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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他是故意打出租車送關家慧回去的,周圍鄰居的嘲諷聲他也全都聽到。
在杜永孝看來,這次相親絕對無疾而終,畢竟能夠居住在那樣的明星社區,誰會看上一個連私家車都買不起的窮小子?
可杜永孝小瞧了關家慧的決心,也小瞧了關悅山和張冰倩這夫妻倆的“智慧”。
她們的確對杜永孝很不滿意,但卻要為這次的“魯莽”買單,誰讓他們沒查清楚李翠蓮底細,就擅自安排了這次相親節目?
誰能想到關家慧對杜永孝那個窮小子癡心一片?現在想要幫她“撥亂反正”就必須下猛藥才行。
而這次的猛藥就是明天的“明星慈善募捐”活動。
這種活動每年都要舉辦幾次,不是為孤兒募捐,就是為孤寡老人募捐,要麼就是為那些逃難過來的大陸同胞募捐。
總之,這種活動就是典型的名利場,有錢人求名,大明星求利,大家各取所需。
杜永孝是從母親李翠蓮口中得知此事的。
李翠蓮很是高興地告訴杜永孝,關家慧那邊對他很滿意,覺得他人很不錯,所以想要邀請他和關家慧一起參加今晚舉辦的明星慈善募捐活動,又說可惜自己事情太多,不能陪同杜永孝一起參加,要不然帶多點錢過去,給杜永孝撐足麵子。
杜永孝看著老媽一臉興奮模樣,不忍心拆穿關山月夫婦的實際意圖,猜測對方恐怕是想讓自己在現場出醜,然後主動退出對關家慧的追求。
不戰而屈人兵,才是高策。
杜永孝莞爾,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懂得兵法夫婦。
關家慧那邊也打來電話給杜永孝。
她覺得這次機會難得,像杜永孝這樣的年輕人,正處於創業階段,如果能夠在這樣的活動上結識一些上流社會的人,說不定對他的未來事業有幫助。
另外,關家慧也想要看一看杜永孝在那樣的場合下,是一種怎樣表現?會不會像父母說的那樣不堪。
人長得帥果然重要,可要是連一點場合都應付不來,那就是沒用的繡花枕頭。
杜永孝握著電話沉吟不語,並未直接答複關家慧。
關家慧有私心,不敢催促杜永孝趕快做決定,隻是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可以拒絕。大不了我和爸媽一起過去,喝醉了沒人陪,被人占便宜沒人救,好可憐的……”
杜永孝微微一笑,“這樣可憐我怎麼會放心?等我整理好工作,晚上過去。”
“真的嗎?你可不要為難自己哦?我可沒有逼你哦?”關家慧耍小聰明道。
杜永孝再次莞爾,“沒有,都是我自願的,晚上見!”
“好,晚上見。”關家慧掛斷電話就直接跳到床上,抱起枕頭“好開心哦!”
杜永孝這邊掛斷電話,看向豎起耳朵偷聽的顏雄“聽清楚沒有,有什麼問題要問?”
顏雄忙趨步上前,做出狗腿子姿態“乾爹,你當真要參加今晚的明星募捐活動?這種小活動您老一向都不屑一顧的,連我都不屑參加!”
顏雄倒是沒說瞎話,像這種所謂的明星活動在杜永孝這個大人物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甚至連顏雄都看不上,覺得這幫人沽名釣譽,隨便捐獻一些錢,在報紙上弄點新聞,毫無新意。
另外,每次募捐活動最多募捐到三五百萬都算頂天,而真的出事兒,杜永孝就讓杜氏集團作為代表直接揮手就是上千萬的捐款。
比如三個月前大陸廣東那邊發生水災,民眾流離失所,顏雄就代表杜氏集團給那邊的廣東政府捐獻了一千五百萬,還有大批醫藥物資等。
可以說,每次做慈善杜氏集團都衝在最前麵,並且是捐款最多的。
這也是杜永孝經營杜氏集團的原則,做生意要講良心,要把錢多用在慈善事業上,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杜氏集團不但在香港,在全球都享有盛譽,被國際人道主義稱讚為“最有良心的優秀企業”。
而杜永孝本人,在那些惡人眼裡是殺人如麻的“血手人屠”,在老百姓眼裡則是救人無數的“萬家生佛”。
“幫我查查看,這次活動是誰舉辦的?”
“是!”
顏雄急忙去打聽,很快回來道“我打聽清楚,是利家!”
“呃?”杜永孝坐到辦公桌後麵,摸出一支香煙。
顏雄上前幫他點燃,“乾爹,這利家看起來又想搞動靜……”
杜永孝笑了“洗白嘛,他們利家之前是販賣y片的,現在搞點募捐,就想要洗白,未免太天真。”
“話雖然這樣講,不過那些老百姓都好淳樸的,很多人隻看到現在利益,根本不管以前。再說利家是tvb大股東,如果利用媒體再做些宣傳,搞不好這次活動就被他們舉辦成功,到時候利家名利雙收,說不定會再次崛起——”
“崛起?有那麼容易嗎?”杜永孝冷笑一聲,“事在人為,但還有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
顏雄狐疑道“乾爹,您的意思是——”
“晚上過去看看先,我最見不得勞苦大眾受苦,更見不得有些人沽名釣譽。”
“明白!”
顏雄眼珠子骨碌一轉,似乎猜到什麼,卻又搖頭,心說“乾爹心思深如海,又豈是我能揣度?”
……
當天晚上——
杜永孝在車庫尋找半天,才找到一輛略顯老舊低調的黑色平治轎車。
這輛轎車還是杜永孝當華探長時候雷洛贈送,記得那時候杜永孝意氣風發,作為探長中最年輕一位,前途無量。
雷洛為了拉攏他鬥敗顏雄,就送了這輛車給他。
不過杜永孝不怎麼開,反倒便宜了大頭文那小子。
上下班都是大頭文開這輛車接送杜永孝,仔細算一算,差不多已經七八年。
現在大頭文也不再是那個看到豪車就大呼小叫的窮小子,自家彆墅車庫內也停了不下七八輛豪車,對這輛平治當然不再眷戀,就直接丟到杜永孝這邊來。
杜永孝卻是個懷舊的人,顏雄嫌棄它礙事兒,好幾次想要把它處理掉,都被杜永孝拒絕,想不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乾爹,你真不讓我開車送你過去?”
“乾爹,你真要開這輛車去活動現場?”
“乾爹,要不要我給交通部門打聲招呼,讓他們一路綠燈?”
顏雄相信,隻要自己打個電話過去,凡是杜永孝開車出現地方就一定暢通無阻。
不過這些都被杜永孝拒絕了。
杜永孝的意思很簡單,現在他就是普通一市民,不要搞得那麼隆重,如果需要隆重的話他早就搭乘“警務處長”的一號專車,前麵摩托開道,後麵警隊殿後,再搞些警隊奏樂什麼的,絕對比港督都威風。
“原來乾爹你想要低調呀,那麼好吧,我會在周圍悄悄保護伱。如果你有需要,隻需要大喊一聲顏雄,我立馬出現!”
杜永孝看著信誓旦旦顏雄,不禁莞爾,上前拍拍顏雄肩膀“你現在職位已經很高了,還想紮職?”
“不是啊,我隻是想要伺候好乾爹你!”
“為什麼?”
“因為沒有乾爹就沒有我顏雄今天!現在的我比當初當四大探長都要威風!不說彆的,比雷洛,藍剛,甚至死鬼陳誌超都要威風!以前我舔那些鬼佬腳趾,現在那些鬼佬要拍我馬屁,我知道,這些都是感謝你給予我的!”顏雄振振有詞。
“所以對我講,乾爹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隻要你在位一天,作為你乾兒子,我就能繼續享受這些來之不易榮華富貴,繼續高人一等!”
杜永孝忍不住多看顏雄一眼,讚道“沒想到以前的你老奸巨猾,現在卻如此人間清醒。”
“人都是會變的嘛,尤其像我這樣經曆過大起大落,還差點沒命,所以很多事都想明白了。”
“繼續保持,前途無量。”
“多謝乾爹誇獎。”顏雄忙笑嗬嗬給杜永孝鞠躬。
杜永孝也被他逗笑,上了車,試著打打火,竟然一打就著。
顏雄忙湊上前,隔著車窗道“我讓人隨時保養這輛車-——上次見乾爹你舍不得丟棄就知道乾爹你是念舊之人,所以就讓人把這車好好保養了一番。”
杜永孝不禁豎起大拇指“顏雄,有你在身邊,我省心很多。”
“多謝乾爹誇獎!”顏雄再次鞠躬。
“好了,走先!”杜永孝開車離開。
等車離開車庫,顏雄這才直起腰,對趕來的莊定賢道“讓任達容安排三五個飛虎隊的,暗地裡保護乾爹安全。”
莊定賢看著杜永孝離去影子,“孝哥不是不喜歡我們在周圍保護嗎?”
“這次不同。”顏雄說,“這次活動是利家舉辦的。利家狼子野心,誰知道會不會對乾爹不利?”
莊定賢聞言點點頭,“明白,我這就去辦!”說完轉身離開。
顏雄背起手,這時忽然有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感覺。
莊定賢是誰?
那可是高級督察級彆人物,卻也要聽自己指揮,還有杜氏集團那些大佬,包括身在東瀛的劉鑒雄,哪個不對自己另眼相待?
正如他自己所說,有了杜永孝這個靠山,他顏雄才真正活得瀟灑,活得痛快。
……
杜永孝開著老舊的平治轎車一路來到關家慧她們居住的高檔小區門口。
他的車剛挺穩,就見關家慧穿著一襲嶄新的名牌裙衫從裡麵跑出來,後麵跟著她父母。
本來關家慧是想要自己開車過去的,不過聽說杜永孝要開車過來,她高興至極,誰說他沒車?這不是有嗎!
可當她看到杜永孝那輛老掉牙的平治老爺車就愣住,“這車也太老了吧,我比我歲數都大。”
趕過來的關悅山和張冰倩兩人也看到杜永孝這輛車,神情也是一滯。
兩人互看一眼,盤算著要不要坐這輛車。
坐的話太丟人,不坐的話現在去開車就怕時間來不及。
至於他們自己的那輛車,剛好又開去保養,總不能這時候打出租?
小區那些明星鄰居也看到關悅山他們這糗樣,一個個心裡譏笑,“還以為找個有錢人,開來的車卻是老爺車,估計開幾下連車軲轆都要跑掉。”
還有的人看到杜永孝長相,嘖嘖出聲“人長得挺不錯,可惜這車嘛-——太掉檔次了!”
關家慧愣了一下,就笑著上前拉住杜永孝的手“你來了,真好!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沒有啊,你讓來我就來,不過這車……你們能坐習慣嗎?”
“有什麼不習慣的?”關家慧湊到杜永孝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就這車你也一定花費了很多心思找來,其實不必的!”
杜永孝原以為關家慧會瞧不起自己,然後就可以借故離開。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說,忍不住心裡一暖。
“叔叔阿姨,請上車!”杜永孝打開車門,很有禮貌地率先邀請關悅山和張冰倩上車。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們可是大明星啊大明星,平時做的車不是寶馬就是賓利,像這種的平治倒也坐過,不過沒這麼破舊。
“哎,也不知道這窮小子從哪個廢棄場找來這麼一輛破車!”關悅山小聲道。“如果坐這輛車過去,好丟臉的!”
“你就彆嘮叨了,時間快來不及!誰讓你巧不巧把車開去保養?”
“那邊搞活動嗎,現在保養能省去機油費!”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省?有了錢就去歌舞廳鬼混,去找你那個小乖乖!”
“你看你,你又提這事兒!”
“這是我心裡一根刺!我是什麼人,我隻是你老婆,人家卻是你的小乖乖!”
夫妻倆又要爭吵起來。
這時一輛嶄新的香檳色寶馬轎車疾馳而來。
杜永孝等人一愣,就見——
嘎吱!
寶馬停靠在他們麵前,咣,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高級皮草,發型光亮,戴著蛤蟆鏡,模樣超酷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文彼得接你們來了!”年輕人摘下墨鏡,朝著關悅山夫婦笑道,然後眼神挑釁地看向杜永孝,那意思很明了——
我是你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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