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樓發現自己成了試驗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以至於他離開黔靈丹坊時,還在兩股戰戰,後怕不已。
如果老葫蠹的黃庭丹有問題,那後果不堪設想,這糊塗透頂的老混蛋,他怎麼就敢!
還好還好……
也沒什麼興致逛下去,徑直離開烏巢鎮,返回乾竹嶺了。
以前每次來烏巢鎮時,都要采購一批生活所需,如米麵糧油之類,畢竟無論是煉氣還是築基初期,都是無法辟穀的,隻有修為到了築基中期以後,真元凝聚為炁液,如此才能真正供給身體所需而不用以食材補充,那就可以辟穀了。
但就算能辟穀,真正願意不吃不喝的修士也不多,畢竟修行不是苦行,修行的目的最終是為了更大的享受,而不是吃更大的苦。
過去劉小樓的儲物法器有個很大的功用,就是裝米麵糧油鍋碗瓢盆的,不過如今不需要了,因為幾個村子的村民們不停往山上送,雜物間裡堆得滿滿的,再也不用買了。
按照村民的話來說,你劉掌門大仁大義,拿我們當自己人,不收錢糧租賦,我們就不能把你三玄門供奉起來嗎?
回到乾竹嶺,將掌門令牌拚裝起來,打開絕頂上的虛空裂縫,任虛空靈力充溢在四周,繼續服用第二枚黃庭丹。
這一次,丹效就沒第一次那麼強烈,而那道黃光的色澤更明亮了一些,出現在感應中的時間更久了一些。
接著是第三枚黃庭丹。
這一次的服用效果就更加衰弱了,而那道黃光已經基本穩固了下來,在氣海的“天空”中亂霹亂閃,幾乎沒有一刻閒下來過。
直到這道閃光布滿了整片“天空”,如同光網一般,繼而在某個時刻忽然重新凝聚成了一道線時,緩緩落了下來,沉入氣海最“深”處。
三玄劍一躍而起,將這道黃光吞了下去。
劍身在黑暗中泛出一道光澤——淡淡的金黃色。
劉小樓長吐了口濁氣,無比欣喜的將三玄劍放了出來。
劍光有如黃龍,在周遭遊走,威力倍增!
這一刻,他的黃龍劍訣終於有了第一步成就,可以毫不客氣的向人吹噓——老子是劍修了!
之後的第二步黑氣,以及第三步的白氣,讓劉小樓頗為期待,當這三氣融合,化為一體之後,那是一場怎樣的光景?
光是想想,就激動得直搓手心板。
劍道初成,劉小樓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刻,琢磨著是不是該找人練練手,但後來一想,若自己的劍修身份曝光,鬥法的時候豈不是失了突然性?
於是隻能強耐住性子,守護這個小秘密,自家個兒在乾竹嶺上偷摸練習,繼續鞏固。
如此過了幾日,張大命就上山了,他將劉小樓發給黃雙喜的客卿腰牌送了回來。
“掌門,遵您吩咐,事情已然辦妥,黃雙喜如願以償,拿下了一個好地段。他家的快活樓,就開在神油居對麵,這回算是打上擂台了。”
“如此,有勞大命了。這件事吧,本不想管的,但他那仇家很是過分,阻撓彆人進駐咱們烏巢鎮,實在是不當人子!我也是看不過眼,就乾脆成全他黃雙喜。”
“是是是……”
正說話間,議事殿備間的門打開,有人歡天喜地從裡麵衝出來,險些撞了張大命。那人卻沒向他道歉賠禮,而是急匆匆衝了出去。
在劉小樓這裡,張大命不好發火,壓下怒意問道:“掌門,這是哪裡來的朋友?在咱三玄門議事重地也敢如此莽撞。”
劉小樓道:“是一位求醫問藥的朋友,剛才當是病情有了很大起色,所以要著急下山。”
“這麼著急嗎?診金給了沒?”
“嗬嗬……大命很久沒有上山了,留下吃頓飯?”
“不叨擾掌門清修了,今日是我輪值坊市,偷空上來的,就這一會子,不定多少事呢。”
劉小樓也沒意思挽留,點頭道:“那就不跟大命客氣了,改天有空下山找你喝酒,你請客!”
張大命笑道:“這是自然!”
轉身要走,卻又止住腳步,回頭笑道:“瞧我這記性……掌門是這樣,塗長老使人傳了話來,有件事還請掌門不要怪罪。”
“哦?說來聽聽。”
“三玄門不是庚桑洞十三小宗之一麼?”
“對,怎麼了?”
“塗長老的意思,庚桑洞是真拿三玄門當小宗,絕無糊弄之意,既然咱領了貼補,就當與其他小宗一般,該聽調辦差的就該聽調辦差。塗長老說,掌門您是識大體的,斷然不會拒絕,所以讓我跟您提個醒,三天後至龍家堡聽令。您看……”
劉小樓有些不悅:“塗長老真是,需要演那麼久嗎?也罷,他想演,我就配合吧……要去多久?什麼差遣?”
張大命躬身道:“什麼差遣我也不知,我琢磨著,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多半意思意思就是,您去了就知。塗長老說了,絕不超過三天。”
劉小樓就在山上等了三天,至約定之期,整束好衣袍,施施然下了烏龍山。既然是演戲,自然要跟烏巢鎮坊市走上一圈,跟那邊露個臉才好。
露完臉後,他晃晃悠悠去往龍家堡,跟堡門前板起麵孔,喝道:“三玄門掌門劉,今日前來聽令!”
大門打開,張大命出來相迎,同樣板著臉,一言不發,將他往後麵引。
到了上次和張小金會麵的院子,就見裡頭三三兩兩站了十多人,正在交頭接耳,劉小樓看了一圈,一個都不認識。
這些都是庚桑洞召集來的附庸小宗的人,也同樣不認識他,十多道目光齊刷刷掃了過來。
劉小樓大剌剌拱了拱手,做了個自我介紹:“諸位同宗,鄙人三玄門劉小樓,請了!”
這幫人都衝他拱手回禮,卻也沒人過來和他打招呼。新入一個圈子,往往就是這樣,並非人家有意冷落慢待,更不意味著自己受了排擠,實則是大多數人不想招惹是非罷了,多來幾次就好。
他自己尋了一個角落,慢慢等著。又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見到張小金,他同樣板著臉,很是嚴肅,讓眾人跟他走。所去之處,還是上次塗君異見他的後花園。
果見塗君異就在那亭中坐著,隻不過這次沒有酒宴相待,亭下兩邊各自站了兩隊修士,都是庚桑洞子弟。
一片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