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其實也不算很深。
偏僻,其實算不上很偏。
慘叫,但真的慘絕人寰。
劉景飛起一腳,正中對方褲襠,他好像聽到了淡淡的憂傷。
他個子太低,打這裡順手順腳,也隻能打這裡。
既然已經動手,那就不再留手。
劉景連聲“住手”都不喊,撿起一塊板磚,撲進戰團,很快慘叫聲一片。
香江人對於這種街頭鬥毆,已經習以為常。
慘叫連連,吸引不少人圍觀。
幾人有的捂上麵,有的捂下麵,腳步踉蹌,躲進人群,很快不見了蹤影。
“胖子,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小姨上前問道。
一聲慘叫,也把她嚇得酒醒了。
“你說呢?”胖子悶聲悶氣,舉起手一看,鮮血淋漓。
不是手上的血,而是頭上流的。
他皮糙肉厚,很能抗揍。
“還能說話,說明頭腦清晰,沒被打成白癡。還能站起來,說明沒有骨折,不會成為殘廢。”小姨分析道。
“你想說什麼?”胖子問道。
“我想說,你剛才挨揍的時候,很有經驗。縮成一團,就跟待宰的肥豬一樣。啊哈哈哈……”
“周文瓊,你有沒有同情心?”王胖子氣急敗壞。
他倒是沒有生氣,在他挨打的時候那麼勇,有這個資格嘲笑他。
“咦!王精,這是王精……”
“我去,這肥豬怎麼被打了?”
“聽說他和張敏走得近,不會是那誰下的手吧。”
“不可能,他哪敢動張敏。看他不順眼的人很多,指不定誰下的手。”
“可惜,還能走路,看來下手太輕。”
“嘖嘖,不會那些追求邱淑貞的人吧?”
“嗬嗬,有好戲看嘍。”
……
王胖子受傷並不重,遠沒有劉景那一腳厲害。
他到醫院檢查一番,估計皮糙肉厚,並沒有傷筋動骨。醫生幫他清洗傷口,包紮一番,都沒住院。
輕傷不下火線,《給爸爸的信》照常開機,按計劃殺青。
王胖子被打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了,這新聞想壓也壓不下去。
他自己沒想著壓,打人者也不想壓。
第二天一大早,王胖子就去找老板哭訴。
老板呐!當街打你手下愛將,這是不給你麵子,老板得給我撐腰啊。
以前他每次受欺負,都是這樣操作的,老板很快會替他出頭。
在香江欺負永盛的人,那是太歲頭上動土啊。
老板語重心長,安慰了王胖子一番,並沒有後續行動。
從此之後,王胖子再也不提此事,認認真真拍戲。遇到張敏躲著走,也不再和張敏合作。
這時候的張敏,不想和任何人合作。因為感情的問題,她對於影視已經沒了那份激情。
她現在的興趣愛好,已經完全轉到了投資和賺錢上。
她覺得木頭說的對,等她有錢有實力了,男人得主動求她。
“胖叔,這事兒沒啥丟人的,不就是挨一頓揍嘛。我和傑叔拍戲的時候,沒少挨揍。”劉景拍著胖子肩膀,大模大樣的安慰了起來。
《給爸爸的信》拍攝如火如荼,偷得浮生半日閒。
當天戲份拍攝結束,王精拉著李連劫、元奎和小姨,幾個人就在劇組喝了起來。
這話題聊著聊著,便聊到了王胖子被打。
這事兒過去了半個月,本來話題已經過去了。前幾天老板接受采訪,有記者問起這事兒。老板的幾句回應,又把這件事兒的熱度,炒了起來。
媒體采訪的時候,老板先把自己摘開,然後對於此事,也隻是輕描淡寫幾句話。
“你不看我笑話,我就不覺得丟人。”王胖子沒好氣,死小鬼沒少嘲笑他。
不過當日情形那樣,這倆沒有跑,反而幫他揍人,他還是很感動的。
從那時候開始,王精對兩人的態度也漸漸變了。
以前隻是同事,現在真把兩人當做朋友。
“胖叔,這事兒不是敏姐安排的,她事先並不知情。你倆有什麼誤會,給我一個麵子,冤家宜解不宜結。”劉景很有大哥氣概,幫兩人消除誤會。
王胖子哭笑不得,“小鬼,我倆能有什麼誤會。張敏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小鬼說的對,誰還沒被打過。話說前陣子,老板不是被內地那位打了一耳光。”元奎猛灌一口酒,好像還很興奮的樣子。
“還有這事兒?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劉景精神一震,瞬間來興趣了。
“你又不是紀檢委,娛樂圈什麼事兒,都得告訴你啊。”王胖子嘲笑道。
“看來你也不知道,你們老板就沒把你當自己人。”劉景滿是失望。
“哼!小鬼,那也是你老板。”王胖子憤憤不平,開始科普,“那天楊玉瑩來香江,老板花了三百萬,想要簽約她。結果正吃飯呢,人家男朋友來了。對方也不是善茬……”
“可惜是在香江,如果在內地,那就不好說了。”元奎笑嗬嗬。
“彆提這事兒了,大家還是說我被打的事情吧。本來消停了,現在媒體天天堵我。我可是被打者,采訪我有什麼勁兒。傷口上撒鹽嗎?”王胖子自嘲。
“哈哈,他把熱度炒起來,也是給大家一個交代,並不是真對你有意見。他要真對你有意見,就不是幾拳的事情了。”李連劫大笑。
“順便給你一個警告。”元奎補充一句。
“嘿!他不是給大家交代,他是給張敏一個交代。真要給我警告,我不知道得縫多少針。大家都是男人,這不就是哄女人的手段嘛。”王胖子自嘲,雖然理是這個理,但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對方是男人,他也是男人。
“好啦!你這算好的,當年黃朗維、蔡子明的遭遇……”元奎說到這裡,連忙招呼大家,“哎呦,這豬舌頭不錯。木頭,趕快嘗嘗,吃啥補啥。”
李連劫歎了口氣,“幾年過去了,沒啥不可說的,當年……”
這一頓飯,小姨和劉景長了不少見識。
小姨沒有喝酒,帶著劉景回家的路上,出人意料的沉默。
《給爸爸的信》並不是在香江拍攝,而是在燕都拍攝,東城區內務部街11號四合院。
這裡離劉景的四合院並不算很遠,小姨買了一輛車,她經常在燕都活動。
到了家門口,劉景這才問道,“小姨,幸虧當年你沒有混港圈,這裡真不太平。”
小姨咬著嘴唇,蹲下身子,忽然抱著劉景,“木頭,咱們不拍戲了。咱們湊湊錢,跟他們解約吧。”
劉景拍著小姨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的,我是小孩。”
“你是小孩,怎麼能麵對這些事情呢?你應該像茜茜那樣,在學校讀書,享受家庭的溫暖。”小姨哽咽。
“我以前是個孤兒,這些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世間萬事,有舍就有得。想要得到一些什麼,必須舍棄一些什麼。”劉景拍著小姨的腦袋,好像在安慰小孩。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了!
鄰居張敏從旁邊走來,神色幽幽,“木頭,你手頭戲殺青後,跟我去一趟香江,參加一個飯局。有個大師,咱們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