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不知道晚上不能來太平間嗎?”看護大叔出聲質問他。
墨霆琛望著空蕩蕩的鐵櫃,眼瞳微顫,“這裡的人為什麼不見了?”
看護大叔上下打量他後,知道他多半是某位亡故人的家屬,見怪不怪地說道:“要麼是被家屬領走了,要麼是被送入火葬場了。”
墨霆琛心臟狠狠一縮,自己這個家屬沒有找人帶走時暖,那隻能是爺爺。
他努力克製情緒,緩步往外麵走去。
“墨總?”林凱剛追到這裡,又見到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忍不住出聲。
但墨霆琛卻不想回應他,一邊走一邊撥老爺子的電話。
十幾秒後,那頭接起。
不等墨霆琛出聲,墨老爺子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直接道:“暖丫頭的後事我已經處理好了,她之前跟我說過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係,所以我沒有對外公布她的消息。你要是想見她,就去後嶺山。”
後嶺山,是墨家的祖祠,也是墨家所有先祖的長眠之地。
墨霆琛整個人一晃,似是承受不住。
“墨總,您沒事吧?”
林凱急忙上前扶著他。
墨霆琛緩過眼前的黑暗後,撐著一口氣道:“去後嶺山。”
“可您的身體……”
“彆讓我說第二次!”
墨霆琛強勢打斷他的話。
林凱隻能連夜將他送到後嶺山。
墨霆琛一入墨家祠堂就看到了時暖的遺照,在一片老者中她顯得那麼年輕,那麼美好。
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接受時暖死了的這個事實。
低眉時,看到一個黑色罐子放在時暖照片下麵。
一股難以形容的空虛與抽痛在墨霆琛的胸腔內蔓延。
遺照上的時暖笑得安恬又乖巧,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可自此以後,他再也看不到了。
蔓延開的空虛與抽痛逐漸強烈,以至於他放在時暖照片上的手指都在顫抖。
他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像是在提醒他失去了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
“時暖。”他輕聲喚她的名字,整個人在一夕間卸去了所有克製與偽裝,傾身用額頭抵住她的照片,輕輕廝磨,“就十分鐘,你怎麼不等我?隻要十分鐘,我就能帶你回家,你為什麼不等我!”
飛機上。
時暖已經入睡。
可入睡後,她夢到了墨霆琛。
與平常淡漠清寒的他不同,夢裡的他緊緊握著她的照片,神色麻木中透著心痛。
他一邊婆娑她的照片,一邊問她,“時暖,你為什麼那麼狠心,一定要離開我?我們這三年的婚姻,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時暖覺得不可思議,墨霆琛怎麼會為了她難過?
正想著,夢境裡的墨霆琛突然抬頭,眼神聚焦到她身上。
緊接著,他起身朝她走來。
四周的景致變了,變回了老宅的臥室。
他把她放在梳洗台,將她禁錮在冰冷的台麵與滾燙的身體之間。
肆意地折騰她。
那是她最恥辱的時刻。
她拚命掙紮。
墨霆琛卻不肯放過她,慍怒地掐著她的下巴,“時暖,沒我的允許你竟敢離開我!這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時暖的身體傳來了撕裂的痛感。
她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睡在專機內的房間。
四周沒有墨霆琛,很安全。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挪到窗邊往外看。
窗外是一片浩瀚的星係。
美麗又縹緲。
現在墨霆琛應該知道她死了,他肯定會很高興。
墨太太的位置本就不屬於她,如今物歸原主,他應該在跟夏清清分享這個好消息。
很快,兩人就會結婚。
甚至生子,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也挺好。
……
夏清清在家裡等了一夜,沒等到自己收買人的消息,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可她不敢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隻能出去找路人的電話打。
“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夏清清覺得有些慌。
昨晚的計劃不說天衣無縫,但也不應該會出錯。
時暖不可能發現自己的計劃。
那為什麼那人聯係不上?
正思考著,突然電視裡播報了一條新聞,是昨晚十點半左右出城方向的山路發生了車禍。
“在這場車禍裡,我們還發現了另外的線索,這個男人因涉嫌綁架他人而被當場逮捕……”
夏清清看到被放出來的人臉,嚇得直直跌坐在沙發上。
他怎麼會被逮捕?
那時暖呢?
時暖怎麼樣了?
她用了點手段去打聽,得知男人確實被警方帶走,而受害者則被送去醫院後,立刻趕去了醫院。
可找遍了醫院的所有住院大樓,她都沒看到時暖,也沒見到墨霆琛。
她又趕去了墨氏集團。
結果卻被秘書晨琳告知,今天墨霆琛不來公司,具體原因暫時不知。
夏清清又去了彆墅,這次來對了。
管家告訴她,“少爺是淩晨五點回來的,誰也沒理,直接去了書房。早餐不吃,電話不接,也不知道少爺出什麼事了。夏小姐,你想辦法勸勸少爺,好歹吃點東西。”
夏清清也覺得墨霆琛很奇怪,上樓去找他。
她敲了敲書房的門,發現沒人回應後壯著膽子打開了門。
門剛開了一條縫,一股濃鬱的煙味就從裡麵鑽了出來。
夏清清被嗆得直咳嗽。
門後是一片漆黑。
屋內的窗簾將外麵的日光擋得嚴嚴實實。
她完全看不清屋內情況,隻能小心入內。
“霆琛哥哥,你怎麼抽那麼多煙,出什麼事了?”
她一邊咳嗽,一邊詢問。
剛走了幾步,一道沉啞冷戾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出去!彆煩我。”
夏清清被他的聲音嚇到,一動都不敢動。
夏清清從墨霆琛的狀態知道,時暖肯定出事了。
心頭閃過一絲喜色。
她知道墨霆琛現在隻想安靜地自己待著,沒有再去打擾,而是識趣地下樓,想辦法去查時暖的情況。
費了好一番力氣,她才打聽到時暖因車禍傷重,已經不治而亡的消息。
她先是一驚,而後暗自竊喜。
她本意就是想除掉時暖,自己上位。
如今時暖自己出事,也算是老天開眼了!
可她沒高興太久,突然想起了墨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