錢乾什麼呢?

一番思慮後,金梧秋說:

“他說他叫謝映寒,姓謝!”

“姓謝又如何?”珍珠姑娘問出這句話後突然反應過來:“姓謝!?莫不是……”

這京城中能數得上號的‘謝’姓,除了信國公府謝家,還真沒旁人。

“可他若是謝氏子弟,又怎去得了得月樓?”

可若不是,他那兩個身手絕佳的護衛又沒法解釋。

珍珠姑娘疑惑過後,將昨夜兩名護衛潛入湧金園,順利逃走之事說與金梧秋知曉:

“東家您知道的,碧璽的機關邪門兒的很,向來隻進不出,謝公子的兩名護衛居然能全須全尾的逃走,這種身手絕非尋常人家的護衛。”

金梧秋對此也很意外,昨夜她倒是問過謝郎是否出身信國公府,他否認了。

可若不是信國公府的,他身邊又怎會有這種身手絕佳的護衛呢?

“東家,查查吧。”珍珠姑娘適時進言。

金梧秋想了想,點頭應允。

若謝郎隻是尋常,留在身邊作伴也成,但若是國公府出身,那他身後必然諸多勢力牽扯,金梧秋不願被卷入世家門閥的爭鬥之中,趁早敬而遠之也好。

至於昨夜發生的事,男歡女愛實屬尋常,又是明碼標價,如今她已然付清酬勞,權當花錢買了一夜春宵,雖說有點貴,但誰年輕的時候沒花過點冤枉錢,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珍珠姑娘領命後正欲退下,又被金梧秋叫住:

“對了,待會兒我要去趟五公主府,讓人備馬車,順便把雲兒帶上。”

珍珠姑娘不解:“東家為何要帶雲兒?”

雲兒是五公主派來伺候東家的婢女,可在東家身邊並沒什麼大用,隻是放在澡房中伺候沐浴,帶她出門去見公主似乎沒必要吧。

金梧秋卻不解釋:“帶上便是了。”

“是。”珍珠姑娘不敢多問,領命退下。

金梧秋吩咐完,正打算繼續處理信件,一個頭戴綁著頭巾,係著襻膊,手持銅勺的年輕女子風風火火的闖入,俏麗的麵龐上神色不善,隻見她徑直來到金梧秋的書案前,一手將長長的銅勺半扛在肩,一手叉腰,以站著的高度凝視著坐在書案後微微發愣的金梧秋。

不等對方發話,金梧秋果斷把手中書信推到一旁,拉過放著早飯的托盤,乖乖吃了起來,邊吃還不忘賠笑誇獎:

“九娘的手藝又精進了,妙啊!”

湧金園中金梧秋少數幾個不敢得罪的人,廚子傅九娘絕對能算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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