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正等著電話接通,不經意低頭看,突然看到號碼不對,這不是迪文的號碼,是墨霆琛在海城的號碼!
她趕緊掛斷。
雖然她的掛斷速度很快,可那頭還是震鈴了。
她不敢冒險,果斷將電話關機。
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以前她有什麼事總是想第一時間聯係墨霆琛,沒想到兩人都分開了,她的肌肉還有這個習慣。
被這個小插曲打亂心神,她覺得胃痛都減弱了些,直接下樓吃藥。
海城。
墨霆琛還在處理公務,餘光注意到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還是一個國外號碼。
他以為是客戶,拿起手機正要接,哪知那頭直接掛斷了。
換做平時,他根本不會在意這種未接來電,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號碼時,他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他查了下歸屬地,是西蘭。
腦海瞬間浮現醫院那個一閃而逝的身影。
他眸光微沉,隨後回撥。
不想那頭卻換來了語音播報。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墨霆琛更覺得奇怪,可想起時暖的照片已經擺放在了陸家祠堂,這股怪異的感覺又被壓了下去。
心神被打斷,他起身走到窗前放鬆。
腳下街景繁華,人流攢動,非常熱鬨。
可這種熱鬨卻無法消融他眼底的冷漠。
注意到有幾家臨街的店鋪正在做節日促銷,而且還掛上了很有特色的掛件,他腦海突然翻出了一段記憶。
那時,他與時暖剛結婚兩年,關係相比第一年緩和了些。
時暖早上就提醒他下班後早點回家,說那天是他們結婚紀念日,他嘴上應下,實際上半點沒放在心上。
甚至還故意約了客戶吃晚飯,等回去後已經快十二點,他以為時暖已經失望睡著了,哪知自己的車剛停下,她就小跑著出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霆琛,我還以為你趕不上我們的紀念日了,沒想到你卡點回來,真的太好了!來,我準備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你趕緊嘗嘗。”
墨霆琛到現在都記得她的笑。
明媚溫暖,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卻想不起來,隻知道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墨總,夏小姐已經在會客室等了半個小時,您現在要見她嗎?”
林凱敲門進入,恭敬詢問。
墨霆琛的回憶被打斷,俊美的眉目落下了一層暗色。
“不見,讓她走。”
林凱沒有意外,自從時暖去世後,墨霆琛的情緒愈發捉摸不定。
“是。”
墨霆琛在他伸手拉辦公室門時,又叫住了他,“林凱。”
林凱頓步,“墨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墨霆琛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像是下定決心般沉聲道:“沒事,你出去吧。”
一個跨國號碼而已。
他沒必要太在意。
西蘭。
時暖吃過藥後,就沉沉睡去了。
來西蘭一個多月,她已經很久沒夢到過海城的事了。
但這次她又夢到了。
這次夢到的是她與墨霆琛結婚第二年。
好像是紀念日。
那時他們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她想跟他一起過一個有意義的紀念日,當時她把家裡重新布置了一番,還在臥室點上了墨霆琛喜歡的香薰,配好了他很喜歡的紅酒。
就連晚餐也是她親自下廚準備的。
為了把他最喜歡的三套鴨做好,她更是偷偷苦練了一個月多月,好幾次都燙傷到了手才將味道學會。
但那天她從傍晚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深夜。
滿心的期待在等待中被消磨。
在她幾乎要失望的時候,他回來了,她很高興立刻飛奔出去迎他。
而他進屋後,看著家裡的變化,聞到餐桌的飯香,淡淡瞥了她一眼。
用著很冷淡平靜的聲音說,“我不缺傭人,以後沒我的允許彆動我的東西。”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泡入了寒水。
在他眼裡,自己隻是傭人。
或者說,連傭人都不是。
畢竟傭人都比她更自由。
這種事在她嫁給墨霆琛的這三年很常見。
多到她幾乎都習慣了。
隻是當時的她,心裡有他。
不在意他的冷淡,總以為有一天他會看清自己的真心。
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
這次醒來沒有之前的心悸與後怕。
隻是心臟悶悶的。
像是有很多情緒被壓抑著。
她坐起來,看了看窗外。
天還沒有亮。
但她沒了睡意,索性起床畫畫。
今天是最後的交稿日,她要是無法完成,就沒辦法參展了。
這一忙,就到了中午。
文茜的電話打過來了。
“時小姐,請問你的八張畫稿完成了嗎?”
時暖將最後一個細節調整好,微笑道:“完成了,下午約個時間我把畫稿給你。”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們就在上次見過的咖啡廳見吧。”
時暖應下,將八幅畫重新檢查了一遍,這才將其仔細封存。
下午,她來到跟文茜約好的咖啡廳。
文茜見她來,第一時間上前迎接,“時小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訂了下午的飛機回海城,請問你的畫稿帶上了嗎?”
“都帶了。”時暖把她領到車後座,將後備箱打開。
文茜見裡麵疊放著八個白色塑料盒子,笑著問道:“我可以檢查一下嗎?”
“當然可以,你直接打開就行。”時暖知道她是想驗貨,立刻應下。
文茜把那八幅畫全部打開,不出所料全是精品。
時暖是她目前見過最有靈氣的畫手,雖然這次的創作畫稿多,但畫稿的質量卻比之前都還要好。
“非常好,時小姐,那這些畫我就先帶回海城。你打算畫展前回去,還是畫展後?”
時暖思考了片刻道:“畫展後吧,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文茜確定她畫展前不會回去,笑容頓時多了絲深意,“也好,那我就不勉強你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各自離開。
時暖怕文茜拿著畫不方便,想送文茜去機場。
但文茜拒絕了,說自己已經預約了出租車,馬上就到。
時暖沒再堅持。
殊不知在她的車離開,文茜直接帶著八幅畫往餐廳後方的停車場走去。
一上車,她就聯係了人。
“張老板,你之前不是說想買一幅彆出心裁的畫稿嗎?我這裡正好有貨,我們約個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