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遠了,劉小樓回頭瞟了一眼山腳下那座莊子,從高處俯瞰,見裡麵人來人往很是熱鬨,暗地裡尋思,也不知馬嶺山和清遠山之間的大戰能打到多大規模?會不會還在彆處征發散修呢?
這麼一琢磨,就留意了起來,走出六七裡地,感知到前方有些動靜,於是躍到山崖高處觀察。
果見前方山道上又有兩人,應該也是馬嶺山的修士,正攔路盤查另一個方向的過往行人,但凡修行的,往往就被這兩人扣下了。
因為這邊離山莊較遠,所以這兩個馬嶺山的修士並沒有挨個將人往山莊送回去,而是聚集到一批再送,眼下,這兩個家夥身邊已經截下了五個人,也不知都是哪裡來的散修,一個個垂頭喪氣,相當沮喪。
自己當年被彰龍派征發的時候,應該也是如此吧?
想到這裡,劉小樓不由會心一笑,感慨萬千。
從乾坤袋中摸出鬥笠、麵巾戴上,腳下沒有停頓,直接就往那邊闖了過去。
“站住!”對方一人伸手指著劉小樓,將他喝停。
這兩人的修為水平,劉小樓差不多已經看了個大概,一個十層、一個七層,和剛才的老者、壯漢相似,看來馬嶺山在周遭山林間征發散修,用的都是這套人選組合,一個十層的坐鎮,輔以一個煉氣後期,如此陣容,又有馬嶺山的名頭壓著,一般來說也就足夠了。
若是真撞上了築基,一般也都能理解,看在馬嶺山名門正宗的份上,也不會太過為難辦事的人。
但劉小樓不是一般情況,他是烏龍山出身,帶在骨子裡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因此,這兩位倒了大黴。
一番口舌之後,劉小樓拿到了大義名分,身為築基前輩,卻被兩個不開眼的小輩強行征募,受到了無禮羞辱,自然要略施薄懲。
而在薄懲之時,因為無法分辨在場之人的身份,另外五人也被點倒。
這一輪薄懲,總計收獲靈石十六塊,靈丹三瓶,中階下品法器黃沙傘一件,其餘下階法器九件。
劉小樓辦事儘量節約時間,該走的流程不落下,不該加的動作和閒話也不多說,總之就是抓緊時間完事走人。
雖說一般名門大宗開戰時,通常不會征發到築基修士這一層,但特例也不少,比如當年彰龍派和庚桑洞的大戰,一開始也是隻征發煉氣期散修,畢竟築基散修不是那麼容易征發的,打起來也不容易指揮。但兩派打到後麵損失慘重的地步,就不再顧慮那麼多了,該征發築基時,照樣征發,金丹長老在後親自坐鎮,裹挾著築基修士往前衝。
劉小樓還聽蘇五娘說過,有一年委羽翔鶴門與北邙宗大戰,雙方都位列天下十大宗門,征發的修士裡頭,各自便有築基好幾十個。
所以凡事不能太貪,得了好處,被征發了兩回便足矣,若是被馬嶺山知曉,人家就算不派金丹長老出麵,來個築基中期、後期內門弟子,自己多半就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他沒再上趕著去被征發第三次,直接南下了。
南邊還有清遠宗,馬嶺宗能征發散修,沒道理清遠宗不征發,把第三、第四次留給清遠宗就好了。
一日之間南下三百裡,劉小樓趕路不可謂不急,要知道,這可是山水相連、溝壑縱橫的三百裡。
順著北江往南,來到一處叫做湞陽峽的地方時,他終於見到了在峽口處設卡的清遠宗修士。
觀望多時,砍伐了幾根毛竹,編成個簡易的竹排,拋入江水之中,登排而上,向著湞陽峽口飄去。
清遠宗設在湞陽峽的關卡不小,放了足足六名修士,攔截沿江而下的各處散修。兩個煉氣圓滿的領頭,帶著四個煉氣後期,這套陣容當真不俗了。
湞陽峽又在清遠山勢力範圍內,路過的修士就沒有敢公然反抗的,儘皆乖乖束手,都被安置在江上一座高腳竹台上,等著人多了之後一起帶走。
在征發散修一事上,清遠宗比馬嶺宗要做得更霸道,除了放走幾個羅浮派的修士外,大多數散修、甚至好些嶺南世家弟子都被他們征發了,差不多過十個攔截下來九個,那高腳竹台上聚集了二、三十人!
劉小樓就這麼站在小小的竹排上,一頭撞了上去。
清遠宗霸道歸霸道,言辭上卻比馬嶺宗要客氣得多,顯得比較有禮數:“這位道友慢行,請過來飲一盞茶。”
劉小樓的竹排就這麼被幾根帶鉤子的長竿掏了過去,拽到了高腳竹台下,然後在一臉茫然中,手上多了一盞茶,茶水還冒著熱氣!
“道友從何而來?去往何處?”
“哪家宗門?依附哪家?”
“與馬嶺宗有舊否?”
幾個問題問完,茶盞被人劈手奪走,對方打聽清楚後,露出了真容。
“鬥笠摘了,麵巾也摘下來,你們散修那些臭毛病不要帶進來!聽見了麼?”
有人在劉小樓腰間一托:“上去吧!”
劉小樓道:“某還要趕路,就不上去了。”
對方道:“抱歉了,由不得你。上去!哎?還敢反抗這位道友,你要認清形勢,我清遠宗與馬嶺宗將有大戰發生,現征發各地修士參戰,若道友執迷不悟,恐有不忍言之事都說了摘下鬥笠、麵巾,怎不聽話?唉喲!”
話點到了,劉小樓“大義”在手,便不耽擱了,當場動手。
臨淵玄石陣盤打出,先將四個煉氣後期圈在裡麵,讓他們自己去欣賞幻像,剩下兩個煉氣圓滿的,站位並不好,一個在高腳竹台上坐鎮,另一個則離得稍遠,在十丈外的一條小船上,這就給了劉小樓快速破敵的時機。
身邊高腳竹台上這個,直接用玄真索捆了,拉到身邊封住氣海;等另一個發現情形不對,自小船上撲過來時,正好迎上騰出來的玄真索,直接捆了摔在高腳竹台上,砸得竹台一陣晃動,同樣被劉小樓封了氣海。
高腳竹台上一陣沉默,二、三十號被攔截下來的各地修士都一臉呆滯的望著劉小樓,不知該說什麼好。
劉小樓指著這幫人大聲宣布:“我乃築基高修,爾等竟敢征發我,實在辱人太甚!我若不加薄懲,將來如何麵對天下同道?都將懷裡的褡褳放下,還有法器,放下”
有人終於回過神來,當場申辯:“這位前輩,我等也是被清遠宗征發而來,並非”
劉小樓才不願聽,一巴掌將他拍暈,喝道:“都把褡褳、法器放下,放在腳下”
話音剛落,便有人發一聲喊,頓時一哄而散,劉小樓還在分心操控陣法,哪想到這幫人跑得如此果決,隻來得及用玄真索捆了五、六個過來,其餘的都逃之夭夭了,不由大為痛惜。
再過片刻,將臨淵玄石陣盤收起,裡麵困著的四個清遠宗煉氣後期各自東倒西歪,已無反抗之能。
劉小樓抓緊時間搜刮,一共得了靈石三十多塊,中階法器四件、低階法器十二件,各色靈丹七瓶,靈材九件,還有金銀若乾。
搜刮完畢,抓緊時間上岸,匆忙間換了身衣裳,繼續向南奔行。
他思忖著,打算往清遠山南邊繞行一段,看看還有沒有機會。如此這般積累宗門底蘊,效果實在是不錯。
趕到清遠山南麓時,已是日暮時分,正待四下尋找時,忽覺身後有異。
劉小樓警覺大生,向前猛然竄出三丈,一支長箭猛然釘在了他剛才立足之處,沒入泥中大半,尾羽在泥地上兀自震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