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樓其實並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當初在大封山時,這位對自己不錯,又是好言相向,又是贈送土特產的,還盛情留飯,那就足夠了。
這位可是正經的修行世家,不是那種祖上有過幾個煉氣期,就敢自稱為世家的偽世家,是占有大封山靈眼,在羅浮派中都有記名的真世家!
今日又不遠千裡登門拜山,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到了烏龍山這裡,自然是能辦到的都儘量給人家辦到,這就是烏龍山修士的本色,沒彆的,講的就是個義字!
劉小樓態度很誠懇,韓高的態度也相當直率,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就是開門見山,掀起自家老底來了。
“小樓賢弟,說來慚愧,為兄身為大封山二房嫡係血脈,當年忙於修行,心無旁騖,沒有考慮傳宗接代之事,以為築基之後,不是什麼難事。誰知築基之時,雖說成功邁入修行門檻,卻也一時不慎,留下了隱患,傷了足少陰經”
足少陰經的簡稱,便是腎經。
“啊原來如此,明白了,老兄莫急。”劉小樓當即恍然。
“不急,不急,都十五年了,其實愚兄對陰陽之事並不是特彆在意,主要還是子嗣,我二房嫡係不能在愚兄這裡斷了。”韓高解釋。
“明白明白!”劉小樓點頭。
“三年前,愚兄終於得了機緣,服用了一枚大環陰丹,是羅浮山所煉,功效不俗,也的確是將我這足少陰經給補好了”
“既然好了,那韓兄還有什麼發愁的?”
“經脈好了,心病卻未消除。”
“啊,明白了所以韓兄是來試陣的?”
“是,這三年,我試過不知多少回,各種方法都用過了,就是不行。賢弟在我大封山擺下的幻陣,聽我房中弟子說,甚有奇效,故此特來見識見識,還望賢弟助我一臂之力,無論成敗,我自有厚報。”
“韓兄說的哪裡話?什麼厚報薄報的?我自會儘力而為!若真要報這個報那個,那就是當我劉小樓是外人!”
“是是是,賢弟高義,我自是深知的,否則也不會拜山了。”
“來就對了,不僅是試陣,我門中還有功法秘術,內外相濟,如此才是正道。”
“都聽賢弟安排。”
“那就請韓兄在我這乾竹嶺上待些時日吧。”
“理應如此此事,還望小樓賢弟代愚兄保密,莫要外傳,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傳出去了,愚兄在嶺南就混不下去了。”
“韓兄放心就是,你這種情形,我這裡是有經驗的,以我修行大道發誓,絕不敢亂說,若是說出去,便大道無望。”
修行之人對起誓是很看重的,看重程度從煉氣到築基,從築基到金丹、再到元嬰,越來越高。尤其是那些元嬰大修士,基本不會亂說話,因為到了那個地步,自身與天道的融合越來越深,發了心誓,被天道懲罰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
誓言一發,韓高就放心了,心情十分歡暢,四下張望:“貴門兩位靈長老呢?”
“靈長老?”劉小樓愣了愣,恍然:“啊,大白和小黑啊?剛還在呢”
正找時,兩個畜牲自竹林中猶猶豫豫的踱了出來,探頭探腦望向韓高,韓高立刻掏出一袋吃食,來到兩個畜牲身邊,一邊喂食,一邊回頭向劉小樓解釋:“這是我從大封山帶來的蛇乾,用七月香蘭籽炒過的,兩位靈長老想必是愛吃的,哈哈,小樓賢弟,你看它們果然愛吃說起來啊,愚兄打小就喜歡這些靈禽靈獸,隻是機緣淺薄,沒有福分養上一隻”
彆說,蛇乾還真是香,大白和小黑吃得不停舔嘴,嘎嘎喵喵叫得很歡。
不管真喜愛還是假喜愛,這番姿態擺出來,讓劉小樓相當熨帖,笑吟吟的看著他喂食,喂完之後,方道:“韓兄何時可以,咱們先進陣試試?”
韓高點頭:“好”
劉小樓也不廢話,當即帶著韓高來到竹林之中,布下陣盤。
“請!”
“需要什麼準備嗎?”
“這個不需要,入陣便是。”
“要不我趺坐調息一會兒?”
“用不著的。”
“需不需要先服用什麼草藥或者靈丹?”
“韓兄,莫緊張。”
“我沒緊張,就是想問清楚一些!”
“是是是,我這陣法,什麼都不用準備,進來便是。”
“好,那愚兄來了!”
“請韓兄入陣。”
“”
“”
“請韓兄入陣入陣啊”
等了多時,劉小樓很是無語,乾脆把陣盤收在掌中,直接拋向韓高,韓高不乖乖入陣,那就用陣法直接套過去好了。
就見人影一閃,韓高腳下不知踏的什麼罡步,轉眼便閃出了臨淵玄石陣的陣法範圍之外。
到了築基這一層,誰沒有幾分真本事?若是對方不想入陣,以劉小樓的修為,不在背後搞陰的,還真困不住彆人。
何況韓高本就是築基中期,比劉小樓早十年以上!
如是幾次,都沒奈何得了韓高,當真是困他不住。
想起當年那些踴躍入陣的不舉圈公子們,再看看眼前這位築基中期的高修,劉小樓不由啼笑皆非。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的心病當真不輕,千裡迢迢趕來試陣,可真到了入陣的時候,卻又退縮了,不是心病是什麼?
沉吟片刻,乾脆將陣盤收了:“老兄這步法,當真不俗。”
見他撤去陣盤,韓高才停步子:“賢弟見笑了,這是我韓家秘傳的封靈步,遇靈則避我是這麼想的,這些天餐風露宿,也倦了,待今夜好生休整一番,明日入陣,如何?”
劉小樓心說話,就您這心病,彆說明日,明年都夠嗆!
“入陣之事不忙,我這裡有一段陰陽術,明日可與韓兄參詳。”
“陰陽術?”
“是。”
“是賢弟宗門秘術麼?”
“是。”
“啊,這如何使得?”
“這有何使不得?”
當下,劉小樓便在竹林中傳了韓高一段功法文字。
對於陰陽經,劉小樓的確沒有敝帚自珍的習慣,之前就傳給過戴升高,後來又和晴姐、青竹一起研討過,老師也沒說過這門功法不可外傳,否則晴姐是怎麼學會的呢?
所謂醫者仁心,不外如是。
何況他傳的不是整套陰陽經,隻是其中實用的那一部分罷了。
“照此修行七日,便可一試究竟了。”
“多謝小樓,愚兄一定發奮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