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寢室座談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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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鐵,走一百米,就是東海大學。

江辰在路邊買了個煎餅,一邊吃,一邊往學校走,毫不顧忌如今作為“風雲人物”的形象。

雖然以前的“江大舔狗”也是廣為人知,但肯定比不上他如今的知名度。

買個煎餅, 都有不少人認出他,主動打招呼,不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鄙夷,神情要豐富很多。

當江辰上樓,還沒走到寢室,就聽到了羅鵬高亢的嗓門。

“嗬,你們都錯了,你們還不懂什麼叫資本家,我爸有一個朋友,我管他叫叔叔,他告訴過我,資本家的真實追求,並不是如何去賺取大量資產,而是在於如何讓普通人窮。”

傳來聲音的411,是他們班班長的寢室,江辰走到門口,透過沒關的門瞧了眼,看到裡麵很熱鬨,擠滿了人。

羅鵬站在中間,踩著一張凳子,正在高談闊論。

“這時候有人要問了,為什麼呢?答案很簡單,因為資產的無限增值, 是沒有意義。有意義的, 是如何讓人與人之間形成差距, 並且將這個差距擴大化。”

其實很多高校都會有這樣的座談會, 不分男女, 差彆隻不過在於女孩們聊明星、聊化妝、聊穿搭、而男生們則喜歡聊世界格局,聊全球政治,聊時代經濟。

江辰抱著胳膊,靠在門口,沒有打擾,好整以暇的聽了起來。

雖然羅鵬考入東大後,就逐漸放飛了自我,但論眼界,整個班上的人,很少有人比得上,這是出身決定的。

臨近畢業,即將踏入社會的關頭,並不是所有人都留戀於兒女情長,不少人更關注前途、事業。

“可能作為一個小資本家,一個城鎮小工廠主,他們的目標是資本增值,因為他們還沒有到一定的臨界點, 但當他們成為巨富,有一萬億或者一千億的時候, 基本生活是差不多的,該買的汽車、彆墅、遊艇其實都一樣,都有私人飛機,更有錢的也不可能買個火箭出行吧?”

此時的羅鵬,可是相當的神采飛揚,完全看不到當時在藝術鑒賞課上的“懦弱”。

“所以說,但有錢到了一定程度,錢就隻是一個數字了。還有什麼太大意義嗎?資本家胃再好,一天能吃多少魚翅?肺再好,一天能抽多少雪茄?資本家精神再好,一天能開多少arty?”

“所以,如果看見一個小資本家,他最愛談的一定是如何做大做強和快速發財,因為他們是在增值階段,但是大資本家一定會說:我對錢不感興趣,我哪怕隻拿一塊錢工資都無所謂。很多人以為他們在騙人,實際上他們說的是實話。”

聞言,寢室內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幫忙倒杯水。”

羅鵬道。

一哥們立即照做。

潤了潤喉,羅鵬握著水杯,從他的神態可以看出,他無疑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同學們透著佩服的目光,無疑能洗刷他在情場上受挫的沮喪。

“當你有錢到了一定程度,你想的,就是如何掙脫這一方天地的束縛,如何掌控眾生的命運了,因為縱然你億萬身家,世界上依然有力量能讓你分分鐘高樓崩塌。所以他們會不斷希望成為那樣主宰的力量,因為隻有當他們成為主宰,他們才能更加的為所欲為的剝削,才能把他們和普通人的差距拉到天壤之彆。”

羅鵬擲地有聲。

“那個時候,他們才能真正的為所欲為。”

江辰靠在門口,從饒有意味的旁聽,逐漸變得若有所思。

在舔狗金的推動下,羅鵬此刻講述的,很可能就會是他日後可能麵臨的道路。

“就像讓子彈飛,師爺這樣的小資本家,從來隻求跪著把錢掙了就好,可黃四郎這樣的大資本家,要的是主宰。對於大資產家來說,資產增值隻是手段,從來不是目的。

錢多到一定程度,就沒什麼差彆了,但是讓老百姓窮,卻可以讓資本家的生活提升很多,為啥?因為如果老百姓人人都生活挺好,那他們的員工從哪裡來?他們的保鏢和司機從哪裡來?大家都有錢了,比如人均實現千萬富翁,誰的兒子還會去給資本家做苦工?誰的老婆會去給資本家做菜?工作就圖一樂,你資本家吼我,我大不了就辭職了,那麼他們就無法享受剝削人的快樂了。

你以為大資本家最快樂的事情是賺錢?大資本家最快樂的事情是去講座,去出書,去接受采訪,去教育大眾,去指著員工的鼻子說,當年我帶著幾個人租個地下室白手起家,你們如果和我一樣每天隻睡四個小時,每周007才能有我的今天。

無錯

資本家賺錢不是為了每天打開金庫數錢,資本主義最著名的一個故事叫《百萬英鎊》,很多人應該看過,當你能證明你很有錢時,你就算不付一分錢也能做資本家,甚至你到底有沒有錢,都不再重要了。”

羅鵬喝了口水,將那隻腳從椅子上放了下來。

“普通人呢,對於資本家是人生遊戲體驗的一部分。就像咱們平時打遊戲,遊戲一上來就是一刀九九九,結果一進服務器,發現其他人都是一刀八八八,雖然都不如你,但你的快樂已經沒啥了,相反即便你一刀九十九,隻要你遊戲時到處都是一刀不過十的號,你也能照樣虐的很開心。

就像網遊,大資本家是高氪金玩家,小資本家是低氪金玩家,普羅百姓就是參與遊戲的普通玩家,普羅百姓個彆追尋的是自己逆襲之路,小資本則追求資產不斷增值,因為他們上麵還有高氪金玩家,他們也想看看,達到遊戲巔峰是什麼景色。而高科技玩家玩的,已經不是遊戲打怪升級的快感了,而是作為遊戲裡神的快感,一言定人生死,遊走遊戲戒律的邊界,他們唯一的恐懼,可能就是來自遊戲公司,說不準何時的停服與調整了。”

羅鵬曬然一笑。

“所以他們才會呐喊著,希望遊戲公司放棄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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