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要是給了,你真跑了,我上哪找人去。”
顏姒沒想到,他居然耍起了無賴,她所有證件都在行李箱裡。
“江硯黎,你混蛋。”
他眉梢挑了一下,把顏姒抱起來,他坐進大班椅裡,再把她放在前麵,他雙腿叉開坐,顏姒就在他腿間那一小塊範圍,他從後麵圈著她,薄唇似觸未觸的在她耳旁說話,“真本事了,都會罵我了,能耐啊?”
顏姒掙脫不開,被他給圈得死死的,她惱得回頭,話沒說,被他在唇上親了一口。
“你是不是很閒?”
“這幾天是。”
“那你和我去把離婚證領了。”
“今天沒空。”
“你——”顏姒氣得沒脾氣。
江硯黎在她脖頸上親,“晚上奶奶叫回家,一塊去?”
“我和你都要離婚了……”
“那我這邊的孝道你都不儘了?”
顏姒:“……”
他是混蛋,但江家的長輩對她都很疼愛,顏姒是真不想和他繼續有牽扯,可自從提離婚以來,他在麵前刷存在感的頻率實在太高了,能跟她貧嘴,就是不接離婚的茬,她又不能強行扭著他去民政局,或許讓長輩乾涉能更順利些。
“彆想了,你要是想氣死他們,就回家嚷嚷得人儘皆知,反正我不離,你趁早打消了念頭。”
江硯黎就像能洞悉她的想法似的,把顏姒給堵得啞口無言。
也沒問醫院是不是還需要她留下,江硯黎直接去找了院長,帶顏姒離開。
就近在醫院附近吃了早餐,顏姒要回老小區洗個澡,可那個家裡沒有合適的衣服,江硯黎將她帶回豫園。
顏姒把臥室門和浴室門都反鎖,匆匆洗了個澡,她將頭發擦到半乾,從浴室出來,江硯黎居然坐在沙發上抽煙,她眼皮抖了一下,“你怎麼進來的?”
江硯黎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拇指在眉梢上輕劃,他吐煙時笑了一聲:“老婆,這是我家。”
顏姒翻了個白眼,找出吹風機,插上電,她手腕被抬了一下,江硯黎走到她身後,把吹風機給接了過去。
他吹頭發都是照顧沈星眠積累下來的經驗,顏姒是第一次享受,他把她發頂吹乾後,讓她仰躺在椅背上,發絲垂下。
顏姒從鏡子裡,看著叼著煙的江硯黎,他彎著腰,眉眼半垂。
她有些難以自抑,卻也是隔著麵鏡子才敢肆無忌憚。
暖融融的風吹在臉上,顏姒眯了眯眼。
風停了,唇上貼了片柔軟。
江硯黎在低頭吻她。
她睜開眼,怔怔的看著男人吞咽的喉結,忽然臉紅羞惱,伸手要推他,被江硯黎給捉住,他在她唇上試探般親了親,悶聲笑了:“你現在的模樣,特彆乖。”
顏姒眉頭皺緊。
他現在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沒空對沈星眠說的話,全對她說了?
她推開他起身,“我要換衣服,你出去。”
“嗯,好。”
江硯黎出奇的聽話,順手將臥室門給帶上了。
顏姒鬆了一口氣。
她沒忘了這三年受的委屈,被冷落,被猜忌,時常被他冷言冷語,她頭腦清醒,雖說不知道江硯黎吃錯什麼藥了,但給她吃幾顆糖就想讓她忘了之前呼在她臉上的巴掌,那不能夠。
出門前,江硯黎問她需不需要在家裡睡一會兒。
顏姒壓根就不想回豫園來,不肯留,結果上車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從昨晚到現在,她就隻淺眯了兩個小時,車裡座椅硬,但她也睡得沉。
夢裡她又夢見了爸爸,還有當年跟著爸爸破獲不少大案的那條緝毒犬,它叫天天,名字還是顏姒給取的,她很高興,朝爸爸跑過去,爸爸衝她展開雙手,接住她後抱起來,往天上拋再穩穩接住,可將她放下來後,臉上的慈愛不見了,他後退得很快,顏姒追不上,眼睜睜看著爸爸撿地上的石頭扔她,好凶的罵她,讓她回去。
“爸爸……”
江硯黎眼梢輕側。
車裡沒開燈,外麵天色黑了,他在車裡陪著坐了一下午,沒忍心叫醒她,蓋她身上的毯子是回老宅裡拿的,他坐下來後想抽根煙,就聽見顏姒在小聲的哭。
“姒姒?”
“爸爸……”顏姒聲音弱弱的,臉兒蹭進毛毯裡,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毛屑混在空氣裡往她呼吸裡鑽,在夢裡哭的聲音越來越憋悶。
江硯黎把座椅往後調到最大,他把顏姒抱到懷裡來,毯子壓到她肩膀下,手指輕撫慢捏她的臉兒和耳垂,“姒姒,醒醒。”
“爸爸,我好想你……”
江硯黎眉心皺起,想了想,順著她的話說:“乖,不哭。”
“為什麼不要姒姒……”
他吸了一口氣,舌尖舔唇,喉結上下翻滾,憑本心接了句:“我從來就沒有不要你。”
“你有……”
顏姒突然揪著他衣服,攥著襯衫上的紐扣往手心裡攥,力氣越繃越緊,他被她拉下來,手撐在方向盤後的台麵上,另一手將她往懷裡抱。
顏姒一下哭猛了,憋了一口氣再抽出來,把自己給哭醒了。
她恍惚了好久,沒適應眼前的黑暗,江硯黎的襯衫也是黑的,她看岔了,一偏頭,更深的埋進他懷裡,好像是她主動一般。
然後她手上摸到一片濕的,就聽頭頂落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摸試試,家裡有房間。”
顏姒嚇得鬆開手。
她手指間被紐扣給壓出了印子,再一看江硯黎的胸口,那是被她給哭濕的,恰好濕的那塊又被她攥了好久,皺皺巴巴的。
顏姒反應過來,摸自己的臉,眼角還有淚,她用手背擦乾淨。
“對不起。”
難得她對著他不再那麼強硬。
“夢到什麼了?”
顏姒不打算說,他卻鐵了心要問:“聽見你在夢裡喊爸爸了。”
她抬起頭,眼神微晃,而後眸子裡沉了一片冷意。
是不願意自己藏得很深的心事被江硯黎知道。
“我嶽父的墳埋在哪了,明天帶我過去,我給我老丈人上點香。”
顏姒冷笑,“現在問是不是晚了?”
“怎麼會晚?”
他覺察到顏姒想從他懷裡起來,扣著她的腰沒放,非要貼近了說話:“有的是一輩子跟你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