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常少悠然自在的拿著筷子吃著菜。
方晴的一杯酒喝完了,可他杯子裡的茅台還剩一小半。
李姝蕊去照顧方晴。
江辰和傅自力前後進屋。
“萬總,這位就是江辰。”
傅自力迅速介紹。
萬亞文看來。
“萬總。”
江辰平和的喊了一聲。
萬亞文有些不太自然的笑著點了點頭,“坐。”
“坐吧。”
傅自力低聲招呼江辰。
“啪嗒。”
精致如象牙的筷子落在桌麵上,常威常少抬起頭。
“嗬,有點意思,你們小地方出來的人,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嗎?”
“常少……”
萬亞文急忙想解釋,可常威根本不給他機會。
“不用說了。”
他麵色冷淡,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我是看你們求了這麼久的份上,才給你們一個麵子。”
紙巾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那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溢於言表。
“常少,實在是抱歉,隻是因為今天,的確是……”
萬亞文知道,如果讓對方這麼走了,那自己的計劃,肯定是泡湯了。
“常少是吧。”
這個時候,江辰開了口。
時至今日。
東海的公子大少,他已經司空見慣。
“常少如果介意,我可以馬上就走。”
“江辰……”
傅自力急道。
“不過在我走之前,有件事,恐怕得麻煩常少。”
正要起身的常威頓了頓,朝江辰看來,似乎是覺得有趣,大度的多了些耐心。
“什麼事?”
江辰目光下落,停在他麵前那杯還剩三分之一的白酒上。
“勞煩常少,把這杯酒喝了。”
聞言,包廂裡的幾個男人齊齊一怔。
傅自力呆愣的看著神色平靜的江辰。
“你說什麼?我有點沒太聽清楚。”
常威做出側耳傾聽狀。
“常少把這杯酒喝了,我馬上就走。”
江辰語氣平緩的重複了一遍。
常威轉過頭,臉色木然,然後嘴角慢慢揚起,弧度逐漸擴大。
“有意思,真有意思……”
萬亞文心亂如麻,想圓場,可是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下子,算是徹底完了。
計劃泡湯不說,指不定,還得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年輕人,太衝動了啊。
為好友打抱不平,可以理解,但也要審時度勢。
和這種東海大少叫板,不是自取其辱嗎?
既然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難道連這點利害都拎不清?
無計可施的萬亞文隻能不斷朝傅自力使眼色,可傅自力同樣不知所措。
江辰站在門口,如果不讓路,當真沒人能出去。
“麻煩問一下,如果這杯酒,我不喝了呢?”
常威禮貌的笑問。
“站在這裡乾嘛,讓一下。”
李姝蕊攙扶著方晴走了進來。
江辰往旁邊挪了挪。
方晴剛才跑出去肯定是吐了,不過吐了之後,感覺確實會好不少。
李姝蕊扶著她坐下。
常威難以避免注意到了李姝蕊,微微皺了皺眉,倒不是詫異於又是一個美女,隻是感覺這妞,好像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嗨,我們見過嗎?”
他衝李姝蕊喊道。
李姝蕊抬頭,知道這就是灌醉方晴的罪魁禍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曾經的藝院院花,就是這般風情,根本不搭理,給方晴倒了杯水。
被無視的常威沒有惱怒,繼續苦思冥想,終於,腦子一亮。
他記起來了。
“你是不是孫西餘的那個……”
難怪覺得眼熟。
他確實撞見過對方。
具體在哪記不太清了,不過對方當時是和被長輩們交口稱讚的孫西餘在一起。
沒錯。
就是這個妞。
李姝蕊對常威,似乎沒有任何印象,給方晴倒了杯水後,扭頭對江辰道:“不用擔心,沒什麼事。”
江辰點了點頭。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常威不禁產生一絲狐疑。
什麼情況?
這不是孫西餘的妞嗎?
再看向江辰,他的目光不再那麼輕慢,多出了一縷認真。
雖然圈子不同,但孫西餘比他,還是高出一兩個量級的。
女人這種生物,最勢利。
見識過孫西餘那樣的男人,她是不大可能再瞧得上凡夫俗子的。
“嗬,敢情是鴻門宴啊。”
常威嘴角扯了扯。
萬亞文當然不清楚什麼意思。
傅自力也不明白。
常威瞧了眼被自己灌吐的方晴。
決定先發製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不管這小子什麼來頭,先搖人再說。
他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萬亞文始料未及,沒想到莫名其妙事情就發展到這步田地。
不過很顯然,今晚這事,恐怕沒法善了。
在沙城也算是一方大佬的萬亞文提心吊膽。
江辰倒像個沒事人,任由對方呼朋喚友,淡然的拉開椅子坐下。
“坐吧。”
甚至,他還招呼起罰站似的傅自力。
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大致就可以判斷出他的階層位麵。
東海的一線大少,諸如孫西餘之流,他不是沒見過。
並且。
他還見過深不可測的葉小王爺。
像葉霆軒那等人物,雖然請人做客的方式不太正規,但起碼對裴雲兮,始終都是以禮相待。
威逼利誘的灌女人酒。
從這種做法就能瞧出這位常少位麵高不到哪去。
或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有過和葉霆軒真人k的經曆,江辰此時,真的沒有一點壓力。
李姝蕊也是一樣,若無其事的照顧著方晴。
傅自力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麼強的定力,“江辰,要不你們先走吧……”
他坐下低聲道。
“你呢?”
江辰問。
“你就彆管我了,先帶方晴她們離開這裡,有萬總在,沒事的。”
江辰看了眼那位萬總,對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顯然也忐忑得緊。
在沙城,這位萬總或許確實可以擺平很多事情,但和這些鮮衣怒馬的超級大少比起來,壓根不是一個段位。
“江辰,你馬上就要畢業了,彆壞了你的前途!”
傅自力推了推江辰的胳膊,催促他快走。
他是一片好心,可有些禍事惹上了,跑是跑不掉的。
江辰是可以走,但是走了,常威就不會追究了?
“在東海,我也認識一些朋友。”
聞言,傅自力頓時語塞,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認識的不過是一些學生,要麼就是打工兼職的普通人,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