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源很著急,王鬆林的兒女他還沒能聯係上,要是他出個意外什麼的,他也沒什麼資格幫忙簽字或者準備什麼東西,不過照理說老王天天晨練,身子骨應該還可以的,不會這麼快吧?
蔡思源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就聽護士無奈地開口,“那個王大爺說不想住花錢的床,也不租用醫院的被褥,讓家屬來給他送折疊床和床上用品來。”
蔡思源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緊接著又歎了一聲,無奈的笑笑,這個鐵公雞,住院了還想著省錢,他趕緊找過去,發現蔡思源正坐在急診室的輸液椅子上,賴賴唧唧地跟身邊的譚鳳英說,“要不是我啊,你可真是凶多吉少了,我這眼鏡都被摔爛了你得給我換個新的吧。“
蔡思源不知道這會兒過去合不合適,正準備去找大夫時,被譚鳳英眼尖發現了,她喊了蔡思源一聲,詢問蘇婉的情況。
蔡思源把自己聽來的告訴譚鳳英,”她情緒反應過度加上低血糖暈倒了,被護士送到檢查室了,要驗傷,護士也已經報警了。“
譚鳳英有些恨鐵不成鋼,“那姑娘被打得都沒脾氣了,身上那麼多淤青看著就很受罪,也不知道離婚。”
王鬆林脫口而出,“離婚就解脫了?離婚不是解決事情的唯一途徑,當年你也是衝動了,現在要是再給你機會,你還離婚嗎?”
譚鳳英木著一張臉看向王鬆林,“老王我發現你說這話有問題,你的三觀是不是也偏了?我離婚的原因和蘇婉的不一樣,我離婚是因為老蘇出軌,我和他的感情也熬沒了,蘇婉這是被家暴,性質不同。”
“哎,婚姻是女人的保護傘啊,女人是需要男人賺錢養家撐起一片天的,我沒說這個蘇婉的家庭啊,我就是說,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還是不要勸人家離婚,畢竟沒有人能像你這麼心性堅韌,單身過了幾十年愣是越活越滋潤。”
譚鳳英一肚子話想要懟回去,可她還沒開口,就被蔡思源這個和事佬的眼神給製止了。
算了,看在王鬆林受了傷的麵子上,她也可憐他一次,讓他。
蔡思源見倆人偃旗息鼓,心裡鬆了口氣,他問王鬆林,“你就租用這邊的吧也用不上多少錢。”
“我家裡就有折疊床啊,那是我老伴兒病了的時候我在醫院裡陪護時買的,也有被子,我能湊合著用的,在這個破地兒,能不花錢就不花錢,我那會兒問過大夫,我摔倒的地方沒有傷筋動骨的,隻是軟組織挫傷,能夠回家自由活動,反正就是疼一點嘛,不要緊的,能省錢就行,我還得想法子跟我姑娘解釋下我這個手機的事兒呢。”
蔡思源和譚鳳英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這王鬆林對自己都摳門啊,摳到家了。
……
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夥計了,彼此的性格還是有所了解的,蔡思源還真就按照王鬆林交代的那樣,開車去他家裡把那些東西找到,帶來醫院。
安頓好王鬆林之後,他又問譚鳳英,譚鳳英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笑嗬嗬的說道,“我這裡自己就可以解決的,按照網絡上的流行梗來說,就是,”再來晚一會兒傷口就愈合了。“
“噗。”蔡思源笑著搖頭,”那你照顧好自己,我先回店裡,剛才秀蘭打電話說有人過去詢問這個事兒的始末,我們也得算算店裡的損失,他拿了那麼多錢走,也得有個數不是。”
譚鳳英有些擔心,“還沒找到王飛吧?警方怎麼說?”
“沒找到,但是王飛家裡已經被監控著,再說個事兒啊,不是人家沒出警,是當時離咱們最近的警察也有個三十公裡,開車過來也需要個十多分鐘,王飛說那些大話純屬是胡說呢。”
聽到這兒譚鳳英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回去跟他們說沒事兒的話早點閉店吧,店裡今天的損失算我的。”
蔡思源打趣,“你挺有錢唄?”
譚鳳英愣了兩秒後笑著搖頭,“如果我沒有激怒他,店裡不會被砸成那樣。”
“不是你的問題。”
譚鳳英垂下眼瞼,歎了一聲,“我去看看蘇婉,晚點要是沒事兒的話,我想再去趟微山殯儀館,看看吳琳的靈堂布置得怎麼樣了。“
蔡思源讓她安心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幸福食堂那邊有他,出不了什麼亂子
但是王飛沒被抓到,這就成了一個定時炸彈似的,不管是幸福食堂,還是蘇婉這裡,都有一定的安全隱患。
為了保險起見,譚鳳英提議,不管她去哪裡,都要帶著蘇婉。而蘇婉的內心很依賴譚鳳英,想要跟著譚鳳英的身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不,譚鳳英在醫院等著蘇婉跟警方做過筆錄,也做過傷情鑒定之後,才一起打車來到微山殯儀館。
站在微山殯儀館門口,蘇婉心裡有些遲疑,“譚奶奶,來這邊是?”
譚鳳英提起了自己好友吳琳離世的事情,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所以說,對自己好一些,不要委曲求全,委曲求全求來的隻有委屈。”
蘇婉這下深有體會,她想起了第一次被家暴的時候,當時是因為王飛去打牌,她打電話影響到了他的牌運,他回來就跟她吵架,吵著吵著他就動手了。
當時他扇了她兩巴掌,掐住她的脖子時,她撥通了報警電話。可惜王飛去了一趟警察局當晚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她正收拾好行李箱,他哭著給她道歉,提起這些,蘇婉很後悔,“譚奶奶,當時我要是不心軟,直接離婚該多好啊,也不至於一步錯步步錯,我娘家人對我都失望了,他們也盼著我能勇敢一次,但我一想到離婚以後女人的日子過得多艱難,再加上我以為他還會對我好的,一直沒有死心,畢竟我感受到過他的愛啊。”
譚鳳英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她離婚好多年了,當年老蘇出個軌她都眼裡揉不了沙子,更彆提要是他動了手她會如何。
隻能說每個人對待婚姻裡的容忍度,是不同的吧。
她望著蘇婉,“如果他這次再跟你道歉,說誠心悔改,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