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施茜茜重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處建築工地內。
周圍漆黑,臟亂,陰森,隻有稀薄的月光隱隱投射進來。
她坐在水泥地上,絲襪,裙子全是灰,下意識就要起身,結果根本動彈不得。
原來她手被反綁在了身後的石柱上。
“施小姐,不要亂動,要是傷了你的千金之軀,那就不好了。”
陰影處,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響。
施茜茜猛然抬頭。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從陰影走出的正是之前那個帕薩特車主。
顯而易見。
這根本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
“我當然知道。”
身材魁梧的漢子笑了笑,然後慢慢的蹲下身。
施茜茜趕忙把腿縮回。
她雖然飛揚跋扈,但似乎也不是無所畏懼,起碼現在,她好像就有了一絲恐慌。
“我警告你,馬上把我放了,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施茜茜咬牙切齒,眼神痛恨,作為東海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她何曾有過如此遭遇。
“施小姐,事已至此,你覺得我可能這麼輕鬆的把你放了嗎?”
“你想乾什麼?”
施茜茜強行壓住內心的慌亂,“是不是要錢?說個數字。”
雖然無比屈辱,但此情此景,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安撫住對方,保障自己的安全。
脫身之後,她有的是辦法讓這個不開眼的蟊賊付出慘烈的代價!
大漢笑而不語。
施茜茜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麼。
“誰派你來的?”
“沒有人派我來。”
“說謊!”
施茜茜斬釘截鐵,“那人給了你多少好處?隻要你放了我,我給你雙倍!”
“行有行規,而且施小姐,我勸你不要抱什麼僥幸心理,以你的性格,得罪的人,想必不在少數。”
自己得罪的人確實不少。
可是敢乾這種事的人,絕對寥寥無幾。
終究是正兒八經的名媛千金,能隨手毀壞上億鑽石的主,怎麼可能缺乏膽色。
施茜茜腦子迅速轉動起來。
“江辰,是不是江辰派你來的?!”
漢子眼神微微一變。
“肯定是他!”
不知為何,施茜茜無比篤定,這個時候才忽然回想到,當時那台帕薩特裡,好像還坐了其他人。
“江辰!你給我出來!你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藏著!”
她衝四周大聲嬌喊,聲音在空曠的建築工地上來回震蕩。
“住嘴!”
大漢厲喝。
可施茜茜不管不顧。
“你有膽子綁架我?沒膽子現身?!”
她身後不遠處的一塊牆壁旁。
一道人影邁出一步。
“江少。”
他旁邊的身影出聲。
“總不能真的殺了她吧?”
江辰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聽到腳步聲,被綁著動彈不得的施茜茜扭頭,看著那張漸漸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年輕臉龐,冷冷一笑,沒有任何意外。
漢子站起身。
江辰朝他點了點頭,“你先離開。”
漢子果斷走人,與之擦肩而過。
“姓江的,我佩服你的勇氣,你是個男人。”
狼狽不堪的施大小姐貌似稱讚,可眼中臉上卻是深入骨髓的怨恨。
“不過你打算怎麼收場?”
如果說剛才,她確實有點驚慌,但是看到江辰,她倒是不怎麼害怕了。
“你綁架我,這就不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了。”
江辰臉色平靜。
“施小姐,你也知道,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
“嗬嗬,我給過你機會了,我說過,你隻要帶著那個賤女人來向我賠罪,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不願意啊,怪得了誰?”
聽她一口一個賤女人,江辰不禁皺了皺眉。
“施小姐,你好像沒有弄清楚現在的處境。”
明明我為魚肉的施茜茜氣焰不合常理的囂張。
“怎麼?生氣了?明明就是一個朝三暮四的賤貨,你還真當寶了?!”
“施小姐,如果你再惡語傷人,不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施茜茜渾然不懼,揚著脖頸。
“我說的不對嗎?她就是一個賤……”
“啪!”
驟然響起的耳光聲在空曠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清脆!
施茜茜發絲甩動,頭不可抑製的偏向一邊,被這乾脆利落的一巴掌抽得有些懵了。
站在牆邊、方向背對的白浩然眼角都為之一跳。
“你敢打我?”
她怔怔的抬起頭,滿臉難以置信,錯愕甚至都壓過了憤怒。
“你敢打我?”
從小到大,不提外人了,就算她父母都沒舍得對她動過手。
也是生平頭一次打女人的江辰放下手。
雖然有些衝動,但他並不後悔。
這娘們確實欠抽。
“施小姐,事已至此,我希望你能聰明一點,這是為你自己考慮。”
施茜茜發呆了好半晌,沒有再大吼大叫,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發紅的眼神更是如同一隻小母狼。
“姓江的,有種你今天殺了我,不然我施茜茜和你勢不兩立。”
江辰笑了笑,剛甩了人家一耳光,卻依然溫文爾雅。
“施小姐,你說笑了,殺人,可是犯罪。”
施茜茜當然清楚對方肯定不敢下殺手,一耳光還是起到了效果,她似乎被抽得清醒了幾分,不再像之前那麼跋扈囂張,坐在肮臟的水泥地上,盯著江辰冷笑不語。
《劍來》
江辰在她麵前半蹲下身。
“疼嗎?”
施茜茜不閃不避,死死盯著他,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江辰連灰都不剩下了。
“施小姐,我今晚請你過來,其實沒有任何惡意,我隻是想與你和解。”
“和解?”
臉蛋還陣陣作痛的施大小姐沒有太多的猶豫,迅速回複道:“行,你把我放了,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江辰看著她。
確實嬌生慣養啊,他其實並沒有用全力,可是那張嬌貴的臉蛋上已經顯印出豔紅的巴掌印。
“施小姐,你這麼說,我有點不太相信。”
“那你想怎麼樣?”
施茜茜冷笑,“又要讓我寫字據?行,拿紙筆來。”
江辰麵不改色。
雖然對方答應得很痛快,可他又不傻。
如果就這麼把人放了,之前這娘們隻是買他一條腿,接下來,恐怕就得買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