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午不吭聲了,徐建宏接著說:“我聽趙午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在工地乾過好多年的老人了,現在我就問問,誰有能耐找對門路,隻要找對了,能把眼前的困難解決了,我直接獎勵一萬塊錢。”
說完,徐建宏直接從皮包裡掏出兩遝厚厚的鈔票,啪的一聲甩在桌子上。
整整兩遝現金,誰不想揣自己兜裡,不少工人咂摸著,動了心思,但是又不敢,隻好默默地嘬著煙屁股抽,紛紛交頭接耳。
工地這幾天的工作都是他們做的,眼看著都乾快一個月了,誰也不知道如果解決不了,會不會把他們這個月的工錢再給賠進去,討論了半天,誰也不敢站出來。
小龍給徐老板點了跟煙:“徐老板,您看趙午也是才做這個,難免也會有搞不懂的時候,正好我這還有個認識的朋友,能給咱們介紹個老師傅,不過得晚一個月來,還有工資的事”
盛夏聽完再後麵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趁火打劫,還說的這麼好聽乾嘛。
她剛想拽一拽秦戈的衣角跟他說這些,突然,她聽見蹲在前麵的秦戈突然說話了。
“徐老板,我想試試。””
秦戈站了起來,蹲著圍成一圈的工人全抬頭看著這個開口的年輕人。
“秦戈,你彆添亂啊!”老師傅說到道。
徐建宏也看著他,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個子倒是很高,看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二十。
“你?你之前乾過這些?”
“之前在老家乾過。”
“是自己乾的還是跟彆人學的?”
“先跟彆人學,後來又自己乾的。”
趙午本來就挨罵,不知道秦戈這小子是哪根筋沒有搭對:"秦戈,你夠了啊,你彆胡說,你知道現在的料多貴嗎?咱們本來就不夠了,你"
“剩下那些足夠我用了。”
秦戈看著那邊丟著的磚頭和石灰,是最近用完丟在那裡的。
徐建宏揮揮手:“讓他試試讓他試試。”
"徐老板,可是他也不懂啊!"
趙午這邊還想再說什麼,沒想到徐建宏直接開口罵人了:“他不懂,你倒是懂?這次要是不成的話,乾脆都回家去吧,我寧願把工地封了也不繼續當這個冤大頭了!”
徐建宏就是在不懂工地也知道在等下去,這個工地就廢了,在來的路上就看到好幾個工地,照這個勢頭下去,等那些人都建起來,還有自己什麼事啊。
很快機子開動起來,所有人都跟著秦戈下了工地,包括徐建宏。
他戴著安全帽,看著在陽光下暴曬的這個小夥子,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下麵的人乾活。
秦戈計算著距離和尺寸,等到磚頭建到大約50公分的時候,就叫停了。
那些老師傅懷疑的看著他:“這就可以了?”
“夠了。”
剩下的隻需要往上蓋水泥就可以了,隻要高度掌握的差不多那就沒有問題。
盛夏隻聽到裡麵機器轟隆的聲音,塵土飛揚,盛夏不知道秦戈進去之後成功了沒有,但是她實在是擔心秦戈的安危。
她不停地往裡看,就要撿起地上的安全帽進去的時候,有幾個工人跑出來。
“快把那些剩下的都推進去!那個小子可是真有能耐啊。”
"我看見了,他趁著水泥快乾的時候,把鋼筋立了進去,膽子真大啊。"
“你眼可真夠尖的啊!快把那個車再推過來!你們倆!彆看了,再去推兩輛車出來。”
出來的徐建宏一帽子灰,先是點了一根煙,接著就是笑。大笑起來,這高興的勁簡直和剛才開會的時候判若兩人!就剛剛眼睜睜看著地基打好,鋼筋立進去的那一刻,連他看著都舒坦,他夾著皮包,直接把裡麵的一遝錢拿出來塞到秦戈懷裡。
“我徐建宏說話算話!你乾完的,這一萬塊錢給你,拿去,哈哈哈!”
徐建宏叼著煙,拍著秦戈的肩膀,盛夏沒聽清秦戈說了什麼,隻聽見徐老板又接著說:“什麼運氣不運氣的,管它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都是好貓!趙午,你可得把這個人給我看住了,明天繼續,還要靠他呢!哈哈哈。”
徐建宏是真高興,他也沒有想到今天能讓這個年輕人把這個很多人都乾不了的活給乾了,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這個樓盤建起來,說不定能大賺一筆。
他走了之後,工地上的氣氛有些奇怪,趙午的臉色差的像死了媽,他衝上來,照著秦戈的臉上就是一拳:“你小子,藏的夠深的啊!”
秦戈垂下些目光:“我是真的很缺錢,很缺。”
秦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他沒有還手,盛夏看見秦戈嘴角滲出血,就知道趙午這一圈打的有多重。
她立刻急了起來,朝著趙午大吼:“你他媽乾嘛動手打人?”
盛夏很少發這麼大的火,但這會兒她是真的急了,尤其是當她看到秦戈嘴角的血,像是一根釘子一樣刺進她的眼睛,那是她的人,她可以打可以罵。但是彆人不能動他一根手指頭。
她衝上去就要去打趙午,被秦戈攔腰抱了起來。
趙午咬著牙罵道:“我打他?我真是養了頭白眼狼!當初在工地的時候,我是怎麼關照你的?我他媽前幾天愁的頭發都快白了,你在那裝啞巴,等著徐老板來了,你倒是顯能耐了!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秦戈把地上的錢撿起來,收好,一張不落的放到兜裡,他突然看了一眼旁邊的小龍,小龍怔了一下,會意過來,趕忙過來打圓場。
第二天,徐建宏讓人陸續送來了許多材料,工地上的風就逐漸轉了風向。
工人們沒有等著趙午打招呼,就跟著秦戈一起乾起活來,昨天的地基打好之後,剩下的時候就可以慢慢的進行下去了。
有的工人在各個工地都乾過,是老手了,看著秦戈乾活的熟練程度,就跟旁邊的人說:“你看這小夥子的手藝,不是乾過年的,那就是個天才了。”
秦戈連著在工地待了一個星期,早上進去,深夜才出來,負責一些疑難問題和工人的調度,身上成天丟下來的石灰都能在地上堆成小堆,徐建宏不放心,又帶著一個懂行的老板來了一趟,笑嗬嗬的走了,這邊徐建宏越高興,趙午的臉色就越是難堪。
“又停電了!”裡麵的工人喊。
這兩天經常停電。原因就是趙午跟村裡的人沒有談攏維修費的價格,他嫌彆人要價高,一直拖著不給,可是連工人都能看出來,是他在故意使絆子,畢竟人家現在還是工地的正經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