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法器?”蘇涇呆呆看著身上的繩索,隻覺所有穴道上的真元都在往外流逝,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又有些驚惶。
劉小樓當然知道自家寶貝的厲害之處,不敢長時間捆在他身上,指訣一掐,離地散元索飛回腕間,重新化為肌膚下的一條青筋,笑問:“不服?”
蘇涇真元不再流逝,頓時如釋重負,一邊喘氣一邊搖頭:“不是。”
對修士而言,有一件好法器絕對是實力的體現,真要說起法器,他們劍修對法器才是真正的看重,往往為了一柄合用的飛劍辛苦尋覓、艱難煉製。
就如蘇涇手中這柄觀潮劍,便是老師白長真助他在南海諸島采集海螺之英為主材,於潮漲潮落中衝煉三年而成,可以說,這三年來,他的修行工夫,有一半都在這柄劍上。
因此,輸在如此一件寶物上,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姐夫,這條索子叫什麼名目?”
劉小樓自然不能告訴他真名,沉吟之間換了個稱呼:“這是我三玄門傳承重寶,玄真索。”
蘇涇問:“能否讓我一觀?”
劉小樓道:“索不可輕出,一出則綁人。”
蘇涇為之肅然,從地上爬起來,拱手道:“受教!”
大白扇了扇翅膀,“嘎”了一聲,搖頭晃腦踱著鵝步離開,小黑跟在後麵,不時回頭看看蘇涇,“喵”了一聲,竄上房梁不見。
蘇涇又問:“姐夫,這玄真索是怎麼煉製的?煉製如此寶物,需要什麼條件?”他是真心在求教了。
對這個主動喚自己“姐夫”的十三郎,劉小樓還是很喜歡的,覺得相當投緣,當然,索子的來路沒法宣之於口,於是變相回答:“煉製法器和修行玄功是相通的,你從旁人那裡得來的法器,好用嗎?也許可以用,但大多情況下不好用,真正好用的法器,一定是陪伴過自身成長,曆經過風雨,甚至曆經過生死!”
蘇涇點頭:“在生死之間磨礪!”
劉小樓滿意道:“對,就是這個意思!如此方可與法器同呼吸、共艱難!若是做不到,也要一定親手參與法器的煉製。姐夫我這次前往金庭山,為金庭派煉製護山大陣,主持大陣煉製的唐大師……十三郎聽說過嗎?”
蘇涇一臉肅然:“是唐誦大陣法師麼?”
劉小樓擺了擺手:“對,就是他。”
蘇涇道:“聽說他是和四明山幾位長老同境的大陣法師?”
劉小樓笑道:“境界差相仿佛吧,但在我們陣法師這個行當裡,他的名望要稍微高那麼一點點,這次金庭派不遠千裡,專門將他請來主持大陣煉製,就很說明問題……我?我這點本事,哪裡敢拿出來顯擺?蒙唐大師不棄,點我做了他的助手,督導各處陣法師煉製陣盤而已。”
“啊……厲害!姐夫接著說。”
“嗬嗬,我在督導之時就發現,幾乎所有陣法師,都搶著親自上手煉製陣盤,就連唐大師也是如此,而且專門煉製最要緊的陣眼陣盤,煉製之時,金庭派趙長老……知道趙長老吧?”
“元嬰長老趙永春?高人……”
“對的,他很是和藹可親,我也向他學到了不少,就連這麼一位高人,也在煉製之時親自參與,全神投入,那是不分境界高下、修為深淺的。”
“弟明白,姐夫,我這柄觀潮劍,就是弟參與煉製的,但依舊是老師為主,也缺乏生死之間的磨礪。”
“磨礪的事情,不用著急,機緣到時自然便有。”
“姐夫……”
“嗯?”
“弟會努力的,一定要打入姐夫的大陣之中,挑戰姐夫的大陣!”
“呃……我相信你再過幾年就可以做到了。”
劉小樓回來的消息還沒有外傳出去,所以他又有了一段清淨的日子打通穴位。修煉經脈不是唯一的修行方法,但在煉氣期,卻是最基本的方法,隻有打通了全身經脈,才談得上周天搬運,才談得上構築氣海,才談得上凝煉三花。
自從和青竹雙修之後,玄真經功法和陰陽術功法完成了融合,劉小樓在打通經脈上每一處穴位的速度都快了兩分,一年下來,足厥陰經十四處穴位,已經打通了大敦、行間、太衝、中封、蠡溝、中都、膝關、曲泉、陰包等九穴,雖然沒有頭一次雙修開竅那麼神速了,但依舊是遠遠快過當年的自己。
此外,劍芒的修煉也是他始終關注的重點。
哪怕是在金庭山煉製陣盤其間,在往返奔波於各處地火穴口之時,隻要身邊無人,他就會將真元灌注於三玄劍上,苦修劍芒。經過不懈的努力,劍芒也從一年前的寸許長,長到了現在三寸多長,進步極為明顯。
隻是令他無法理解的是,劍芒依舊很細、很軟,和去年剛出劍芒時相比,依舊像一根草莖——長大了一些的草莖、柳枝、藤條……
好在鋒銳更甚往昔,長了以後也挺好用,頗有一點軟劍的架勢,隻是這麼一直軟趴趴的,總覺得有些拿不出手。
當真是奇哉怪也!
不管怎麼說,入贅蘇家這不到三年裡,自己連續破境兩層,由三層提升為五層,且五層修行進度過了大半,速度算得相當快,大部分原因就在於不缺靈石。
不用為靈石而奔波忙碌,經常吃靈米、飲靈酒、嘗靈魚靈蝦,修行安穩而無大險大憂,這就是入贅蘇家的好處。
可惜,還沒去過神霧山後山,至今沒見過蘇家豢養的神獸水蛇鳧,聽說是一種水係靈獸,幼蛇生下來便具備基本的水係神通,可與煉氣中期修士爭鋒,長成後有煉氣後期修士的實力,佼佼者甚至可與築基修士一戰,是蘇家立世的重要依仗。
這些水蛇鳧喜好生活在神霧山後山的白龍潭中,以潭中九孔菱為食,兼好金須龍鯉和鼇蝦、大蟾蜍,它們吃不完的金須龍鯉和鼇蝦、蟾蜍等,才被蘇家捕來自己食用。
劉小樓是被禁止進入後山的,但大白和小黑都曾經溜進去過,有一次大白被小黑馱在背上帶回來時,凍得跟個冰坨子一樣,被劉小樓燒了鍋熱水煮了片刻,才緩過勁來。
算下來,離三年之約隻剩三個月了,自己應該是沒有機會去後山一睹水蛇鳧的真顏了,不僅是水蛇鳧見不著,他身處晴雨芙蓉園中,連蘇家人都見不著,除了每日餐飯有廚下仆役按時送來,幾乎沒有人蘇家人過來看他一眼。
劉小樓對此倒也沒什麼想法,蘇家人不見他,他還不願見蘇家人呢!
當然也非所有蘇家人,除了酥酥外,不是又多了個願意認自己的小舅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