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配合下,很快回填完成。
三個年輕人好不容易將地麵踩實,被烈日曬的發燙的臉上也都是汗水,同時沾滿了飛揚的塵土。
看著身邊兩人臟兮兮的麵容,想到剛剛過去的半天疲累時光,三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結束,三人正打算自我介紹一番,鼻子裡卻傳來一股濃烈的烤肉香氣。
丁喜抽了抽鼻頭,轉頭便看到了一條長煙直入雲霄。
又看了一眼小馬,他的目光早已直勾勾盯著長煙。
丁喜微微搖頭,也對同樣一臉塵土王盛蘭抱歉道。
“不如我們等會再聊?”
小馬一聽這話,頓時直接奔向坡頭,口中連聲說道。
“我去看看情況。”
話音未落,小馬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山坡邊緣,讓丁喜連連苦笑。
明明美人在側,居然如此失禮。
轉頭看向王盛蘭,一臉灰土的王盛蘭倒是沒有半分介意,隻是臉上帶著些許啞然。
那兩位江湖前輩又沒有離開此處,還能發生什麼大事不成?
眼看王盛蘭並不著急,丁喜也是拱拳問道。
“在下丁喜,敢問姑娘芳名?“
王盛蘭拱手回禮:“大王鏢局,王盛蘭。”
丁喜疑惑:“大王鏢局?不知姑娘和王總鏢頭.”
王盛蘭情緒瞬間低落,但也正色回答道:“那是我爹。”
丁喜眨眼,轉頭看向坡上,猶豫半分,也是主動詢問道。
“既然如此,這霸王槍為何會在那位前輩手裡?”
王盛蘭看了一眼丁喜,也是思考半響,最後搖頭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具體情形你還是向那位前輩詢問吧。”
王萬武之死暫時沒有流傳江湖,王盛蘭又不知道厲朝峰會不會放走丁喜,倒是不敢說的太多。
就在丁喜打算試圖一下假‘王萬武’的來曆時,土坡上已經傳來了小馬的呼喚聲。
“丁喜快來,這裡有肉吃,你再不來就被人吃光.啊,你乾嘛!”
呼喚聲尚未結束,小馬卻忽然大叫起來。
丁喜也不猶豫,隻是一個輕身,瞬間來到了坡上。
遠遠看去,其餘人都在篝火前等著他們。
而滿身灰土的小馬正不停搓著手背,似乎被人打了一下。
而他麵前,小姑娘手持荊條的小手正指著不遠處的溪流,不停說著什麼。
小馬被說了兩句,一臉怨念的望著篝火上的烤肉,但還是走向了不遠處的溪流。
看來必須洗浴一番才能吃上肉啊。
丁喜苦笑搖頭,轉頭看向在獨自收拾衣角塵土的王盛蘭,也是輕聲喚道。
“王姑娘,前方有一條清溪,還是去那清理比較方便。”
王盛蘭一聽這話,也是正了正身形,拱手謝道。
“多謝丁兄提醒。”
丁喜回禮:“王姑娘客氣。”
王盛蘭:“哪裡哪裡。”
眼見又要客套起來,丁喜也是搖頭提醒道。
“小馬雖然衝動,但也是有眼力的,你我再這麼客套下去,可就真沒肉吃了。”
王盛蘭連忙說道:“若是丁兄餓了,馬上還有不少乾糧”
話剛出口,她也看到丁喜臉上的無奈表情,又是一想,也是莞爾一笑。
美人一笑百媚生,珠眸輕挑怦心動。
縱使容顏滿斑駁,難忘嬌顎點玉痕。
丁喜不敢再看,徑直轉身,也是低聲說道。
“還是莫讓兩位前輩等得太久了,在下先行一步了。”
丁喜逃的極快,讓王盛蘭微微愣神。
摸了摸臉上和汗水混在一起、幾乎無法清理的土漿,也是心生哀意。
好好的一個千金大小姐,卻在道路中央乾起了苦力。
但想到殺父之仇,她的眼神也瞬間鎮定下來。
這麼一點苦都不敢吃,又怎麼能說不共戴天。
足底一踏,王盛蘭也是直接跳上土坡。
抬眼看去,長生劍白玉京正一臉懶散的吃著烤肉。
割鹿刀龍三爺在指點著小姐妹杜若琳一點點給火上的肉串撒上各種香料。
而小姑娘龍雲芝一手抓著一根荊條,另外一隻手握著一串烤肉努力撕咬。
至於小馬,他已經整個跳進了溪水裡,丁喜也在快速靠近。
王盛蘭看著周圍人其樂融融的模樣,也是努力壓住心中愁緒,快步朝著溪流上方而去。
引蛇出洞,至少得讓蛇知道王萬武現身江湖。
所以他們還得在江湖上走動一段時間。
時間對於王盛蘭來說從來很重要,但能找出仇家,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隨著王盛蘭走向溪流,杜若琳關心的目光也是看向了她。
而厲朝峰一看小姑娘手停下來,也是拿過了香料口袋,繼續給滿身腥氣野豬肉去腥,同時滿臉嫌棄說道。
“去吧去吧,教你本事都不學,真是暴殄天物。”
杜若琳手上一空,再看龍三爺嫌棄的目光,也是躬身福了一福,轉頭去和王盛蘭彙合。
而白玉京等杜若琳走遠,也是放下手中的烤肉,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這烤肉手段比你的徒子徒孫差多了,也敢說在教小姑娘本事?”
厲朝峰也不回頭,但還是不滿反駁道。
“野豬肉能做成這樣就知足吧,又不是養的家豬。”
“但凡沒我在,你隻能一嘴土腥,指不定還得誇人烤得好。”
白玉京咬了一口嘴裡的肉,又是呸了一聲道。
“廚神好不容易動一次手,你好意思請我吃這玩意?”
厲朝峰手上不停,嘴上也不歇著,一臉嫌棄的指責道。
“不說四個年輕人乾了多少活,連雲芝都知道出手攔人,就你閒著。”
“就一吃白食的,還吃出理了?”
聽到厲朝峰提及柳雲芝,白玉京的目光看向努力和烤肉廝殺的小姑娘,嘴裡輕聲問道。
“你女兒剛才那一下.有點移花宮的影子,憐星把明玉功傳給她了?”
厲朝峰聽到白玉京點評柳雲芝的武功,也是轉頭望向白玉京,直接怒斥道。
“我親自創的武功,關移花宮什麼事。”
“你再亂說話,把邀月那瘋婆子從移花宮裡招出來,我饒不了你!”
白玉京微微皺眉:“你都成為赤焰神龍了,還擔心邀月這個一心修仙的凡人?”
厲朝峰沒有反駁,隻是盯住眼前的半熟的野豬肉,鼻子哼了一聲,也是低聲解釋道。
“她修她的長生,我修我的功德,我和邀月從來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她不來惹我,我也不去惹她,雙方各自安好,挺好的。”
白玉京聽著厲朝峰的解釋,目光望向天際,也是低聲問道。
“成神了也不自在嗎?”
厲朝峰隨手扇風,讓篝火裡木材稍微熱點,也是語氣輕蔑說道。
“心不自在,人怎麼可能自在。”
白玉京再問:“那心又是什麼?”
厲朝峰隨手扔下一把香料,也是蔑道。
“這得問你自己,問我乾嘛,我現在就一凡人,不會讀心術。”
厲朝峰說得太過理所應當,白玉京眼神微微愣住。
凝視著對方偉岸背影,白玉京逐漸沉默下來。
曾經的青龍老大很理解蒼穹魔龍。
兩人都有正義之心,卻為了規矩,隻能選擇走上血腥之路。
白玉京放棄了青龍會,但他依舊願意幫助厲朝峰。
因為白玉京知道,厲朝峰一直在努力實現他曾經想完成的事情。
他一直以為,兩人縱使不是朋友,也能成為知己。
可現在的他,已經看不懂厲朝峰的想法了。
看不懂對方的想法,自然算不上知己。
不是朋友,不是知己。
白玉京甚至不確定厲朝峰到底要自己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