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半夜總是很熱鬨，哥譚的警局生態更是豐富多彩，業界常常恐嚇新人，覺得自家警局太累了？去哥譚警局就老實了。基於一些本土特色犯罪分子，幾乎沒有外地警察能在這裡待下去。
傑森臭臉坐在警局凳子上，麵前擺著水杯，胃空空如也。
這杯水還是迪克友情提供的，他們兩個漢堡都沒有吃到就被抓住了，從中午到現在，沒有吃一口東西。傑森麵無表情地想，他現在可以吃進去一頭牛。
等待室的門哐啷推開了，一臉疲憊的社畜警長禮貌地與衣冠楚楚的布魯斯寒暄，“是的，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非常感謝您的配合。”
“傑森！”
迪克從布魯斯胳膊底下鑽了出來，眼睛亮晶晶的。
“我們可以走了。”他歡快地像是一隻金毛尋回犬。
傑森站起來，試探性地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
警局的鐘表就掛在大堂中心，傑森毫不費力地看見指針危險地偏向了午夜兩點的位置，心裡默默計算自己還能睡多久。
“怎麼了？”
迪克心裡已經把傑森當朋友了，見他臉色不妙，小聲問。
“我的作業還沒有寫完，而且我的書包還沒有找回來……”
傑森和迪克的書包在這場格外刺激的冒險中毅然決然地流浪哥譚去了，雖然哥譚警察看在布魯斯的麵子上承諾會幫他們尋找，但是所有人都不抱有希望。
“你明天還打算去學校？”迪克被傑森突如其來的好學生行為衝擊到了，腦海裡不由自主回想起傑森用鉛球重擊校園劫匪的畫麵。
“”當然要去了。”傑森心疼自己的課本。
不過傑森現在得麵對一個更嚴肅的問題。
“你父親還沒有來？”迪克站在警察局門口打了一個哈欠。
剛才傑森在給薩爾維打電話的時候，布魯斯和迪克兩個人一唱一和，把事情經過給薩爾維泄露了一個乾淨。薩爾維竟然還答應了要來警察局接自己！
薩爾維根本不熟悉哥譚的生存規範，也沒有安全的交通工具，他能怎麼來？一個人出門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一想到這裡，傑森的大腦不受控製地開始幻想可憐的薩爾維不認識路，在路口到處亂竄誤闖□□，狠狠挨了一頓揍，然後被綁起來扔進海裡，無聲無息的死掉了。
“我來晚了嗎？”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在傑森腦海裡已經慘死的薩爾維小人突然詐屍了。
薩爾維站在台階下，仰頭看著他們。
“您就是薩爾維先生？”迪克快樂地做了自我介紹。
一直在旁邊心不在焉陪著警察敷衍的布魯斯轉過身，眼前是個英俊的男人，黑色半長的頭發用發帶束在腦後，外套像是隨手抓起來套的，淺棕色的眼睛襯托眉眼更加柔和，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個幼稚的粉色餐盒，在這個黑灰濾鏡的警局門口格格不入。
但布魯斯直覺告訴他薩爾維陶德有點奇怪。
“你好，迪克。”薩爾維挑眉多看了兩眼迪克，他還記得迪克與傑森是一起出現的。
傑森有點彆扭，他偷偷往薩爾旁邊挪了幾步。薩爾維便順勢將手裡粉嫩的餐盒塞進他的懷裡。
“？”
傑森原本想問的話都噎住了，傻傻地捧著盒子。
“我在家給你做了點吃的。”薩爾維輕描淡寫地說。
……
一個小時前，藍光閃過。
一道黑影握著傳送石，狼狽地出現在窄小的公寓裡，公寓裡的電話正固執地響個不停，提醒著主人動作快一點。
薩爾維胡亂摘下蝙蝠俠麵具，隨手扔進空間裡，將電話接了起來。
“薩爾——”傑森的聲音中有一點他自己察覺不到的驚喜，“我今天要晚點回去。”
薩爾維知道傑森的意思，小孩在暗示他今天出了點事情，今天早點休息不用等他。
“你在警察局門口等我，”他邊說邊開爐火，“我去接你。”
今天他距離傑森遠了點，沒有近距離關注到傑森有沒有受傷，薩爾維扔進去意麵，打開調料罐，猶豫了一下又多加了點芝士碎，小火慢慢加熱，一股濃鬱的芝士香味擴散了出來，薩爾維滿意地點了點頭。
鍋裡的食物小火慢煮，他已經迅速將又熱又重的蝙蝠俠套裝脫了下來，懶得整理，全部堆積進自己的空間裡麵。
薩爾維不擔心有人覺得自己是冒牌貨，因為他的衣服哪怕是蝙蝠俠來了都要說是正版。他今天上身穿的是蝙蝠俠剛剛出道為自己的裝備打板時的廢稿，在長時間的實踐中為了更加貼合身體，以及更快地做出反應，蝙蝠俠套裝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
做出的成品更是數不勝數。
特彆是蝙蝠俠這種特彆有發明欲的人，總喜歡精益求精，不知道做出了多少東西堆疊在庫房裡，有一些徹底遺忘的被視為廢棄物，順著裂縫到了薩爾維手裡。
這些被淘汰的老裝備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宇宙垃圾桶裡落灰了，等到薩爾維需要的時候翻出來派上用場。
而蝙蝠鏢就更簡單了，義警在城市裡飛來飛去執行正義的時候，經過他手扔出去的不知多少，散落在大街小巷。通通歸薩爾維所有。
這是一場非常環保的廢物再利用！
……
現在，薩爾維心裡那位版本更新狂魔很愉悅地合上手機，甜蜜妥帖地笑著。
“陶德先生！你是坐車來的嗎？需要我送一下嗎？”
捧著飯盒的傑森突然抬起頭很警惕地看了一眼這位闊佬。
傑森猶豫了一下，湊近對迪克說：“他平時也是這樣的嗎？”
“什麼樣？”迪克眨了眨眼睛。
“就是這麼……樂於助人？”傑森壓低聲音說。
“是這樣的呀，”迪克看出來傑森對布魯斯的印象不好，覺得這正是一個改變小夥伴刻板印象的好時候，立馬開始為布魯斯鼓吹起來，“布魯斯一直很樂於助人的，報紙上總是把他講得太離奇了，剛才他還專門叫車，把那位今天受到驚嚇的女士送了回去呢。”
傑森：……
首先那位女士看起來完全沒有很驚慌的樣子，反而舉止投足的小動作都暗示很想和韋恩換個地方繼續渡過良宵。
剛才韋恩雖然嘴上可惜但是拒絕行為可是很堅定的。
現在自己和薩爾維不過是兩個素未謀麵的兒子同學和同學家長，怎麼就熱切起來了。
不知道有錢人在想什麼的傑森滿心疑慮地跟著薩爾維一起坐上了韋恩的豪華座駕。
原本柔軟的靠背在未知的風險的威脅下變得沒有那麼舒服了！
被傑森判斷為不懷好意的布魯斯掛著過於閃亮的微笑和薩爾維隨便聊天：“陶德先生是從家裡過來嗎？”
“對。”薩爾維言簡意賅地說。
他同樣觀察著布魯斯，不同於布魯斯試探性地開口，他對布魯斯可以說熟悉。
布魯斯在有一段時間裡一直在扔東西，什麼野營背包，沾血的繃帶，斷掉的匕首，還有不同國家地區之間的地圖等等，經常在薩爾維還是一個垃圾桶休眠時，突然從上空壓下來新扔掉的東西。
每每到這個時候，薩爾維就知道他大概率又碰上了什麼麻煩，或者又換了一個地方。
一直到布魯斯回到哥譚，這種生活才算安靜消停了一段日子。
也僅僅隻是一段日子，因為從某一個時間點開始，他又開始瘋狂造裝備了。
就好像對韋恩先生來說不卷的話，將會渡過一段相對失敗的人生。
薩爾維的注視時間有點長，布魯斯挑高眉毛，還沒等他再試探，迪克豔羨地說：“陶德先生，你的手藝真的很好。”
兩人齊齊回頭，傑森剛剛打開了餐蓋，香氣撲麵而來。
“謝謝你的誇獎。”薩爾維彬彬有禮地說，“如果你喜歡明天上學早餐我可以幫你也做一份。”
“真的嗎？”迪克的眼睛更亮了，“布魯斯之前也想試著做早餐來著，還好阿福攔住了……”
布魯斯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吃飽了肚子，困意襲來，傑森偷偷打了個哈欠。
“……我可以直接叫你薩爾維嗎？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布魯斯真誠地說。
傑森原本有點打架的眼皮一下子就睜開了！
韋恩用心險惡，原來是意在薩爾！他立刻警惕坐直身子。
闊佬還在繼續出招：“平時在家裡不出來嗎？”
迪克有點害怕自己的朋友衝上去把布魯斯撕碎。
“我比較喜歡獨處。”薩爾維無知無覺地說。
多麼直白的拒絕！這下闊佬應該知難而退了吧。傑森喜悅地想，
“我也喜歡呆在家裡，我們果然很像。”布魯斯說。
傑森被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無恥精神震驚了。
車一停穩，傑森就拉住薩爾維的手，跳下車。幸好韋恩沒有跟著上樓的意思。
“今天的聊天很開心。”布魯斯靠著車窗，燦爛地笑著說：“下次見，薩爾維。”
見什麼鬼。
車開走，傑森臉垮了下來。
“你今天沒有受傷吧。”薩爾維在車上聽好心的韋恩先生從頭到尾解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沒有，”傑森咕嚕著，“那個劫匪力氣太大，隻有手臂有點淤青和擦傷。”
他撩起袖子，不是一點，是一片淤青。
傑森看起來很瘦小，哪怕最近吃得好了也沒有很快胖起來，但是在連綿陰雨的哥譚他的皮膚格外蒼白，更顯得淤青觸目驚人。
脆弱的人類，薩爾維想。
傑森抬頭看著薩爾維輕蹙眉頭，遲疑著思索什麼，最後下定決心，緩緩蹲了下來。
薩爾維從脖子上拽出一條項鏈，這條項鏈一直藏在衣服裡，現在傑森才見到真容。
這是一塊菱形綠色的寶石，幽幽地散發著美麗的光澤。
薩爾維把項鏈取了下來，掛在了傑森頭上。
“這是送給你的開學禮物。”
薩爾維滿意地說，他的核心凝結最初始的時候有一塊小小的附帶品，一般隻會被動使用，這下脆弱的人類不會隨便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