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盧元禮邀原主進的山。
進山之前原主滿心歡喜,她以為盧元禮是要和她說聘禮的事,畢竟他們再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
誰知盧元禮竟要退婚,說什麼他喜歡的人是林婉,對她隻有兄妹之情,求她成全等等。
原主對盧元禮癡心一片,掏心掏肺,對林婉這位寄身在她家的表妹更是視若親妹,二人的雙重背叛,徹底擊垮了原主,她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誰?”耳聰目明的盧元禮聽到那聲嗤笑,扭頭望向了崔瑤所在的方向。
盧元禮既已發現了她,崔瑤並未在躲藏從大樹後走了出來。
盧元禮、林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可以用‘豐富多彩’來形容,驚懼、尷尬、心虛、羞愧、害怕。
“我還活著,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林婉反應極快鬆開盧元禮,邁著小碎步跑到崔瑤的麵前,親切地挽住了她的胳膊,一臉欣喜道:“表姐,你這說的是哪裡話?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我和元禮哥哥都擔心壞了,正準備回去救你呢!”
崔瑤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事,唇邊勾起的弧度彎成一個嘲諷的笑,冷漠地將手臂從她手中抽回,下一刻,捏住了林婉的下巴,一雙清眸微眯帶著幾分審視地盯著她。
幾息後,頂不住壓力的林婉垂下眼瞼,避開了她的視線,不自在道:“表姐為何這般看著我?”
崔瑤鬆開林婉,甩了甩手,就好像手上沾了什麼臟東西似的:“我自然要好好看看,看看你到底是人還是畜牲。”
“表姐,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婉一臉委屈道。
“什麼意思?你五歲喪父喪母,林氏族人說你八字不好克親,都不願接納你,你無處安身時,是我爹娘心善,憐惜你這個外甥女,不顧流言,收養了你,這些年吃穿用度更是從不曾虧待過你。
你在我家的這十年,我待你親如姐妹,隻要是我有的,必有你一份。而你竟背著我勾引我的未婚夫,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報答我崔家的?”
林婉小臉一白,仿佛難以承受般的後退兩步,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表姐,我沒有…你誤會了…我雖喜歡元禮哥哥,但從未想過要跟你搶……”
崔瑤還未言語,盧元禮到是先心疼了起來,幾步走到林婉的麵前,握住她的手道:“小瑤,此事和婉兒無關,都是我的錯,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喜歡她,是我放不下她。”
林婉抬起水霧霧的眼眸看著他,聲音裡帶著哭腔,軟軟糯糯道:“不,不怪元禮哥哥,都是我不好。”
盧元禮被她這般看著,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化了,不忍她受半點委屈:“你沒有不好,我們都沒錯,感情的事又豈是咱們可以控製的。”
崔瑤故意乾‘嘔’了幾聲,等二人望過來後,她慢條斯理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道:“你們真讓我惡心。”
盧元禮表情僵了僵:“小瑤,我知我對不起你,你生氣,我能理解,但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我心悅之人是林婉,我的妻子也隻能是她,還望你能成全我們。
當然,作為補償,我就不主動退親了,你可讓伯父來我家退親,這樣能最大程度保全住你的名聲,不妨礙你以後再覓良緣。”
聽聽說的多好聽,像是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崔瑤都被氣笑了。
“好,我同意退親,林婉,這個男人我讓給你了。”像盧元禮這樣的渣男,她自不會要,她由衷希望盧元禮、林婉能徹底鎖死,省得他們再去禍禍彆人。
林婉微微一怔,臉上蠻是驚詫,是幻聽嗎?讓給自己?她那麼喜歡元禮哥哥,又怎舍得讓給自己?她應隻是太生氣了。
盧元禮聞言臉上多了一絲笑意,為崔瑤的識趣。
崔瑤:“林婉,這是我最後一次讓你,也算是全了我們這些年的姐妹之情,不過從今天開始,咱們恩斷義絕。”
林婉瞳孔猛地一縮,頓時慌亂了起來。她還要在崔家生活,還想讓姨父、姨母為她備一份嫁妝,所以她決不能和崔瑤產生隔閡,最起碼現在還不行,想到這她求助地看向了身邊的男人,要知崔瑤最聽他的話了。
盧元禮先是溫聲安撫了林婉一句,然後對崔瑤道:“小瑤,咱們自小相識一起長大,感情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不要一時衝動就說出這種話來,你看,你都嚇到婉兒了。”
崔瑤‘嗬嗬’了一聲,並未在這件事上再多說什麼。
“盧秀才,這些年你陸陸續續向我借了十五兩,咱們都要退親了,這錢你什麼時候還我?”
讀書可是個很費銀子的事,盧元禮的爹死的早,光憑她娘替彆人說媒,可供不起他讀書。
他和原主定親後,崔家看他很有讀書的天分,沒少資助他,原主更是對他死心塌地,日常送吃送穿不說,連自己辛辛苦苦在繡坊做工賺的錢都給了他,現在她自然要替原主討回來。
被崔瑤當麵討錢、揭短,盧元禮隻覺十分難堪,更覺得自己退親的決定是對的,他可不想娶一個渾身銅臭的妻子。
“你放心,這錢我一定還你。”
“我還真放心不了,最早的一筆已是六年前的事了,當時你說有錢了就還,可六年了你非但沒有提過,這些年反而還越借越多,你還是說個具體的期限吧。”
被噎了一下的盧元禮眉頭緊皺,一臉不悅道:“三天,三天內我一定還你。”
“好,那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如若不還我就要去私塾那邊說道說道了。”
崔瑤不但下他麵子,還敢威脅他,盧元禮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三天之內,這些錢我定還你,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主動退了這門親事,莫要再糾纏我。”
“放心,我這人一言九鼎,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崔瑤輕蔑地看了一眼盧元禮:“不像有些人說話給放屁似的。”
她說完撇下二人,果決而瀟灑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