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軍史館的大門,眾人火速坐上軍車。
開車的是警衛員。
平日裡十幾分鐘的車程,愣是被他用三分鐘就把軍車停在了軍區門口。
空地上跪著一位三十來歲,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無助的女人,手裡還緊緊拉著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
他們前麵擺放著骨灰盒,以及十幾枚已經生鏽的軍功章。
幾名哨兵跟糾察在一旁勸著,但是女人跟小孩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默默流著眼淚。
一看就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雷國慶率先走了上去,其餘人跟在他身後。
劉子銘低聲問道,“什麼情況啊,你跟首長在軍史館裡聊什麼了,他怎麼發那麼大的火?”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烈士家屬被人欺負了!”林默低聲回答。
什麼?
烈士家屬被欺負?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劉子銘的臉色一下子也沉了下來。
大家都是軍人,平日裡沒少學習烈士們的先進事跡,深深的明白他們當年是在多麼不容易的情況下,取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華夏!
更不會有新時代的陸軍!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隻是有人負重前行!
每一名烈士,就是那些負重之人。
他們付出了最寶貴的東西,把命留在戰場上。
保護不好他們的家人,還他媽當什麼兵?
欺負烈士的家屬,就相當於在打每一個軍人的臉,
這種憤怒比自己被人欺負更加無法容忍!
哨兵跟糾察全都挺直身體,壓抑著心中極致的怒火,沉聲道,“————首長。”
雷國慶看了眼骨灰盒上的照片,還有那些擺在地上的軍功章,臉色陰沉得如同雷暴前的天空,黑暗而壓抑,讓人倍感緊張。
“呼”
他深吸一口氣,出聲道,“女同誌你先起來,我是軍區司令員雷國慶,有什麼事情咱們起來再說。”
女人哭的更加淒慘,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小男孩抬起頭,淚眼婆娑的說道,“雷爺爺我不要這些軍功章您您把爸爸還給我行不行”
雷國慶攥緊拳頭,紅了眼眶。
其餘在場所有的軍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都像是被紮針了一樣的難受。
保衛國家他們沒有二話,上陣殺敵他們沒有慫過,可是又有哪一個軍人看到這樣的場景,能夠無動於衷?
但是再急,再生氣,也得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默看了眼骨灰盒上的照片,莫名感覺有些熟悉,很快想起了自己上輩子曾經在軍史館看到過對方的事跡。
他連忙走上前,看著小男孩詢問道,“你是劉副連長的兒子?”
小男孩哭著點了點頭。
女人抬頭看著林默詢問道,“你認識我哥哥?”
“認識,我是他的戰友。”林默重重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劉副連長是越戰的英雄,是我們每個人心中的榜樣,也是國家的榮譽烈士!”
“我不知道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咱們去辦公室談好不好?”
“先把事情弄明白。”
“你們放心,如果是被人欺負了,我不會放過他們,金城軍區十幾萬的戰士也不會饒過他們,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說法。”
“我們絕對不會看著英雄流血又流淚!”
女人哭著點了點頭。
林默趕忙攙扶著她,牽著小男孩,走向旁邊的值班室。
雷國慶他們全都跟了過來。
經過之後的了解,眾人總算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男孩是劉副連長唯一的兒子,在學校裡被一群有權有勢的富二代跟官二代霸淩。
他不是唯一被欺負的,但卻是被欺負的最慘的。
劉副連長的老婆氣不過去找對方理論,結果反倒是被那群孩子給揍了一頓,現在人還躺在縣醫院裡。
女人名叫趙曉燕,是劉副連長老婆的妹妹,她最開始選擇報警,但是警方告訴她那些孩子都是未成年人,他們處理不了。
她帶著外甥去各部門投訴,最後依舊得不到任何答複。
而且那些霸淩者在得知這個情況後,竟然跑縣醫院威脅他們,警告他們如果敢告狀,下場會非常慘。
迫於無奈,他們從家裡逃了出來,一路坐著火車來到了軍區門口。
也就有了之前發生的一幕。
聽完兩人哭泣著講完這些事情,值班室裡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雷國慶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仿佛要掙脫皮膚的束縛:“趙曉燕同誌,這樣,你先帶孩子去醫務室檢查一下身體。”
“這件事情如果我不能給你們家一個滿意的答複,我這幾十年的兵,就白當了!”
趙曉燕點了點頭:“我都聽你們的人家有權有勢的,我們也敢不奢望什麼隻要他們彆在欺負我姐欺負我外甥就行”
“放心吧,不會的!”雷國慶紅著眼眶,指著旁邊的糾察說道,“你開車帶他們去醫務室,然後去食堂吃點東西。”
“是————”糾察鄭重敬禮,牽著小男孩的手說道,“大姐,小朋友,你們跟我來。”
等他們上了軍車,雷國慶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在了地上,厲聲道,“他媽的!”
“去,通知警衛連集合,通知路航大隊安排運輸機,通知蓉城軍區,通知星河縣武裝部,就直接告訴他們老子要殺人!!!”
“我倒要見識見識,什麼他媽的二代,敢欺負烈士的家屬!”
“是————”警衛員也沒有廢話,拿出軍用手機準備召集警衛連。
林默皺著眉頭,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敬禮後說道,“司令員,我知道您現在很生氣,我們每個人都很生氣,但是沒有收到調令就帶兵離開駐地,可能您還沒落地,總參的糾察就已經在那邊等著您了。”
“而且您如果這麼大張旗鼓的過去,很有可能會走漏風聲,星河縣距離邊境很近,我擔心他們會跑。”
在華夏能調兵的就隻有一個部門,那就是軍委。
除此之外,哪怕是再高級的將領也沒有指揮部隊的權利。
更何況高級將領擅離駐地,這不是一件小事。
雷國慶瞪了他一眼,問道,“你什麼意思?”
值班室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林默的身上。
“我建議讓我過去。”林默挺直了身體說道,“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並且不會給咱們金城軍區帶來任何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