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抵達市寸島,神穀直接在這裡立起了如月車站作為存檔點。
這座島嶼被濃重的霧瘴包裹,簡單感受了一下,這裡瘴氣似乎對人有害。
“賣藥郎那邊好像有對應的藥丸,要在這座島嶼上活動,我得去找他進點貨。”
站台已經召喚出來,之後要想來市寸島會很方便,神穀打算先退出裡世界,回現實休整一下。
順便等下去高天原敲一下編鐘,明天找賣藥郎進些抵禦有毒霧瘴的藥丸。
算上一周目結尾的時間,他已經有將近20個小時沒有合眼休息了。
下一次來探索海之國,得查看一下市寸島,還有去看看那個問題似乎很大的多岐都島,尤其多岐都島那邊不知道會遭遇什麼,還是養精蓄銳,回去做些準備比較好。
“磯姬,我要離開海國一趟,大概明天會回到市寸島來,你做好隨我一起去多岐都島的準備。”
神穀用例行通知,而並非討論的口吻對著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磯姬這樣說道。
人魚那邊的公主從如月站台上收回好奇的目光,努力換了一副不卑不亢,不可受辱的表情:“你要離開?”
“我從高天原上來,能回去高天原不是理所當然嗎?”
“那你,不看守我?你說我是你的俘虜。”
神穀川:……
神穀心說這小醜人魚還挺自覺的,不過卻仍是淡淡然道:“沒那個必要,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磯姬不說話了,垂著頭,淩亂如枯死海草的頭發在瘴氣中微微擺動。
她是越發看不明白這個自稱來自高天原,趾高氣昂的神使大人了。
對待俘虜,也有“相信”一說的嗎?
還是說,他真的有這樣的魄力?
磯姬不知道的是,神穀嘴上雖然說著相信,但其實留下監視磯姬的小小老頭身外身已經進入[虛無]狀態。
市寸島上的霧瘴對人類和怪談都有慢性的損害。
不過小小老頭的分身犧牲自我健康留在這裡沒什麼問題,反正本體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有斥候留守,人魚一族在海國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離他的視線。
神穀川是沒在意磯姬在想什麼,反正她越是胡思亂想,神穀就越有信心拿捏住她。末了,隻是補充了一句:“不要再去奧津島那邊找蟹族的麻煩了,你剛才說了,你們襲擊蟹族的目的,是想要削弱他們的力量,好在十五天後登上國主的位置,沒錯吧?”
磯姬沒說話,默認態度。
“現在我來了,你見識過我的一部分實力,有我的支持國主的位置對你來說唾手可得。所以彆做沒必要的事情,我是為了拯救海之國而來,蟹族也在我的庇護範圍之下,不要讓我看見你們再互相爭鬥。”
“可是,為什麼?”
“嗯?”
“為什麼要幫我?蟹族那邊的那個蠢雌螃蟹說的沒錯,我是個壞人。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海國而來,應該去幫那些螃蟹。”
“嗬,你們人魚不也是海國的一份子嗎?或許大海拋棄了你們,但我不會,我一視同仁。至於為什麼選定你為下一任的國主……”神穀想了想,總不能說我已經幫過蟹族一次,現在屬於服從調劑才來幫你們人魚,於是便信口胡謅,“因為我是你的主人。”
磯姬:……
什麼“我是你的主人”。
這男人自說自話,自以為是的樣子可真是惹人討厭。
屈伏於他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隻不過。
“大海或許拋棄了你們,但我不會。”
這句話聽起來……
算了,彆多想。
隻不過是一句胡謅而已。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會被這樣拙劣的謊言給蒙蔽。
哐鏘——哐鏘——
神穀川召喚來了如月列車,列車的聲響從遠處的虛無之處傳來,明亮的車燈刺破市寸島上的濃霧。
臨上車前,他又扭頭看了眼呆立在原地,明顯心事重重的磯姬:“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要配合我做很多事。不用擔心我不回來了,既然說了要幫你們解決紅潮,那我會說到做到。”
這話講出來,磯姬的心裡明顯又是不甘心的。
誰會在意他這樣一個魔頭會不會回來?
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才好。
可能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他的實力確實強悍,有他在或許真的能去探索多岐都島,去那片難以踏足的禁地,去找紅潮和母親失蹤的真相。
對,隻是想利用這個自大的神使而已。
磯姬在心裡說服了自己,再一次抬起頭。
眼前那個奇怪的,銀白色金屬長盒子卻已經呼嘯著離開,撞破市寸島上的迷霧,消失在了虛無的儘頭。
那個讓她討厭的高天原神使也消失無蹤。
“我才不會認可你是我的主人。”
磯姬這樣低聲嘀咕了一句,擺動魚尾轉頭進入霧瘴之中,潛進了暗紅的海水裡。
……
上高天原敲了鐘,神穀回到了現實世界。
回到現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確認時間,結果外麵的時間很正常,並沒有被撥回到十五天以前。
“所以,回溯的潮汐隻影響海國區域?不,現在還不能確定,海國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算是時間意義上的倒退,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麼力量。”
待在海國裡麵的時候其實還好,但一回到現實,神穀就感覺到了身心的疲憊感湧上來。
簡單收拾了一下,他便在自己的臥室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
今天搭乘幽靈車外出確定工作室辦公場所的文車妖妃;還有放了學以後,就乘坐幽靈機車跟著小小老頭分身四處為瑪麗師娘收集“怒意”的鹿野屋都已經回家。
神穀川醒來以後,先是簡單吃了些般若準備的晚飯,之後便把家裡人都聚集在了起居室裡。
他打算開個家庭會議。
針對海國異常的特彆討論會議。
隨著家裡形形色色的怪談數量增加,遇到問題神穀川可以考慮開個短會,將事情放在桌麵上和大家一起討論。
海國的事情有些複雜,聽聽怪談們的意見,沒準會找到什麼解決問題的新見解和辦法。
再不濟,自己好歹可以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起居室裡。
除去還在休息的瑪麗,還有正在沉睡的小悟兩姐妹,家裡的所有怪談都到齊。
不管家裡的怪談們能不能在接下來的會議裡提出什麼建設性意見,讓他們單純聽一聽神穀的經曆,增長增長見識也是好的。
小徒弟鹿野屋是較遲進入起居室的。
她進來的時候,八尺大人已經慵懶地跪坐在靠近神穀的房間角落裡了。
小鹿朝八尺使了個眼色,帶著送狼,刻意走到房間的另一邊,靠近犬神的位置坐下來。
而靠近這邊,狗子是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從容地半臥著。
倒是小母狼明顯變得緊張起來。
前肢並攏,板板正正地正襟危坐,嬌小的身軀弓得僵硬,而且目不斜視,直勾勾看向前方。
“唉,送狼你這樣子可不行啊。”
鹿野屋在心裡暗自歎氣。
自己的式神好姐妹不是很爭氣的樣子,給它機會也不中用。
感覺來到家裡以後,和大狗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接觸。
雖說最近這些天,犬神跟著師父攻略裡世界也很忙,很少露麵就是了。
不行!
等之後閒下來一定得做點什麼才行。
得給它們製造獨處的機會,比如把送狼和犬神一起關到地下室去!
然後,然後……
然後會怎麼樣,小鹿也不明白了。
她也沒有戀愛的經驗,非要說的話,畫本子的經驗倒是有的。按照本子的走向,其他無關緊要的內容都可以一筆帶過,關在一起後,可能就要開始造小狼崽或者小狗崽了?
呃……那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小鹿操心不已。
正這樣想著,神穀那邊已經開始講述本次會議的主題了,鹿野屋收了收心思聽師父講話,順便抬手怒其不爭地輕輕拍了拍送狼的背脊。
而這一巴掌拍下去,送狼顫抖一下,連尾巴都瞬間繃直,白色的毛發從尾巴開始炸毛,一直倒豎到頭頂……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神穀川坐在起居室的主座上,一邊喝著般若剛泡好的咖啡,一邊講述最近在海之國的經曆。
期間,小小老頭的本體會持筆,補充一些主人講漏的信息。
般若偶爾也會開口補充點什麼。
所以海國裡的情況,大致可以完全分享出來。
神穀川又抿了一口咖啡,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敲擊茶幾:“你們有什麼想法嗎?海國的時間回溯,還有可能破局的辦法?”
“師父,我我我!”
小鹿原本跪坐著,但為了彰顯存在感,挺起了上半身,像一個著急搶答問題的學生,迫不及待地舉手。
神穀川心說自己的徒弟還挺積極為師父分憂。
“你說。”
“師父,我覺得那個蟹姬好可愛!”
好吧,收回剛才的話,這丫頭完全沒有為師父分憂的心思。
神穀放下杯子,麵無表情地抬手,朝著小鹿的頭頂熟練地敲了下去。
咚。
“哎呦!乾嘛又敲我頭啦,好痛的,師父。”
“我覺得你應該閉嘴。”
“可是誒,師父,你不覺得蟹姬他們很可憐嗎?”小鹿一邊揉腦袋,一邊眨巴眼盯著神穀川,目光灼灼,“這一次,師父你也會救他們的對吧?會把他們帶出來嗎?沒準我可以和蟹姬做好朋友的說。”
“會儘力救他們。但把他們帶出來可沒有那麼容易,因為不知道把他們帶出來以後海國的時間如果再一次回溯,他們身上會發生什麼。退一步說,按照之前的經驗,蟹姬本身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奧津島和海國的。”
“就算海國那麼危險,她也不願意走嗎?”
“那裡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家啊。你願意突然離開熟悉的家鄉,去到一個未知的地方生活嗎?”
“願意啊。”小鹿晃了晃腦袋,“我是離開了大栗島,來東京投奔師父了嘛。師父那麼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人拒絕追隨你呢。”
“……住口。”
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唱反調,真是多餘問這麼一嘴。
但是小鹿後半句的誇讚恭維,還是讓人感到很受用的。
沒有再理會徒弟,神穀川向著房間裡掃視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安靜坐在牆角的文車妖妃身上。
“文車,你怎麼看?”
因為悟那小鬼還在沉睡,文車妖妃算是眼下家裡智慧型怪談的代表了。
妖妃原本還在拿著筆,對著自己的私密小本本寫些什麼。
她麵前的那一頁寫著:
[對家中的女孩們尤為寵溺,無論人類還是怪談(存疑)。]
這句話上的“存疑”一詞已經被劃掉,改為了“確信”。
突然聽到主人點名,妖妃不動聲色將那本私人記錄本壓下,移出另一本記錄公事的本子。
她剛才可是有好好聽主人講海國的事情的,並且還隨手做了筆記。
一心二用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非常容易。
“有一點猜想。”文車妖妃輕聲說著,“主人提到海國的回溯潮汐,原因未知,觸發潮汐的機製目前也模糊不清。”
“說下去。”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引發回溯潮汐的可能有這些——”妖妃娓娓道來:
“一個是海國沒有誕生被認可的國主,如果是這樣的話,回溯的源頭很可能是海國本身的意誌。”
“另一個,可能和海國的宗像們有關,主人說到,上一次海國之中的經曆,人魚一方的宗像磯姬死亡。如果某個宗像死亡就會引發潮汐回溯,那麼這股神秘力量的背後,可能和庇佑子嗣們的宗像三女神有關。”
“不過,回溯海國的時間應該是很大的動作。我覺得這背後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譬如,如果時間不回溯,之後海國就會發生一場比紅潮更甚,顛覆性的巨大災害。”
“災害啊。”神穀川用手指劃過咖啡杯的光滑杯壁。
這個猜測倒是很有趣。
神穀之前對海國的危機,隻停留在紅潮上,倒是沒有想其他的。
但聽文車妖妃這樣說起來,相較於前兩種猜測,這種猜想貌似更加合理——
整個海國麵臨被顛覆的危險,所以才觸發了某種保護的機製,將那邊的時間推回到了十五天前。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所謂的顛覆性災害,到底是什麼呢?
明明在“失敗”的結尾,紅潮都被度過了。
如果真有比紅潮還危險的危機,那它藏在哪裡?
“會是黃泉嗎?有可能,畢竟我還沒在海國找到黃泉力量的源頭在哪,或許就在之後要去的多岐都島。”
神穀在這樣補充猜想。
文車妖妃用纖細的手指摩挲筆記本的紙張:
“海國的時間回溯,或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從主人抵達那裡之前,蟹族和人魚或許就在無儘的輪回裡掙紮了很久。但我們不能確定,每一次回溯都是沒有任何代價的,主人第二次攻略海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另外我覺得,那個被認為失蹤不見的多岐都姬命宗像,或許也可能是處理海國危機的突破口。主人這一次不單單要調查紅潮,或許也該更多地尋找和第三個宗像相關的線索。”
妖妃的成長肉眼可見,不管是常識還是超凡領域的知識都掌握飛快。
她確實能提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點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