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不是第一次來首都。但這一次，明顯感覺到了足球的氣氛。從機場出來，乘車往市中心去，高速公路旁的廣告牌，就有國安和先鋒比賽預告的海報。克雷斯波大戰巴蒂和卡尼吉亞。進入市區，也有一些大樓的外牆廣告位，換成了這場比賽的海報。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意甲，來到了阿根廷呢。下午，陳宇受邀和袁偉瑉他們又碰了個頭。當然，少不了吃飯。這就導致急著宴請陳宇的國安總經理楊組武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機會請陳宇吃飯。用他的話說，陳宇來一趟，他必須要儘一儘地主之誼。作陪的是俱樂部的兩個副總經理，還有領隊魏克星。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麵，之前陳宇來首都的時候，見過他好幾次，也去他俱樂部考察過。他呢，是個地道的首都人。年紀也不小了，今年已經58了，他的一生，都和國安，和首都隊脫不開關係。從小就在首都隊踢球，92年足球第一次職業化，他就出任了國安副總經理。資曆深，人脈廣，眼裡又不揉沙子，江湖人送外號楊大爺。今天大爺明顯在興頭上，幾杯下肚，方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然後道：“陳醫生，您玩兒的那一套，算是叫爺們兒們都長了見識。”他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您知道，我們這一場門票賣了多少錢嘛？”陳宇搖頭。國安主場是工人體育場，也號稱是八萬人主場，但實際隻有七萬多。後來為了舉辦亞運會，還在北側搭建了火炬台，容量又變成了六萬出頭。再加上聯賽有規定，主場不能完全坐滿，所以理論上可以容納四萬五千多人。但是一切都可以通融的嘛。所以這一次，還是和03年皇馬中國行一樣，把空餘座位的門票也拿出來出售，隻不過加強了安保和消防措施。他驕傲的豎起一根手指。“這個數兒！”他瞪著眼睛，眼底滿是得意。03年皇馬中國行，也是盛況如雲，坐滿了工人體育場，門票也是賣爆了。可那跟國安有一毛錢關係，那錢都讓組委會掙去了。但這次不一樣啊，這是實打實的俱樂部自家的收入。整整一千萬啊，50萬歐的投入，已經掙回來兩倍。最後扣除掉宣傳的費用，楊組武初步算了，估計能剩下一千多萬。這些錢，一個賽季的門票也就賣這麼多了。陳宇微微挑眉：“那你們門票賣的不便宜啊。”平均下來，160一張了。自己要是沒記錯的話，國安最低檔門票好像是50吧。這臨時還漲價了。楊組武嘿嘿一笑，借著酒勁兒道：“陳醫生，我也不瞞您，我們漲了一部分門票錢，但主要呢，還是我們分批把票放了出去，又提前宣傳，再加上跟那幫人合作，裡外裡，就把票價做起來了。”他翻了翻手，遞出一個你懂得眼神。陳宇暗笑，合著是球隊下場炒門票唄。幸好沒外人，要是讓人知道，你可麻煩大了。但克雷斯波就踢兩場，楊組武這麼乾也可以理解。“賺錢才是我們的目的。”陳宇舉起酒杯。首都的消費力，應該比廣市更高的。又不是天天買高價票，隻此一場，錯過就沒有了。“沒錯，賺錢！”楊組武笑嗬嗬的跟陳宇碰杯。今年有這一筆收入，賬麵上可就好看多了。02年，他就下課過一次，說是球隊戰績不好什麼的，說到底，不還是賬麵不好看嘛，在虧錢。03年，他再次出山，也謀求改變，可是從球迷口袋裡掏錢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兒。所以國安留不住人，那些年，為了營收好看一些，他捏著鼻子賣國腳，培養一個就賣一個。球迷都叫他什麼，叫他人販子！今年，他覺得自己終於有底氣，可以給董事會一個交代了。彆管我成績怎麼樣，就問你我賺錢了你開不開心。“陳醫生，您那篇采訪我看了，裡麵有一句話我特彆認同，先活下來，活的滋潤了，才有資格考慮戰績這些東西。”球迷和董事會都要成績，可想要成績，那得要錢啊！你們嘴裡說說容易，但拉下臉麵，苦口婆心去要錢的可是自己。“所以您這邊能不能跟克雷斯波再談一談，看看能不能續約到賽季結束？”楊組武道。旁邊魏克星也附和點頭。上周，克雷斯波已經和球隊彙合進行了合練。能不能賣門票先不說，實力這一塊兒就無愧於世界頂級前鋒之名。跟國內這幫球員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那真是隻要把球往球門前一送，然後等著看表演就行了。這要是真能留下來，踢到賽季結束，戰績說不定都能衝一衝。“這個恐怕不行了。”陳宇微笑拒絕。克雷斯波不像耶羅，都已經要退役了，踢到賽季結束無所謂。他還年輕，當打之年，不可能留在中超頹廢。而且穆裡尼奧都給陳宇打電話了，直接說了，切爾西跟AC米蘭就克雷斯波的轉會費談的不理想，大概率沒戲，所以下賽季克雷斯波要返回英超。他還要用他。因此八月克雷斯波就要回球隊報道。這兩場合同都簽了，也就算了，接下來，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克雷斯波再在中超踢球了。被同化，水平下降還是其次，彆受傷了，那他可就虧大了。就這兩場球，他也一再叮囑陳宇，差不多踢踢得了，反正是賣門票嘛，讓陳宇儘可能的保證克雷斯波健康。“那可太遺憾了。”楊組武了解陳宇，知道陳宇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他很快調整好狀態，舉起酒杯道：“陳醫生，讓我們預祝這場比賽順利結束，彆出任何亂子。”門票賣出去了，其實已經算成功了，現在的關鍵是六萬人的球場坐滿了，安保的壓力很大。就怕球迷太多，出什麼亂子。足協那邊態度曖昧，算是默許了各支球隊的操作，可是在兩天前，閆石鐸特意給他打了電話，說賺錢可以，足協也希望中超可以盈利，但這是首都，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你自己掂量掂量後果。可還是那句話，門票都賣出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一切順利！”陳宇笑著和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