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 孤立無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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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戰爭,讓人海戰術的威力一降再降。

一場海灣戰爭,就是清晰的說明。

四十多天時間,天差地彆的戰損比,漂亮國以微乎其微的代價,擊潰敵人的近百萬大軍,自此震撼世界,成為了人類燈塔。

本以為同盟軍被趕出平黎後,火熱的局勢會稍微降溫,可令外界始料未及的是,還沒等公眾稍微轉移注意力,緬底那邊又傳來勁爆新聞。

被趕出平黎的同盟軍就像草原上的平頭哥,或者打不死的小強,休整不過幾天便迅速卷土重來,沒有受到之前戰敗的影響,雄糾糾氣昂昂橫渡木江,並且正麵擊潰獨立營的攔截,一雪前恥,取得了反轉式的重大勝利。

而這個時間,距離同盟軍落敗退守,隻不過一周。

刺激。

實在是太刺激了。

看熱鬨的公眾目不暇接,心臟都有點承受不住,

他們如此,更彆提緬底四大家族。

過山車般急轉直下的戰局,重重陷落了四大家族的心情。

前些日子喜笑顏開觥籌交錯,轉眼就愁雲籠罩,苦雨淒風。

“爸,我和衛紅聯係過了,可是她根本不聽我多說,聊不到幾句就把電話掛了,現在直接不接了。您看我是不是抽空親自去她那一趟。”

衛邦雄站在窗前。

近兩天天氣轉換,雨水淅瀝,晝夜不停,像是進入了高溫梅雨時節。

“她既然不接你電話,難道還會見你。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我好歹是她哥,她不會這麼不給我麵子吧。”

“我還是她爸,她給了我麵子沒。”

衛家大公子頓時無言以對。

“可是白家他們絕對不會放任衛紅坐視不管的,如果我們不勸住衛紅,白家他們……”

“他們現在應該沒有精力放在衛紅身上。”

衛邦雄打斷了兒子的話。

“他們目前迫不及待的,是研究以什麼樣的姿勢才能向同盟軍求饒。”

“同盟軍不是把我們派去談和的人直接殺了嗎。他們根本沒有和談的想法。”

“你這麼覺得,那幾個懷揣僥幸的心理的老東西可不這麼覺得。”

衛邦雄冷笑,看著雨水順著外麵的屋簷一串串滴下,“嗬嗬,想要趁火打劫,這下舒服了,腳踩進來把自己也陷了進去,很好,都套牢了,要死一起死,誰也不想跑脫。”

衛祖皺眉,“爸,還沒到需要這麼悲觀的時候。”

同盟軍雖然反攻成功,但也隻是反攻成功而已。

退一步說。

就算放棄平黎又如何?

“既然同盟軍對平黎的攻勢這麼堅決,爸,要不放棄平黎吧,隻是一個平黎而已。”

這位衛家大公子的想法沒有問題。

平黎才多大點地方,況且電詐園區早就被搗毀,亨得利集團的辦事處也倒閉,沒有了任何價值,何必為了這麼一塊廢地與同盟軍死磕?

“放棄平黎簡單,可是放棄平黎之後呢?到現在,你覺得同盟軍的胃口隻是一個平黎?”

連綿不絕的雨幕為背景,導致衛祖忽然覺得,窗前的父親有了股老了的感覺。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終得一夕之安寢,然起視四境,秦兵又至矣。”

作為深受神州文化影響的緬底人,這話什麼意思,衛祖當然明白。

“爸,我們真的打不過嗎?”

衛邦雄沉默了會。

“打不打得過,你都看到了,人心隔肚皮,他們怎麼可能傾儘所有,都指望彆人出更大的力氣,損失越大,他們的鬥誌就會越低,否則怎麼會這麼急不可待的想要求饒。”

開戰以來的戰損,衛祖自然一清二楚,可以說觸目驚心,要不是四大家族合力源源不斷的對平黎進行支援,恐怕同盟軍早就把平黎拿下。

可眼下的局勢越來越惡劣。

在無人機的打擊下,他們的傷亡陡增,而隨著局勢的惡化,損失的加劇,就像父親說的那樣,四大家族開始各懷心思,離心離德。

“爸,同盟軍是瘋了嗎?”

衛祖忍不住道。

他們的損失大,同盟軍也是一樣,這種打法,已經不是簡單的搶地盤了,和不死不休沒什麼區彆。

“任何行為動機的分析,不過利益而已。同盟軍既然這麼做,肯定是有比你所看到的代價,更大的利益。”

“那該怎麼辦?”

打又打不過。

談和也談不了,衛祖不禁束手無策。

“隻有從源頭上去解決了。”

衛邦雄臉色陰鬱,但語氣裡卻透著深沉的無奈。

衛祖看著父親的背影。

源頭。

這場戰爭。

看似是他們在同盟軍在打,可實際上誰都清楚,同盟軍背後有人。

當然。

他們也有。

不過衛祖知道的僅此而已,具體上麵是誰的手掌在操控這場罕見的戰爭,恐怕隻有父親、以及其他幾位家主清楚。

“能解決嗎?”

他低聲問了句。

衛邦雄沒有回答,背對衛祖麵朝窗戶站了會,然後道:“不知道。”

不知道?

衛祖重重皺眉,同時心跳漏了半拍。

不知道。

父親這麼說,等於沒有任何把握。

“所以我們得做兩手打算。”

話音落地,衛邦雄轉身,看著在他的安排下踏踏實實走仕途的長子。

“做好心理準備,在必要的時候,你需要離開緬底。”

衛祖瞳孔劇烈收縮。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家族財富足夠你在國外生活,真到了那個時候,不要猶豫,馬上離開,隱姓埋名,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同盟軍再強,我不信他們還能打到南邊來!”

衛祖情緒激動。

“他們不用打到南邊來,隻需要取得足夠的戰果,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的聲音就會有力量,想達到目的,就不用再通過戰爭。為了大局,注定會有人淪為犧牲品。”

衛祖肯定不傻,當然能領悟父親的言外之意。

他目光渙散,無法辯駁。

“真到了那個時候,爸,……我們一起走。”

過了會,他顫聲道。

衛邦雄咧嘴一笑,“我這麼大年紀,半截身子都已經埋入土裡,還能走哪去?”

衛祖還要說話。

“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和我一起,那你就走不了了。”

衛祖無法直視父親的目光,“……那衛紅她們呢?”

衛邦雄搖頭,麵無波瀾,“衛紅和你不一樣,她和亨得利集團牽扯太深,人人都知道她電詐女王的外號,她走不了。”

極致的理智下是極致的冷漠。

無毒不丈夫。

這位衛氏家族不愧是一代梟雄。

需要犧牲的時候,必須得犧牲。

總比一家人全部被留下要好。

“不用這個表情,我說的,隻是最壞的打算。”

衛邦雄笑了笑,擺了擺手,“出去吧。”

衛祖嘴唇動了動,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步伐沉重的轉身,走出房屋。

衛邦雄佇立良久,然後走到桌邊緩緩坐下,望著窗外的雨出神。

即便在緬底呼風喚雨又如何。

也不過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

京都。

某特殊監獄。

這次沒有隔著防護玻璃,格外優待。

“宋哥。”

穿著囚服的房俊看著走進來的宋朝歌,微微一笑。

沒有獄警。

整個探訪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發型不錯。”

宋朝歌拉開椅子坐下,同樣輕鬆。

“兩天前剛剪的,手藝確實不錯,不比外麵的發型師差,除了拘束點,在這裡住的其實還行,夥食也挺好。”

房俊陳述自己的監獄心得。

宋朝歌點頭,“委屈一下,出來要不了多久。”

按照刑期,房少想要完成改造重獲自由並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不過刑期隻是指導意見,隻要在裡麵表現得好,團結和睦,勞動積極,這些都是可以減時長的。

“我不著急,要是太快出去,我在家裡也有罪受,不如在這裡多待待,也算是讓家裡消消氣。”

宋朝歌笑:“敢情你是進去避難去了。”

“凡事都得往好處想,這是我進來之後才產生的領悟,都這樣了如果還鑽牛角尖,就真的很難熬下去了。”

“有這樣的想法挺好。”

宋朝歌笑著點頭。

“宋哥,胡蝶前段時間是不是出事了。”

房俊問。

宋朝歌神色自若,“已經解決了。”

“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我說了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操心。”宋朝歌笑道。

“很多人說我房俊陰狠,但起碼有點,我分得清恩仇,胡蝶幫了我很多,如果她真的被我連累,我為數不多的良心,還是會受譴責的。”

房俊貌似玩笑。

宋朝歌與之對視,沒有躲閃,簡單回了句:“不會。”

“不會就好,宋哥,我沒有彆的要求,隻希望你能照顧一下胡蝶。”

“應該的。”

房俊笑著點頭,“有宋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宋朝歌突然安靜下來。

“宋哥,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房俊不解的笑。

“裡麵真的對人的影響這麼大嗎。你以前的性子不是這樣的。我都有點想進來體驗下了。”

“這樣的話還是少說,不吉利。這裡麵的生活雖然不錯,但終究是比不了外麵的。”

房俊笑道:“而且每個人進來的感受不一樣。有一個領導,比我晚進來,沒熬上一周就選擇撞牆自殺了,不過怕疼,不敢用力,所以沒死成,皮都沒磕破。”

宋朝歌啞然一笑,“裡麵生活確實還挺精彩。”

“每次能放風的時候,聽那些人聊天,確實很有意思,他們都說後悔,可是談起自己的故事時候,個個眉飛色舞,自得而懷念,要如果不是被抓,肯定是不會後悔的。”

宋朝歌一言不發,沉默聽著。

“所以說宋哥,進來之後,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大部分人都會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能重新選擇。”

宋朝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進來這座監獄的人,我發現幾乎都是一個原因,不服輸。可是不服輸有什麼用,總會有人比你高,比你強。”

“思想境界越來越高了。”

宋朝歌誇讚。

“最開始是因為自我催眠,想讓自己好受一些,可後來想的越多,我發現好像就是這個道理。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沒有一個處處都贏,所以偶爾輸一次,不算什麼。人生的局又不止一把。”

房俊貌似自言自語。

“退一步海闊天空?”

宋朝歌接話。

四目相視,房俊輕聲道:“爺爺很早就交過我,敢於認輸,其實是一種巨大的勝利,認輸,不是臣服,而是給自己退路。可惜他老人家的話,我從沒有聽進去。”

宋朝歌緘默,不自覺抬頭,視線上移,目無焦距的望著冰冷的天花板。

“恕人,就是恕己。”

他輕微的念叨了一聲,

房俊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哥倆聊了半個鐘頭左右。

直到宋朝歌自己走出來,獄警都沒有進去打斷提醒。

他神情自若的往外走,與此同時,從褲兜摸出手機。

“藤原小姐。”

“宋先生。”

簡單的一句稱呼,依然泛動著標誌性的妖嬈與禮貌。

“藤原小姐的事情處理得還順利嗎?”

“有勞宋先生關心,一切還算順利。”

“那藤原小姐什麼時候會再過來?”

“短期內恐怕沒有時間了,神州的事宜,宋先生可以全權處理。”

宋朝歌沉默,

這就是財團的行事作風嗎。

不冒任何風險。

麵子、外人的眼光……任何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利益至高無上。

“謝謝藤原小姐的禮物。”

“咯咯,宋先生客氣了,很遺憾,麗姬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聽話得聽弦外之音。

這話意思,明白是到此為止,禮物不會再追加了。

也是。

人情歸人情,誰都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一直無償讚助。

“最重要的是心意,希望藤原小姐能把那邊的事情早日處理完,期待與藤原小姐再度見麵。”

“麗姬也很期待呢。”

公式化的客套過後,通話結束。

宋朝歌放下手機,正好走到了監獄門口。

哨兵打開大門。

形單影隻的宋朝歌走出去,然後駐足,回望。

孤立無援啊。

打開的大門又緩緩閉合。

宋朝歌收回目光,走向那台出過車禍的紅旗h5。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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