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一家會員製餐廳。
時暖早早到了。
她今晚穿著最簡單的連衣裙,烏發用魚尾夾夾起,留下修飾的碎發,整個人優雅又恬淡。
幾乎每個路過她的人都會側目看她。
但她卻沒有察覺。
直到夏清清出現。
“時暖,你還敢找我。”
她原本是在等墨霆琛的電話,哪知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卻是時暖。
聽聞夏清清的話,時暖抬頭。
今晚的夏清清依舊是小白花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毫無攻擊力。
可隻要仔細看她的眼睛,還是能看得出她眼底的算計。
“為什麼不敢?雖然你總視我為情敵,可拋開男人我們也不是不能合作。”
時暖的聲音平淡得仿佛沒將過去的事放在眼裡。
夏清清卻一下聽出重點,“合作?你上次說跟我合作,結果卻撂下一個爛攤子給我,要不是我反應快,我早被爛攤子砸死。你還敢跟我提合作!”
時暖淡笑了一下,“夏小姐不說,我差點忘了,上次我誠心跟你合作,可你卻想要我的命。你說的爛攤子,不過是我小小的反擊,彼此彼此。”
夏清清眼神變了,她原以為時暖不知道,沒想到時暖竟然早就知道了,還一直都記著。
“你都知道了還敢再找我合作?不怕我又暗算你?”
時暖淡淡看著她,“當然怕,但夏小姐應該是整個海城最不希望我回來的人。所以,我想再賭一下,看夏小姐為了成為墨太太能做到哪一步。”
成為墨太太幾乎要成為夏清清的心病了。
之前的機會,她沒把握住。
如今又有機會,她自然是不想錯過。
隻是她信不過時暖。
“想合作可以,但必須白紙黑字寫下來,並且要雙方畫押簽字。”
有了證據,萬一日後東窗事發,她也有撇清責任的機會。
時暖略微一想就明白她的目的了,沒有拒絕。
夏清清不信她。
她也不信夏清清。
“好。”
夏清清用小費驅使服務生去找法務打了一份協議,將她和時暖的要求都寫清楚了。
雙方確認沒問題後,各自簽字,並保留一份。
“夏小姐,合作愉快。”
時暖留下這句話後,直接上了網約車。
夏清清摸了摸裝著協議的包,得意地笑了一下,直接攔車去墨氏集團。
此時,墨老爺子已經知道了墨霆琛與時暖吵架的消息,正在痛心疾首地訓斥。
“你說說你,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為什麼不好好珍惜,非得鬨得整個墨家雞犬不寧!”
“爺爺,我沒有鬨。”墨霆琛沉聲解釋。
“你沒鬨?那你的意思是暖丫頭在鬨了?”
“明明是你跟夏清清不清不楚,還有臉說彆人?如今你不僅不跟她劃清界限,還在為難自己老婆,你還是人嗎!”
墨老爺子是真的生氣。
當初看墨霆琛因為暖丫頭意外去世,傷心得不成樣子,他還以為墨霆琛改好了。
沒想到人一回來,這個臭小子又恢複了本性!
真是家門不幸!
“爺爺,你言重了。我本不想和她吵架,隻是時暖聽不進去我的話。”
“那你就不要說,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
墨霆琛說不過墨老爺子,沉默地抿唇。
墨老爺子看他那樣子,更是怒火中燒,“行了,我也不想跟你浪費口舌。明天你就跟時暖去辦離婚,她還年輕,你彆耽誤她青春!”
墨霆琛難以置信,這是自己爺爺說出來的話。
“記住,明天就去!要是晚一分鐘,我帶家法來找你!”
墨老爺子氣衝衝丟下這句狠話,直接走人。
墨霆琛輕輕閉上眼,他不明白為什麼爺爺不攔著時暖就算了,還逼著他跟時暖離婚。
不由地,眼前又浮現今天時暖動手打他的樣子。
陌生又冷漠。
容不得他多想,夏清清又來了。
墨霆琛考慮了片刻,還是讓林凱請人進來。
“霆琛哥哥。”夏清清走入辦公室,一臉擔心地看著他,“霆琛哥哥,你這兩天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看起來好差。”
墨霆琛最近確實沒休息好,但時暖沒發現,爺爺也沒發現。
隻有她看出來了。
他的語氣緩和了一分,“你找我有事?”
夏清清也聽出他語氣沒剛才那麼冷漠,羞澀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見你沒回複我消息,怕你會跟暖姐姐吵架,所以才來看看你。”
墨霆琛的臉色因為時暖變得冷漠,“你不用管我們的事,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夏清清臉色微僵。
他把時暖歸納為他的人,稱我們。
卻把她當外人!
她眼神一沉,故做不在意地笑道:“好,霆琛哥哥也不用擔心我。”
墨霆琛淡淡頷首,示意她可以走了。
夏清清卻沒有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還有事?”
夏清清抿了下唇,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但說無妨。”
聽墨霆琛這麼說,夏清清才小聲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之前我去醫院找暖姐姐,撞見過好幾次她跟一個男人單獨聊天,兩人看起來很親近,不過每次有人路過,他們就會匆匆分開。”
“你沒看錯?”墨霆琛的神情很凝重。
夏清清垂頭,“我希望是我看錯了。”
墨霆琛麵色很難看。
時暖喜歡了他三年,這三年她心裡眼裡全是他。
可一切好像在一夜間就變了。
她想離婚,想離開他,甚至為了離開他假死。
這些想法,讓他已經被壓下去的懷疑再度翻湧起來。
他克製道:“你看清楚對方的臉了?”
夏清清想說是沈逸軒。
畢竟之前沈逸軒不止一次在霆琛哥哥麵前說她的不是,這次正好可以一石二鳥。
可轉念想到墨霆琛跟他的關係,她又不敢直接說出來,隻好暗示。
“沒有看清楚,但對方的身影跟你差不多,而且他時不時有推眼鏡的動作。”
整個醫院能跟時暖聊天且戴眼鏡的,隻有沈逸軒。
墨霆琛腦海裡飛快閃過很多人,但沒人能貼合夏清清說的那個人。
但時暖定是外麵有人了!
這個念頭一出,他臉龐緊繃,肌肉在憤怒中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