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的餐桌上,熬了幾個大夜的蝙蝠俠吃完了最後幾粒麥片,對著兩個小孩加阿福鄭重其事地宣布:“我要去一趟洛杉磯。”
餐桌上的迪克正在認認真真和堅果搏鬥,聽到這話猛地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了。薩爾維出差後,這兩天一直在韋恩莊園蹭飯的傑森哇哦了一聲,很感興趣地說:“蝙蝠俠還會跨城執法嗎?”
迪克噗嗤笑了一聲,在蝙蝠俠不讚成的目光中和傑森擊了一個掌,隨即興奮地問:“布魯斯,你是要去調查那起影帝的凶殺案?”
這個節點去洛杉磯,迪克自然而然聯想到了奧斯卡典禮,進一步飛快聯係在了那位慘死的影帝身上。
“對。”
布魯斯簡潔地說,沒有賣關子的意思:“我認為這件事與哥譚最近蠢蠢欲動的氛圍有聯係。”
迪克和傑森對視一眼,迪克清了清嗓子:“既然你不在,那我和傑森可不可以自己夜巡呢?”
“不可以。”布魯斯冷酷地否決了這個輕率的想法,警告地看著兩個蠢蠢欲動的小孩,“不要輕視哥譚的夜晚。”
“好吧。”迪克失望地說:“你要從哪裡開始調查呢?”
“一個老朋友分享給了我一點線索,不止是影帝一個人出了問題我會先去一趟紐約。”布魯斯含糊其辭地說。
“布魯斯每次說老朋友一般都是灰色派,在敵人邊緣來回試探那一種。”迪克對傑森科普,傑森捧場地點頭。
“迪克!”
“好吧,那代替我和傑森向薩爾維問好。”迪克遺憾地說。
布魯斯回過神,薩爾維遞來詢問的眼神,他搖了搖頭表示無事。
“我可以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本就是為了芙洛拉來的布魯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摘下墨鏡走了過去,發動哥譚寶貝的傳統魅惑技能。
經紀人本是要斥責,看清布魯斯標誌性出名的臉怔愣兩秒,呐呐說:“韋恩先生。”
他回頭看了一眼芙洛拉,金發影後又一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再搭理外人,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們。
“就是您看到的這樣,從她上部戲結束開始,她會突然在晚上打電話告訴我們有人提刀站在門外。”經紀人苦笑著說。
布魯斯佯裝驚訝,“怎麼會這樣,你們沒有調查過嗎?”
“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排查了所有監控,一無所獲,根本不存在這樣一個人。”經紀人抓狂地抓亂自己的頭發,情緒激動連連擺手。
“天哪。”布魯斯倒吸一口涼氣,無不同情地說:“這也太恐怖了,你們應該找人陪著芙洛拉小姐的。”
經紀人被他真誠的語氣打動了,像是找到了知己,略顯神經質地搓了搓手,聲音苦澀:“當天晚上我和保鏢都留下了,連續待了整整一個星期,一直沒有看到人,直到一個晚上。”
經紀人眼睛裡沾染上恐懼,咽了一口口水:“芙洛拉在一樓大廳尖叫了一聲,我從二樓客房跳起來,衝下去她就指著窗外,說那裡有人,我順著窗子看過去,什麼人都沒有。”
“我反複詢問了好幾遍,她堅持那裡站著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有黑色的翅膀。”
薩爾維看了一眼克拉克,克拉克的表情很是古怪,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哥譚的黑暗與恐懼蝙蝠俠。而布魯斯正在嗬斥這種行為:“怎麼能有人大晚上不睡覺做出這種恐嚇的行徑呢?”
布魯斯將這件事定義成了人為的陰謀,經紀人卻睜大了眼睛,連連搖頭,粗聲粗氣地說:“韋恩先生,剛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後來我更傾向於芙洛拉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他猶豫地看了一眼薩爾維和克拉克,尤其是克拉克,經紀人一眼就看出了他記者的身份。
“他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如果布魯斯願意,他可以輕而易舉獲取任何人的信任,經紀人選擇相信了他。
“後來,我發現芙洛拉在家裡泳池邊的草地上跪著,我問她發生什麼了,她說泳池要殺了她,再後來她麵色蒼白說陽光灼熱,她的身體在陽光下腐爛,戴上了口罩。”
克拉克不敢相信有人會把陽光評價為毒藥,太陽之子大受傷害。
“這就是報紙說她近期舉止異常的原因嗎?”布魯斯捂住胸口,深感遺憾地說:“我和我兒子一直很喜歡芙洛拉和那位最近逝去的影帝先生的合作電影,我一直聽說兩位是多年好友,芙洛拉這樣是否也有好友的意外離世太悲痛的原因呢。”
“這我不清楚,韋恩先生。”他苦笑著說。
“這真是太可惜了,我真誠認為這次奧斯卡影後非芙洛拉小姐莫屬。”他摸出名片,遞給經紀人,在耳邊比出電話的手勢,“有任何問題,打電話給我。”
經紀人一下子喜笑顏開,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他關心芙洛拉小姐就應該找安全的地方靜養,而不是去奧斯卡典禮上刺激神經。”克拉克皺眉小聲說。
薩爾維無聲地笑了一下,看向窗外:“我們快要到了。”
史蒂夫不愧是以前開過戰鬥機的,在經曆了這一連串事情後,飛機在他的航速裡竟然還是準點到達了,飛機上他提前聯絡了地麵,一開機艙門警車燈光閃爍,fbi如臨大敵,負責人沉著臉和史蒂夫握手,由衷感謝他的出手相助。
警燈交相輝映,映襯在最後從商務倉裡出來的一行人臉上,等在門口的小警員呆呆地看著他們,無他幾位的顏值線高的有些出奇,鯊魚一樣嗅到新聞血腥味的記者同樣蹲守在這裡。
克拉克小小的倒抽一口冷氣。
他飛快掏出相機,對著布魯斯和薩爾維拍了幾張,深感這個月工資又要翻倍了。
還可以用事件親曆者的視角來寫,克拉克暈乎乎地微笑起來。
直到酒店裡,布魯斯拉開窗簾,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色,遠處燈光點點。
“你以前來過洛杉磯嗎?”薩爾維在他身後突然開口問。
薩爾維幾乎不怎麼開口詢問老板的私人生活,這還是第一次,布魯斯略顯驚異地轉頭看他。
“唔……在我很小的時候,”布魯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陷入回憶,他很少回想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的…父母和我,那時候我六歲來過洛杉磯一次。當時還有星探攔下我們,告訴我的媽媽我應該去當童星。”
“真的?”薩爾維很感興趣地說。
同時欣賞了一下布魯斯這張放到好萊塢毫無違和感,絕對可以殺出重圍的臉,星探確實很有眼光。薩爾維漫不經心地想,如果他在街頭看見這麼一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也會試一試能不能簽下來。
布魯斯甚至沒有沒有長殘,這對一個童星來說是多麼難得。
“是啊,我差一點就去當演員了。”布魯斯麵無表情地說。
“很有趣。”薩爾維說。
“我當時還抗議了一下,想要出演一下的。”布魯斯聳聳肩,“不過他們很忙,委婉回絕星探,就要帶我離開洛杉磯了。”
薩爾維站在窗邊,看著下麵的街道,路燈昏黃,仿佛看見一個黑發藍眼小男孩生氣地鼓著臉,和他的父母在鬨脾氣。
“我的父母為了讓我開心起來,在禮品店買了一個小熊玩偶。”布魯斯也有點驚訝自己竟然對那一天的細節記憶得如此清晰,舊日仿佛就在眼前重現。
沒有等薩爾維說話,他就繼續自言自語地說了下去。
“一個當年限定版的小熊,棕色的,身上的卷卷絨毛很柔軟,我在店裡流連轉了三圈挑中了它,它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木頭牌子,很可愛。”
薩爾維看著他陷入回憶的藍眼睛。
“那個玩具還在嗎?”他問。
“回去的路上丟掉了。”布魯斯從回憶中驚醒,瞳孔顫動,“在輕軌上,或者在哪裡,我睡著了,等再醒過來的時候躺在父親的懷裡,玩具已經不見了。”
“他們下車的時候沒有注意玩具,雖然後來詢問了管理人員,但你知道的,在哥譚丟了東西很難再找回來。”布魯斯平靜地陳述。
空氣陷入了沉默。
“我很遺憾。”薩爾維說。
“不,這不過是陳年往事了。”布魯斯聲音很快恢複了平日的輕快,似乎剛才的回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薩爾維微微皺眉,沒有一起微笑,他仔細打量著布魯斯的細微表情。
“其實那之後我也已經過了玩玩具的年齡。”布魯斯笑著,眼角卻看不到上揚。
“或許吧,”薩爾維說,“明天預約了妝造師為您試禮服,請早點休息。”
薩爾維回來之後安靜地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閉著眼睛很長一會兒,突然睜開眼睛,伸手麵前泛起綠色的波瀾,他的手沒入其中,摸索了一會兒,動作一頓。
手慢慢縮了回來,留在他手心的是一隻有點陳舊的,脖子上掛著木牌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