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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8 我在皇宮說西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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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聲來自側前方,而且是稚嫩的女聲,肯定不是江辰。

“公主殿下。”

香田熏止步,微笑。

她一停,後麵的江辰二人也隻能跟著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小女孩,站在花園中,目測大約八九歲左右,也就小學生的年紀,可卻給人一種大人的成熟感。

“香田老師,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嗎。”

穿著端莊黑裙的小女孩目光移向陌生的江辰和端木琉璃。

“是的公主殿下。”

一邊回複,香田熏一邊側頭低聲提醒,“這是皇室目前最小的公主,芽衣。”

公主。

這還是江辰頭一次在現實中聽到這樣的稱呼。

雖然稱號很特彆,但是這個小女孩身上看不到布靈布靈的光環,甚至長相非常普通,齊劉海,小眼睛,惟一惹人注意的,恐怕就是她那股成熟的大人氣質了。

也是。

皇室的特殊性,隻不過是人為渲染出來的,生而為人,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江辰朝那位東瀛最小公主禮貌的微微一笑,香田熏讓他不要亂說話,他當真一句話不講。

“你們先下去吧。”

芽衣公主對身後的兩個女仆吩咐。

女仆微微一福,無聲告退。

香田熏帶著江辰二人走過去。

“抱歉公主殿下,因為皇居門口被遊客堵塞,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雖然東瀛皇室已經沒落,可公主這個稱號還是實打實,不能真把人家當小孩。

隻不過“被遊客堵塞”?

真是會巧妙形容啊。

江辰身曆其境的感受到,有時候,可能真不能怪皇室昏聵,很可能隻是眼耳被蒙蔽,根本無從知曉真相。

“沒關係的香田老師。”

江辰刻意觀察了一下端木道長。

她雖然是一個憤青,但還是有原則,起碼目前沒有對一個小孩表露出反感與敵意。

“這位是我在神州教學時的學生,江辰君,這位是他的朋友,他們這次來東瀛旅遊,很想進皇居看一看。”

“江先生。”

實話實說,這位東瀛皇室的公主在儀態禮儀方麵確實無可挑剔,沒有任何皇室的架子,在香田熏介紹後,立即向江辰端莊的打了聲招呼。

人家一個小孩都如此有禮貌,江辰這個時候自然沒辦法再裝聾作啞,旋即回了一句:“打擾芽衣公主了。”

“皇居一直以來都非常歡迎客人們來做客,而且江先生和芽衣都是香田老師的學生,江先生算起來還是芽衣的學長呢。”

江辰承認自己以貌取人了。

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女孩,竟然如此伶俐聰慧,這也從側麵再度證明了一個道理。

豐富的資源堆砌出來的孩子,優秀的比例一定會比尋常人家大的多。

江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倒不是因為這位東瀛小公主的成熟,隻是他是一個神州人,不是一個東瀛人,喊什麼公主,著實有點拗口。

“公主殿下,你流利的漢語,應該驚到江辰君了。”

香田熏幫忙解圍。

無障礙交流的江辰這才後知後覺。

是啊。

這個東瀛小公主竟然一直說的都是漢語。

“都是香田老師教導有方,不然芽衣不可能學的這麼快。”

小小年紀,居然都掌握了人情世故。

“需要芽衣帶你們在皇居轉一轉嗎?”

芽衣主動詢問。

“不用了。”

江辰客氣拒絕,示意香田熏請便。

“公主殿下,我們開始吧。”

顯而易見,這位小公主對漢語的精通應該都是香田熏功勞,在神州教日語,在東瀛卻開始教漢語,這位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要靠才華的外教老師頭腦確實靈通。

江辰本以為給皇室上課一定會比較莊重。結果他想多了,竟然直接在花園的石凳上就開始,沒有黑板,沒有教科書,並且芽衣的一句話,將江辰雷得差點外焦裡嫩。

“香田老師,唐三藏接下來走出了女兒國嗎?”

唐三藏?

女兒國?

江辰先是呆滯,然後是錯愕,繼而不可抑製的看向神色自若的香田熏。

這就是她平常的教學內容?

在東瀛皇宮,說西遊?

“公主殿下,我們上周講到哪一話了?”

“女兒國國王夜請唐三藏,想讓他留下來。”

芽衣目露期待。

此時此刻,彆說江辰,就連端木琉璃的眼神都開始有點異樣。

畢竟即使與世隔絕,四大名著她肯定也是讀過的,她說過老道長經常給她買書。

江辰古怪的看著香田熏,這份“皇糧”,吃得也太輕鬆了吧?

也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香田熏轉頭,“江辰君是神州人,這個故事他從小就讀,公主殿下,不然讓他來告訴你?”

芽衣欣然點頭,“那就拜托江先生了。”

實在是太有禮貌了。

甚至可以說禮貌過了頭。

這位小公主,好像才代表了東瀛人謙和有禮的那一麵。

江辰猝不及防,隻見香田熏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果然。

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

“時間過去了太久了,不太記得了,還是讓香田老師來講吧。”

江辰推拒,倒不是不懂感恩,隻是委實開不了口,雖然不知道皇室是怎麼給香田熏開的工資,可是拿西遊記耗課時,這不是糊弄小孩嗎。

香田熏也沒勉強他,接過話頭,“女兒國國王晚上約見唐三藏,兩人坐在床邊,屋內點滿了大紅蠟燭,燭光搖晃中,披著紅色宮裙的女兒國國王牽住唐三藏的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唐三藏能夠留下來,和她一起治理國家,但是她的禦弟哥哥心裡隻有一個目標,就是去西天求取真經。”

故事是同一個故事。

不是盜版。

但是江辰卻聽得眼皮直跳。

關鍵,也就八九歲的公主芽衣,竟然流露出失落甚至是哀傷的神采,“唐三藏還是離開了嗎。”

看來小孩太成熟,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個年紀,應該興奮的看奧特曼或者美少女戰士才對。

香田熏點了點頭,“是的公主殿下,唐三藏第二天還是騎著他那匹白馬,在女兒國國王禦弟哥哥的呼喊中……”

“咳。”

一道突兀的咳嗽聲,打斷了香田熏的話。

香田熏扭頭,隻見江辰像是嗓子不舒服,手握著放在嘴前。

“江先生,請喝水。”

石桌上有茶水,還有點心水果。

江辰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記得,唐三藏是想走,可是聽到女兒國國王的呼喚,他回過頭,與女兒國國王對視,最後翻身下馬,脫掉了袈裟,轉身跑了回去,與女兒國國王擁抱在了一起。”

“……”

“……”

香田熏不僅沉默,臉色變得和方才江辰一樣古怪。

旁聽的端木琉璃也是一樣。

她現在腦袋瓜裡應該在懷疑,莫非師父給她買的書是盜版?

“江先生,是真的嗎?唐三藏沒有走?”

芽衣迫切的問,眼裡重新閃爍起希望之光。

少女情懷總是詩。

女孩,憧憬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人之常情,可是這個少女的年紀也太小了吧?

“嗯,唐三藏留在了女兒國。”

江辰麵不改色點頭,放下茶杯。

“可是他不是還要去西天取經嗎?”

芽衣詢問,

江辰毫不慌張,“他不是還有三個徒弟嗎?交給三個徒弟去取就行了。”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嗎?”

再不結束,那不是給人家白拿工資啊。

江辰輕咳一聲,“在這裡結束,難道不好嗎。”

“可是唐三藏從東土大唐出發,經曆了那麼多困難,目標就是為了取到真經。”

實話實說,這位小公主確實是一個好學生,一般老師恐怕很難招架,可江辰同誌是能給京大的天之驕子們上課的主。

他不慌不忙,不急不緩,“真經就一定是特定的物品嗎。對於每個人來說,真經可能都不一樣,對於每個人的不同人生階段,真經也可能會發生變化,就比如唐三藏,從東土大唐出發的時候,他認為他的真經遠在西天,而當他走到女兒國,他或許發現真正的西天已到,他追求的真經,就在眼前。”

江辰話音落地,皇宮內苑的花園裡寂靜無聲。

幾個不同年齡、不同身份、不同經曆,不同性情……所有方麵都沒有相同點的女性都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

寂靜之中,芽衣忽然起身,比剛才還要鄭重莊肅,給江辰端正的施了個禮。

“芽衣受教了。”

隨意編纂名著的江先生毫無慚愧,人家東瀛公主素質卓越,他也儘展泱泱華夏禮儀之邦的風采,迅速起身虛扶。

“個人拙見,芽衣公主且聽就好。”

“都是香田老師的學生,但比起江先生,芽衣實在是愚笨。”

一個小學生年紀的小姑娘和自己對比,不管輸贏,江老板都頗為尷尬啊。

“公主殿下,你還年輕,在同齡人裡,你已經算是非常優秀的了。”

江辰還好,不管這個東瀛公主表現得多麼成熟得體,在他眼裡始終還是一個小孩,但香田熏就不一樣了,從頭到尾仿佛在和一個成年人交流,畢竟她是東瀛人,麵對東瀛皇室的心態,肯定和江辰不一樣。

“香田老師,西遊記的故事在女兒國就結束了對吧。”

麵對小公主的目光,香田熏沒法回答。

某人都把劇情篡改了,她難道也跟著續下去杜撰?

而且就算想杜撰,也得有思路啊。

彆看唐三藏在西遊裡隻會念經,要麼喊悟空住手,可是在取經路上,他是當之無愧的靈魂人物。

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為了吃了唐僧肉長生不老才冒著風險來堵路打劫,如果沒了唐僧,隻剩下三個徒弟,哪還來得九九八十一難,直接可以騰雲駕霧的直達西天了。

江老板一番即興發揮,等於堵死了香田熏“混課時”的可能,所以隻能對小公主點了點頭,旋即看向江辰。

“跟我過來一下。”

二人走到一旁。

“讓你說的時候你不說,不讓你說的時候你瞎說,江辰君,西遊記是這麼寫的嗎?”

“我隻是在圓小姑娘對於愛情的美好念想,香田老師沒覺得讓唐三藏留在女兒國,對於這個結局,芽衣公主明顯更開心嗎。”

“你是在欺騙皇室。”

香田熏鄭重其事。

可江老板不是嚇大的。

欺君之罪確實很大,得殺頭,甚至九族都得牽連,可神州的君主製早在上個世紀就土崩瓦解了。

東瀛的皇室,難道還能治神州人的罪?

“香田老師如果覺得我的主觀是惡意欺騙,那剛才為什麼不戳穿我,而選擇了配合我。”

江辰看著小大人的公主芽衣,“香田老師也想讓她開心吧。”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一個小孩能這麼懂事禮貌,必定是經過了不應該她這個年紀承受的嚴苛訓練。

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有得必有失。

享受了皇室所賦予的榮耀,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香田熏沉默下來,也看著失神端坐、好像沉迷於西遊結局的特殊學生。

“公主殿下的確很可憐,我不是她唯一的老師,她每周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所以我才給她講西遊記,讓她在繁重的課程裡,能夠獲得微小的一點快樂。”

這是解釋,還是為了“混課時”而狡辯?

“香田老師慎言,議論皇室和欺騙皇室的罪責應該差不太多。”

江辰一本正經,“我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香田熏貝齒咬唇,接著瞪起一雙媚眼,然後伸出手,在江辰的腰間掐了一下。

“彆忘了我是你的老師,神州的傳統有一點就是尊師重道。”

“香田老師,其實你從來沒有教過我。”

江辰提醒。

的確。

香田熏在東大任職的時候,江辰這一屆已經臨近畢業了,二人並沒有實質性的師生關係。

“我沒有教過你,就是你不尊重我的理由?”

香田熏確實是冤枉某人了。

要是他不尊師重道,想想那位貴不可言的財閥千金的遭遇吧,衣服都被強行扒了。

“芽衣,你不是在上課嗎?”

就在香田熏在工時中拉著無關人員開小差的時候,有人不太恰當的走進了花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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