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張歡鶴講述完後,取出那份書函:「想接就給你,不願接,我再找彆人。」
劉小樓幾乎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珠子:「所以您的意思,我要用一百二十塊靈石煉製一座護山大陣,還是困陣!」
張歡鶴不動聲色道:「是這麽個意思。」
劉小樓很是不悅,情緒有些激動:「一百二十塊靈石,煉製十六件陣盤,靈材丶工料和酬勞都在裡頭?是這個意思嗎?張前輩您覺得可能嗎?」
張歡鶴道:「陣盤玉塊由鳳林莊出,十六塊玉塊,不,算上煉廢的,至少三十塊玉塊都不用你操心,這就省了一大筆。」
劉小樓道:「要是連玉塊都含在裡麵,那不是要我跳樓?它就不是玉的事!」
張歡鶴問:「那是什麽事呢?」
劉小樓氣樂了:「不是—張前輩,莪煉的半件剛柔荊棘陣盤,就這麼半件陣盤,耗用的五金八石就差不多五塊靈石,十七種靈材加起來得多少?張前輩發給我的靈材,價值多少您最清楚,往少了說也得五丶六十了吧?一百二十塊靈石夠煉幾塊!哪怕我不要酬勞免費白乾,也不夠三件陣盤吧?鳳林莊是要我三玄門傾家蕩產嗎?他們天姥山的附庸宗門都這麽做事的嗎?是故意找茬兒呢吧?」
劉道林在旁糾正:「小樓,不是天姥山的風林莊,是鳳林莊,鳳山,此去東北,六丶七百裡外,已非巴蜀,更非荊湘,而是秦地了。」
劉小樓更是激動:「那麽遠,來回一趟就得多少時日?路上的車馬費夠嗎?
十張歡鶴道:「要煉的也不是這次的大陣,陣盤雖多,要求卻沒那麽高,從效用需求上看,比今番所煉大陣低至少兩個檔次。」
劉小樓道:「若是煉與這次相同的陣法,我絕不可能隨道林兄過來搭話!」
劉道林看了看張歡鶴,搖頭道:「算了歡鶴,此事交給彆人吧,小樓的三玄門根基還是單薄了些—」
張歡鶴點頭:「那行,此事作罷,當我沒說。」
「沒說?」劉小樓跳腳:「說都說了,怎麽能當沒說?還有道林兄,什麽叫我三玄門根基單薄?這與根基單薄有什麽關係?重點在於它賠錢!我今天把話擱這兒,換誰來做,它都賠錢!要不是二位剛才說了,梅長老的關係,我是真的扭頭就走!」
「小樓所言甚是,那就不談了。」
「張前輩,這件事既然說了,我也知道了是梅長老的關係,我還怎麽扭頭就走?我第一次上山,還沒見著梅長老,就把他的關係給了,以後還怎麽讓我麵對梅長老?我自從加入宗門,還沒來得及拜見他老人家,二位真是誤我!,苦也·—」
「這樣吧小樓,在我力所能及之下,算你承攬宗門事務,依照要求的三月之期,給你算十八塊靈石獎勵,陣盤完成後,再記功兩轉?」
「歡鶴兄,未經簡長老知曉,便擅自作主,可以嗎?」
「道林,當然是你我一起請簡長老示下,簡長老若不允,此事同樣作罷。」
「小樓意下如何?」
「加十八塊靈石?嗬嗬———這點靈石——對了,記功兩轉?不是三轉丶五轉?這可是我自己一個人完成啊!」
「能否記功三轉都不好說,也需請示。」
「陣圖有嗎?」
「沒有。」
「那怎麽辦?」
「接不接?」
「七百裡的路啊,得奔波多少趟?」
「算你二百兩銀子車馬費。」
「接不接?不接我再找彆人。就一句話的事,劉小樓你好歹一派掌門,為何如此不痛快?」
「張前輩丶道林兄,你二位大宗弟子,內門骨乾,給的靈石也不痛快!」
「道林,咱們走。」
「接!」
「接了?」」
「這次我認栽,二位以後在梅長老跟前也為兄弟我美言幾句就好了。」
「給,這是書函,你儘快去一趟,過時已然月餘,不好讓人家等太久。
「張前輩,道林兄,今番要被你們坑死了,若是我三玄門關張倒閉,劉某就要上五魚峰討飯了,到時二位可要看在今日我跳樓效力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知道了,趕緊去吧!」
「那二位,就此彆過!」
「哎?你去哪?下山的舟船在這邊。」
「道林兄,我得去跟道然兄和嫂夫人道個彆不是?」
「哦,那快去吧。道然和弟妹在我這裡,你隻管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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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劉小樓消失在廊橋第五個彎的儘頭,劉道林不由笑了:「他真接了。」
張歡鶴哼了一聲:「看他能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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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道林沉吟道:「還是有點擔心,怕他去了鳳山煉出來的陣法不合用,給的價實在是太低了。也不知鍾大長老丶梅長老他們何時回來—」
張歡鶴道:「那可不好說,青城山和峨眉山的事,不是小事。且煉不成也不用擔心,大不了賠付而已,還是老規矩,他既然接了,完不成就是他自家賠。」
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蜀地那邊的事,忽然停了下來,眼望廊橋拐彎處,同時「」了一聲。
隻見廊橋那頭駛來一駕馬車,一群人簇擁著馬車正往這邊過來。
「道林兄,這不是你族弟劉道然家麽?」
是··
「這是—要走?你今早還說他們要再住半個月?」
「是啊———」
車駕駛近,果然是劉道然夫妻丶心腹家仆,劉小樓陪著夫妻二人說話:「其實都一樣,沒什麽太大的區彆———吃食上也是辣口,但是乾辣,比不得巴蜀這邊的麻,嫂夫人自家做飯是可以加麻椒的—」
「三兄,我和道然打算換個地方居住,或許對道然恢複身子有益,原本還說要繼續在山上攪擾,也就不用了。」
「這就要走了?安穩起見,是不是在五魚峰上多待一些時日?」
「遠離此地,或許更安全吧—夫君以為呢?」
「夫人所言甚是。」
「你夫婦準備去哪裡?」
「既然要走遠些,索性離開巴中,正巧小樓要回烏龍山,邀請我夫婦去做客,我和夫君一商議,就決定去叻擾他幾日。」
「原來如此,也好,也好———」
眾人就此作彆,劉小樓和劉道然夫婦的車駕丶家仆都上了木舟,很快便下了五魚峰。
劉小樓歸心似箭,劉夫人去意切切,車駕兩日間便抵達湘西,於傍晚抵達乾竹嶺。
直到這時,劉夫人才算是鬆了口氣,一路上頻頻後顧的目光才真正轉回來,
望著眼前翠秀的山嶺,讚道:「好一處景秀的所在。」
劉道然也點了點頭:「賢弟這山,果然秀美。」
他夫妻這麽一誇,劉小樓也不由多看了幾眼,平時不曾注意,此刻帶著審視的目光仔細打量,忽然覺得自家這小小的山嶺,似乎比十年前秀美了幾分,果然當得起景秀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