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葉恒關門的時候腳步就有點虛浮。
等進屋坐到床上的時候,她已經麵色青白,嘴角有血跡流下。
在祠堂指揮牌位痛揍不孝子孫,再加上破除棠棣院禁製,將她的靈力耗損許多,現在身體都有點撐不住了。
“還是不行啊。”
葉恒搖頭苦笑一聲:“什麼時候再得幾件法寶就好了。”
今天做了這麼多事情,她已經累的不行,換了衣裳倒頭就睡。
第二天葉恒醒過來就聽到院中有人小聲說話。
她推開窗子,就見柳枝和桃葉坐在廊下不知道在說什麼。
“姑娘醒了。”
桃葉看到葉恒,趕緊笑著起身。
柳枝端起銀盆,桃葉提著熱水進屋。
葉恒洗了臉:“剛才你們在說什麼?”
桃葉關了窗,湊過去小聲道:“我們在說棠棣院的事呢,聽說昨天晚上昌河公主大喊大叫,跟個瘋子似的鬨了一晚上。”
葉恒嗯了一聲:“這事聽聽就算了,出去彆亂嚼舌根。”
這兩個丫頭的優點就是很聽話,葉恒這麼說的,她們便老老實實的照顧葉恒,再不會多說一句。
棠棣院
昌河公主披頭散發的躺在床上。
她眼下青黑,麵如白紙,可一雙眼睛裡帶著瘋狂。
“都是她,都是那個賤人生的賤種,她克父克母,身帶不祥……”
站在門外正想進屋探視的葉明安將這句話聽的清清楚楚。
他的腳步頓住,臉色一時難看極了。
“公主,莫要,莫要再說。”楊嬤嬤也嚇壞了,趕緊製止昌河公主:“她馬上就要進宮了,公主現在說這個不好。”
昌河公主跋扈慣了,哪裡聽得進去:“賤種不知道修了什麼邪術,自她來了,我就沒好過……”
楊嬤嬤聽著,心裡歎息,小心的過來服侍昌河公主。
當她脫了昌河公主的裡衣,想給她換一身乾淨衣服的時候,不經意瞅了一眼,嚇的後退幾步,差點尖叫出聲。
“嬤嬤。”
昌河公主也感到了異樣。
她不解的回頭去看楊嬤嬤。
楊嬤嬤哆哆嗦嗦的指著昌河公主裸露在外邊的肌膚:“公主,公主,怕,怕是中邪了。”
昌河公主也不顧冷不冷的,幾步奔到鏡前,拿著鏡子就去照。
就見她胸前好大一片黑印子,有黑印子並不算多嚇人,關鍵是那黑印細看卻是一個鬼臉的樣子。
那分明就是一個陰森恐怖的鬼影,還是一個女鬼樣子,女鬼眼中血淚,揚著唇在笑,笑的肆意又帶著說不出來的威脅之意。
楊嬤嬤又拿了一個鏡子給昌河公主看她的後背。
後背上也有一片片的黑印子,這是一個個的掌印,還有幾個看著像是貓爪的印子。
一聲巨響,昌河公主手上的鏡子落到地上。
她滿臉驚恐:“快,快請天師。”
葉明安出了棠棣院,遠遠的看著。
他看到棠棣院中的太監宮女一片慌亂,又看到小太監慌忙的跑出去似是要請什麼人。
葉明安袖手看了好久,才回了書房。
這一天葉家族中一片安靜,而棠棣院忙亂了一日,到了晚上也是燈火通明。
昌河公主請了天師來府,卻又被葉明安趕出去。
因為這個,夫妻兩個發生了從來沒有過的那麼巨大的爭執。
半夜,昌河公主發出來的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葉府。
她披頭散發的從棠棣院跑出來,赤著腳往外跑。
楊嬤嬤等人邊喊邊跑,想要把昌河公主拽回來。
可昌河公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硬是甩開了許多人。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我要進宮,我要見皇兄,我要進宮……”
楊嬤嬤邊哭邊勸:“公主,如今宮門早關,咱們進不了宮,公主暫且忍耐一二,等明日……”
“不要,不要。”昌河公主扯著頭發大喊大叫:“我要進宮,我要進宮,我不能再在這裡,我會,我會沒命的……嬤嬤,嬤嬤,他們都是索命的,他們都是來索命的。”
葉明安被吵醒了,披著衣服過來察看,看到哭的淒厲如鬼一樣的昌河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母親,母親。”
葉幼寧邊哭邊跑了過來。
她伸手拽住昌河公主的衣服:“母親怎麼了?母親彆嚇幼寧啊。”
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葉幼寧,葉明安不得不收斂了怒氣過去勸她。
“幼寧,你母親沒事,爹會照看她,你先回屋去好不好?”
葉幼寧搖頭:“我不放心,爹,我留下來陪母親吧。”
昌河公主被心裡的恐懼還有身上的疼痛折磨的早就失了耐心,她現在可以說是六親不認。
在葉幼寧又過來拉她的時候,她控製不住脾氣一掌打在葉幼寧臉上:“滾開啊,滾開,你們都給本宮滾,本宮要進宮,我要進宮。”
葉幼寧被打,委屈湧上心頭,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葉明安一陣頭疼。
“來人,送二姑娘回房。”
葉恒站在離棠棣院很遠的地方冷眼看著這一切。
一直到葉明安讓粗使婆子把昌河公主捆了送回屋中,她才轉身離開。
昌河公主如瘋子一樣,明天宮中來接的時候,葉明安絕對不會允許她出頭露麵,這麼一來,昌河公主就不能以嫡母的身份送葉恒出嫁,這正是葉恒做這一切的原因。
讓她拜星落的仇人,還要口稱母親,她是絕無可能接受的。
這一晚,整個葉府不得安寧。
葉恒心情愉悅的起床。
宮中派了人來葉府接親,白嬤嬤帶著幾個嬤嬤來幫葉恒收拾。
她們帶了趕製的禮服,先幫葉恒換上,又給她梳頭淨麵,再有個很會梳妝的嬤嬤過來給她化妝。
女子出嫁前都是要絞麵的,便是使細細的棉線把臉上的汗毛絞淨,使得皮膚更加白細。
而這位嬤嬤在葉恒臉上看了許久,眼中露出幾分讚歎:“姑娘天姿國色,冰肌玉膚,竟連汗毛都看不著,哪裡還用得著什麼淨麵。”
她拿著各色的脂粉看來看去,最後又放下長歎一聲:“姑娘這樣的姿容,用這些脂粉真是汙了顏色,倒不如不用來的更好。”
葉恒換上大禮服,又戴上特製的鳳冠,她站起身時,不經意的流露出來的尊貴之態叫滿屋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