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狗子馱著米山繪裡,儘可能地走得平緩又快速。
而身為主人的神穀,則是拿著一文字,跟在它的邊上。
米山繪裡進入青木原所走的黑山岩小路,並不是神穀下午進來的那條。
不過,因為提前在外麵留下了小小老頭的影子作為照應,神穀一行要從另外一條路離開樹海也是很容易的。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神穀川順利脫離了樹海的範圍,並且找到了一直留守等候的靈車團一眾。
外麵太陽西下,時間差不多已經是黃昏了。
“老大,這是?”神智和活人無異的大石和高山反應迅速,快速圍了上來。
“進入樹海探險的人,我湊巧從一個c級怪談手上救下來的。先把她送到附近最近的醫院去。”
“好的,老大。”
靈車團的成員七手八腳地將米山繪裡抬到了幽靈馬自達的後排。
從青木原裡麵救下了一個人的事情,神穀剛剛走出樹海時,就打了個電話,同特彆行動對策室的人聯係過了。
情況畢竟和怪談有關,加上獲救者的同伴屍體目前還遺留在樹海的內部。
交給官方的人做後續處理會比較好。
至於聯係的對象,不是結城真劍佑。
結城大叔雖然平時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在組織內部,好歹是個大老級彆的人物,這種事情不能總麻煩他。
神穀川聯係的是金澤星羅,淨土真宗南本願寺的嫡傳弟子。
在上次二口女事件後,兩人就互相留了聯係方式。
金澤和尚除靈事物的活動和管轄範圍,在東京都附近。山梨縣離東京不遠,有他牽線搭橋和山梨這邊的官方人員接觸,會減少很多麻煩。
當然了,這樣做主要是為了節省時間。
在青木原裡救人這種事情,神穀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身為除靈師,出現在怪談出沒的地方,這不是和某個小學生偵探總是出現在凶殺桉現場一樣合理嗎?
在馬自達上安穩的落座,神穀隨手拿出了手機,查看了一下新接到的主線任務。
有電子地圖和小小老頭輔助,他下午進入青木原開神櫝的過程還是較為順利的。
按照慣例,開完地圖點亮神櫝以後,因為現實世界的身體還遺留在荒郊野外,就沒有在怪談世界裡麵再多待。
很快就退了出來。
至於被繩縊影響正在上吊的米山繪裡,那是開完圖往外走的路上,經過小小老頭提醒才發現的。
[地圖已解鎖,青木原]
[區域任務1:探索青木原80%以上範圍。(1/100)]
[區域任務2:退治b級怪談墮山彥。]
很中規中矩的兩條主線任務。
退治任務中提到的山彥,按照神穀川目前的怪談知識理解,應該是山精山神一類的存在。
在日本,有一種傳統怪談叫做“幽穀響”。
而所謂的幽穀響,本質上應該就是山穀裡麵的巨大回聲。
有些地方的人們,也將幽穀響稱作山彥,或者山響。
舊時的人民因為認知局限,認為幽穀響,也就是回聲現象,是山彥大人對人們的響應或者惡作劇。
再加上部分地區獨特的山嶽崇拜文化影響。
“山彥”這種趨近於山精神明的怪談形象,就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誕生了。
“所以這次要退治的對象,很可能是一個b級的惡墮山神……我雖然和b級怪談交手過不止一次,但那兩場戰鬥複盤起來,水分都蠻大的。樂園主靠的是賣藥郎的退魔劍,行疫神靠得是官方的大儺陣。”
“如果要正麵擊潰一隻b級怪談。即便有雲外鏡為我爭取到十分鐘‘自由開火’時間,但也依舊是個不少的挑戰。”
神穀將任務界麵關閉。
這時候,靈車團的成員已經將米山繪裡安頓完畢,大石俊馬回到了駕駛位置上,準備一腳油門朝最近的醫院衝去。
在引擎聲響起的瞬間,神穀川瞥了眼手機。
《怪談物語》的界麵上,有3d的全景地圖呈現,以及一個在地圖中發亮的標記點。
神穀川:!?
“這是什麼……情況?”
青木原裡的那個神櫝,剛才不是已經開掉了嗎?
為什麼還有一個標記點顯示?
而且,仔細辨認的話,神穀還發現這個標記點,好像和開青木原地圖的神櫝位置並不重合,在富士山腳的另一側。
“好像是突然刷出來的,剛才都沒有這樣顯示。難道說,富士山下有第二個標記點?青木原附近,還有一個神櫝可以點亮?”
……
山梨縣醫院。
幽靈馬自達用了十分鐘左右,順利抵達了這裡。
神穀川今天對“交通安全”有些沒來由的忌憚,雖然送人就醫,但很懂得察言觀色的大石也沒有開得太快。
當然了,靈車的“不太快”,那是相對而言的,對標普通車的話依舊快得飛起。
到了醫院,神穀川配合著醫生把米山繪裡送進了急診室。
之後,金澤和尚聯係的幾個山梨縣除靈師姍姍來遲。
因為神穀在最近兩次大行動中表現都異常亮眼,現在在組織的內部也算是聲名鵲起,這幾個不認識的除靈師對他還挺客氣的。
並且還表示,現在時間已晚等明天一早他們就會組織人手,去搜尋青木原裡另一個男性遇難者的屍體。
夜晚的青木原對於能力普通的除靈師來說,可能還是蠻危險的。
這種安排也沒啥問題。
將醫院這邊的事情交給幾個官方成員後,神穀川在僻靜處重新坐上靈車,返回了青木原。
普通除靈師在夜晚不敢靠近的地方,他敢。
藝高人膽大。
……
回到青木原附近,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透過馬自達的車窗,能看見昏沉的天空中,有些不知道的鳥群結隊盤旋,一邊叫著一邊落到樹海的某處去,不見蹤影。
大石駕駛著車輛又開了幾分鐘,之後終於被神穀川叫停。
晚上停車的地點,和下午那會隔得很遠。
“老大,你這是要?”
“在這等我。”
神穀沒有解答小弟們的疑惑,隻是和下午的時候一樣吩咐安排,將小小老頭的影子留在了靈車團這裡,最近帶著小小老頭,拿著手機重新返回樹海。
“我倒要看看,這富士山下的第二個未知標記點,是在整什麼幺蛾子。”
夜晚的樹海和白天截然不同。
這片被譽為“自殺森林”的地方,因為不太透光,再加上有著很多的恐怖故事流傳,白天就已經挺滲人的了。
這一到晚上,四下裡的樹影扭曲,鬼影重重。風一吹,樹枝樹葉搖晃,夾雜上一些說不上來的奇怪窸窸窣窣響動,恐怖氛圍拉滿。
也難怪那些普通的除靈師晚上都不敢上這來了。
小小老頭在前麵開路,神穀川用手機開手電,並且放出吞孽犬神,用它身上的熾熱紅光增加周圍的亮度。
在青木原裡跋涉了十幾分鐘,終於是找到了第二處標記點。
“第二個點沒有像第一個點那裡深入樹海,這裡好像還隻是青木原的外圍而已。”
神穀川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將般若也叫了出來。
他讓般若、犬神、小小老頭留守現實,自己則在第二處標記點的邊上席地坐下,點擊了手機上的【開始遊戲】按鈕。
一時之間,視線之中灰白黑的色塊交疊不斷,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等紛亂的色塊彼此交融,周圍情景穩定下來後,神穀川又一次進入了怪談世界。
朝四周看去,神穀發現自己目前身處的這塊裡世界區域,和外麵現實世界存在著很大的不同。
外麵的景象,無非就是山啊,樹啊,枝葉繁茂,遮天蔽日,沒什麼特彆。
但到了裡麵。
這一小塊區域的視線卻是開闊了很多,有一條表世界不存在的林道,正分割開層層疊疊的樹影。
而這條林道之上,鋪著鐵軌。
神穀川抬頭朝前看去,距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的電車站台佇立在那。
站台的樣式很普通。
就和現實世界裡,較偏遠的小車站相差無幾。
鐵軌邊上,是由水泥澆築,幾十米見方的站台,高處有雨棚遮蓋。
站台裡擺放著兩張供乘客等候休息的長椅,和一台自動售賣機。
都是稀鬆平常的樣子。
站台棚子上,一塊較老的金屬牌子掛著,上麵寫著此站的名字——如月駅。
等看清了站台的名字後,神穀川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了。
如月車站。
日本很有名的都市怪談之一。
如月駅,也叫鬼駅,異界駅。
相傳是一處並不存在的車站,或者通往異界的車站。
這個都市怪談,最早是在二十年前,互聯網剛剛興起那會,在論壇上流傳的——
據說是一名叫蓮實的少女,在晚間11點搭末班電車。
在經過近20分鐘的行駛後,她開始感覺到疑惑,自己乘坐的這班車平時隻要七八分鐘就會停站,今天卻遲遲未停下來。
蓮實將自己的情況,隨手發布在了網絡論壇上。
隨後就有網友建議去她車長室詢問看看。
蓮實照做,卻沒有找到車長。
然後,列車通過一條陌生的隧道,於淩晨12時停在“如月駅”。
車站裡空無一人,出站後外麵也都空蕩蕩的,用手機搜尋也找不到所在位置。
她開始向家人求救,希望能夠幫忙報警,但卻被警方當作惡作劇電話,因為根本沒有“如月駅”這個車站。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蓮實仍不斷在論壇上和網友聊天,她在淩晨2時留言說,附近傳來鈴鐺及太鼓的聲音,還看到了一名單腳的阿伯。
實時關注論壇消息的幾個網友,感覺不對勁,便叫蓮實迅速順著隧道,離開車站周圍。
蓮實在走出隧道後,果然碰上其他人,而對方還好心表示,願意免費載他一程。
無視網友的阻止,蓮實上了陌生人的車,並於淩晨3時44分留下最後一篇文章,她說:“駕駛把車往山上開,始終沉默不語,我打算趁機逃跑。”
不過從此以後,蓮實就再也沒上論壇發過文。
人間蒸發。
隨著這個故事在網上大肆傳播,後來又有一些人發布了關於如月車站的消息,聲稱自己曾抵達過這處不存在的車站。
“傳說中能把人帶到異界的‘不存在的車站’,講道理,按照這個故事的基調,所謂的異界指的應該是我現在身處的怪談世界吧。”
神穀川拔出了一文字,表情複雜地朝著如月車站又看了一眼。
他緩步朝前走,在站台的邊上,能看到一個神櫝木牌正靜靜立著。
輕輕觸碰青木原地區的第二塊神櫝。
那些黃綠色的光點如同夏夜的流螢被驚動,四散開來。
手機震動。
[地圖已解鎖,如月車站。]
[可選任務:釋放受困於如月車站的生人。]
[注:可選任務非強製要求完成,如若放棄也不會影響到下一張地圖的開放。]
[注:因各種原因困入怪談世界的生人,皆是不穩定的存在狀態,不要以尋常對待活人的方式對待他們。]
“沒有探索,沒有退治。隻有一個可選任務。”神穀川閱讀手機上顯示的信息,同時收回放在神櫝上的手。
他上一次遇到這種任務,還是在奈良夢幻樂園那會。
那個可選任務讓神穀去當新一任的樂園主。
“受困在這裡的生人……也就是說,如月車站真的可以把現實世界的活人帶進怪談世界裡來。”
“還有,受困在怪談世界的生人,都是不穩定的存在狀態……不要用對待活人的方式對待他們……”
神穀開始認真思索這個任務的意思,但總覺得第二點提示,暫時有些意義不明。
而且,某種意義上來講,他自己也是能進入怪談世界的生人。
“我感覺我在怪談世界裡的存在狀態還挺穩定的啊。”
“不過,我是靠著神櫝和替死紙人這個複雜的係統在裡世界活動的,和其他直接被困進裡世界的人或許有著本質的不同。跟他們比起來,我大概是個極其特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